第十六章 再度昏迷 情非得已
公颢寒的意识再度地沉沦了,沉沦在了一片迷雾之中……
当所有人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想要接近,却是被忤天剑上强大的气息所震慑,一步都无法挪动。
只有兰西月快步地走出,仅仅是一闪身的功夫,已然蹲在了公颢寒的身边,看着那把沾满血迹的长剑,盯着其上流动的红线,深深地将这把剑的模样埋藏在了心中。
这把剑给她的感觉很不同,她确信,这把剑她之前从未见过,或许公颢寒身上现在所有的秘密都被藏在了这把剑中。
她也能看出,这把剑通灵,能认出来者的善恶。兰西月的脸上带着微笑,她现在似乎有了一丝底气,可以用来幻想着,公颢寒的心中有自己。
玉手紧紧地握住公颢寒的手臂,这是这百年来自己第一次和公颢寒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刚刚握紧的手突然有些颤抖,带着些许激动。
时间缓缓地流逝在这略有血气的风中。公颢寒躺在兰西月的房中,一旁坐着稍稍恢复的桓芷梦。
“您就是兰西月前辈吗?”桓芷梦轻声开口。
“是,你是?”
桓芷梦俏脸微红,看着兰西月对公颢寒关切的神色,突然有些不敢开口了。
“我……”
许是百年的阅历看管了人事风情,兰西月会心一笑,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桓芷梦,就不再说话了。
桓芷梦被这一看,看的有些羞愧,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是我自己要跟来的,见到您,我的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
兰西月的头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随我来。”
这是一间密室,隐藏在书架之后,其中点着几支昏暗的蜡烛,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坐垫,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行子,公颢寒前几天就见过,这里面装的正是那支木簪。
“这是他当年亲手送我的木簪,威力巨大,如果运用得当,能一击击杀幻灵初期。”兰西月的手中握着盒子,取出木簪细细地摩挲着。
桓芷梦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年,我替他做了一件事情,但是他却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离开烛炬星之前,他仅仅送了我这支簪子,我从来都不敢把它拿出来,害怕被人觊觎。”兰西月继续诉说着。
“在这覆云阁外,有一座巨大的凡人都城,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合上盒盖,兰西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当时,正值我们与戏血阁大战的前夕,我的修为也不高,仅仅是凝丹初期。作为一个中等地位的角色默默无闻。”
“我一次修炼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有人要刺杀他的消息。我用了一些宗门的禁术,帮他解决了。”
“可能是因为做的太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这件事情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浮出水面。”
兰西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暗叹一口气。
“我一开始仅仅是喜欢他的外表,但是之后他的性格以及他的行动感染到了我。那些跟我一样的人都不敢奢求,纷纷放弃,只剩下我还依旧坚持。”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和他最近的一次见面,竟然是相隔了百丈的距离。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的气场,那种傲视天下的气息……”
“有人说他变了,变得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了,也有人说他太高傲了。直到他临走之前,我终于没有忍住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他仅仅是取下了我的发簪,稍稍炼化,前后,也不过几息的时间……”
兰西月说到这里没再继续下去,桓芷梦的内心也停留在了故事的终点。
她愿意为了公颢寒等了这么久,如果公颢寒不回来,她可能要这样等一辈子,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后悔……
桓芷梦这样想着,要是换成自己,自己愿意吗?刚刚认为自己已然确定的答案刹那间成了一个笑话。
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真的会愿意为了自己,答应自己吗?
兰西月似乎是看出了桓芷梦的动摇。“你是幸运的,他变了,这次是真的变了。”
桓芷梦记忆被这句话强行拉回了刚才自己被公颢寒抱起的那一刻,虽然短暂,但是却带着真正的温暖。
“他在乎你,在乎你的安危,在乎你的生死。你受伤了,他竟然能为了你燃烧灵魂……”兰西月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的这个女孩。
“他之前就爆发过一次,那一次他救了我,之后他沉睡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你是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兰西月平静地问道。
“是……但又不是…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恩还是情,他对你,又是恩,还是情呢?”
兰西月心神一震,这句话从一个20岁的少女口中说出实属不易,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能说出许多人无法理解玄机。
“你说的对,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的。那样的情,未免太自私了。”兰西月微笑着看了眼桓芷梦,缓步走出了密室。
“我想和你公平竞争。”
“这也是我的想法。”
与此同时,王沐从门外走进,脸上带着疲惫。这一战他虽然没能帮上什么忙,但是白明的情况实在糟糕,神识和修为被死死地封印,这道封印上加持着幻灵后期巅峰的气息。
也就是说,现在的阁主如同一个废人……
这个消息被这些长老封锁了起来,只有有限的几人知道。王沐用神识传达了这一讯息,兰西月的面色瞬间带上了一丝凝重之感。
毫无疑问,今天在面前发生的种种都是戏血阁的手笔,阴险毒辣。
如果将各大势力的消息汇总在一起,最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戏血阁正在不断地蚕食,不断地渗透,不断地腐化。
各自为政的烛炬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有人知道了戏血阁的计划,那么所有知晓的人都会暗自咂舌,周密详细,步步为营。
而这个幕后的主使,也是公颢寒的老对头……
浩渺的星空中,无数颗大大小小的星球错落有致,或许紧密,或许松散。在这些星球的序列中,只有烛炬星四周空空如也,如果站在星空中环顾四周,最近的星球投入视线只有一粒芝麻的大小,甚至根本看不见。
烛炬星似乎破坏了亘古以来的规则,孤立在外。但实际上,是有人故意将其挪开的。因为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一个青衣老者正站在烛炬星外,眺望远处,他的面相模糊,看不贴切。似乎在看漫天星辰,又似乎是在看无尽苍穹。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剑,剑身上流淌着一条长长的红线,凹陷其中。他在这里一站,就是数百年……
“请赐我一败!”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老者本应沙哑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了高亢的呐喊,似乎双眼所及之处,在等待一个存在的到来。
“盘古开鸿蒙,清气上而衍周天星辰,浊气沉而为地水风火。洪荒之中,六道生灵无数,你是第二个踏上此处的人。人有七苦,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天有八劫,乃天,雷,水,山,地,风,火,泽。你可愿一试?”这声音充满了威严,似乎是沧桑岁月中沉积下来的精华,道出了这天地间的万物规则。
老者抬头望天,他清楚,后退一步便是前功尽弃,道心崩塌,前进一步便是九幽深渊,步步惊心,但是他不会做也不想做第二个后退的人。
一步踏出,老者四周都变得刺目了起来,没人知道老者是生是死,在那片星光映射的远处,只有一句轻声的呢喃从星辰间幽幽传来。
“天命不可违,本心不可逆,想要在这世上留下你存在的痕迹,就不能违逆这天,更不能叛离这地……”这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但是却戛然而止,似乎还有什么话,被生生地卡死在喉咙里。
“因为这天,你捅不破!因为这地,你踏不穿!而我,做到了!”似是在回应,但是这声音也逐渐变小,消散,随着永不停歇的光芒,射向远方。
“这是何苦?这是你自己的家乡,真的要尘封吗?”
“这是我的决定,既然都没有活路,那么就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
“我……这是在哪?”公颢寒的意识再次进入了忤天剑之中,眼前不是琉璃灯火,而是剑灵。
“如果你再这样不顾一切地燃烧自己的灵魂,神仙都救不了你!”
与此同时,刘天被王沐带进了公颢寒所在的房间,三个人围坐在四周,而公颢寒就静静地躺在床上。
“说吧,你和他,什么关系。”兰西月平缓地开口,动人的美貌让这个青年少了几分戒备与紧张。
看了看公颢寒没出什么事情,这才开口说道。
“我就是个被他暂时借用的工具,他说要帮我打赢这次的弟子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