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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意外收徒 神秘遗迹

    酒楼中的小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转眼看看掌柜,这个中年男人似乎是见多识广,脸上很是平静。

    “小二,你慌什么,客人都说了是睡着了,反正店里也没客人。”许是汉子说了要加钱,一切在掌柜眼中都变成了转瞬可忘的烟云。

    一大坛酒水也渐渐见底了,时间没过多久,餐桌上已然一片狼藉大汉狠狠地将好几锭大银拍在了桌面上。收起亡妻的尸体,“银子以后就用不上了,告辞!”

    公颢寒依旧遮掩了面孔,他没有选择立刻回到覆云阁,他的记忆中留存了一个地方,也是他这个阶段的目标。

    这里通俗地说是一个远古遗迹,但是因为年代久远,里面早年储存着的宝贝有一半以上化为了废料,几乎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使是有一些传承下来的功法,公颢寒也不相信会比三影绝魄高深莫测。

    他这次去的目标无非就是一些残存功效的灵药,虽说千百年寿命的药草十分稀少,但是一但遇上也莫大的机缘。

    遗迹的位置和那座巨大的城池还有些关联。若是在高处俯瞰城墙的建筑形状,就能隐隐地看出好似一个箭头的指引,指向了那片发生了太多故事的森林。

    汉子名叫邱劲,其实就是一介武夫,虽然资质不错,但是苦于没有好的功法支持,几十年来不见丝毫的精进,别看这个汉子现在40岁的样子,其实已然70多岁了。

    公颢寒的飞行中自然感受到了邱劲的气息,眉头一皱,但还是落下剑光,出现在了邱劲的面前。

    “你…你是谁。”邱劲下意识地拔出长枪,内力灌注其中,就要朝着公颢寒攻击过来。

    “我才救了你一命,你这是要去覆云阁吧,不和我走一趟,或许能让你突破境界。”

    邱劲的眼中难掩欣喜,但还是很恭敬地回答道:“晚辈邱劲,见过前辈。”

    公颢寒微一点头,剑光猛然间冲天而起,向着森林深处飞去。

    邱劲暗自咂舌,这样的速度不是他这样的归元武者可以企及的,一时间,他的心中萌生了拜师学艺的念头。

    “我这样直接询问未免有些唐突了。”邱劲虽然表面五大三粗的,但是内心中还是颇有城府,心思细腻。

    雾气随着飞行渐渐褪去,一切朦胧之物也渐渐清晰,邱劲只感觉身上的蓑衣被冷风吹打,猎猎作响。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的石门,古朴的雕刻纹路附着了大部分的主体,缝隙中夹杂着黑色的点缀,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感,也好似一座深渊地狱,压抑的气息四散,有些恐怖阴森之意。

    遗迹的石门满是裂纹,但是公颢寒还能感受到其上为数不多的几块暗色金属还在散发着内力的波动,显然,这里还从未被人打开过。

    看了看四周杂乱无章的藤条枝叶,高手们也大多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地方。

    门前站着两个金属制成的守卫,二人皆腰挂长剑,三尺剑身就浸没在空气中,没有剑鞘包裹,显得冷意逼人。

    不经意间,枝叶夹缝中透来的一缕阳光划过,照射在两人的剑刃上。寒光四起,杀气外放。

    两人都是感觉眉心一凉,一丝丝寒意隔空传来,破坏了森林深处的静谧与**,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公颢寒熟练地打出一道道印诀,这个遗迹在他离开之前已然做过很多次的尝试。邱劲紧随公颢寒身后。

    公颢寒转身打出一道灵力,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原本就很是漆黑的遗迹空间中已然伸手不见五指,光线被切断了……只是公颢寒没有想到,这石门背后并不宽敞,只有丈许见方。

    一张石床,空无一物。

    公颢寒点起火把,仔细地察看起来,这里的内力波动不会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修炼的密室,虽然只看破解很是轻松,但是其中的复杂与凶险却只有公颢寒自己知道。

    “前辈,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密室啊。”邱劲不解地东张西望起来。

    “这石门上的阵法一环扣一环,一但打错一道印记都会闹得爆炸的下场,那样的话整个遗迹都会被摧毁,如果仅仅是一个密室,就不至于如此了。“

    一句话说的邱劲是心惊胆战,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刚才和死亡的结局那么的临近。闭上了嘴,也是仔细地寻找起来。

    公颢寒隐隐地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个被雕刻完整的阵法,只是时间有些久远,被灰尘笼罩了。

    但是细细看去,上面还多了很多条裂纹,似乎还夹杂了一个更加复杂的阵法。

    “以我现在的修为,勉强开启这个进入遗迹的传送阵已然不易,我还是不要多想了。”

    又是双手指影的不断交替,公颢寒和邱劲消失在了原地,火把掉在地上,熄灭了,换回了最初如墨般的漆黑。

    传送后的两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扭曲之力,带来晕眩感的同时,两人也意识到这里的庞大。神识放开探查一番,这是一条很长的大道,其上空无一物。

    只是当邱劲再次清醒时,却发现公颢寒已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公颢寒的意识再次被卷入了忤天剑之中,此时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奇异的梦。这个梦很真实,真实的好似另一个人的一生,因为他已然在这个梦里活了六十年……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一盏琉璃灯火。

    “前辈,前辈!”

    公颢寒没有回应,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

    他此时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毫无半点修为的气息,手中端着一盏清茶,在公颢寒的背后挂着一副画,画的是一处山水,上面还用小体字写下了公颢寒的名字。

    这幅山水的笔触并不是有多么细腻,而是带着别样的粗犷和豪放之气,这位老人很是喜欢。吹开了茶水中上浮的茶叶,公颢寒微微呡了一下,缓缓地将茶水放在左手的桌面上。

    凡人一生不过匆匆数十载,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他在这一世已然活了六十个春秋,也许再过几年,他便要进入大地,长久地沉睡了……

    公颢寒扶着拐杖,站了起来,门外是他小时候栽的一颗柳树,抬头观望着,不觉一个丫鬟走近。“老爷,您今日还要会客呢。”

    公颢寒愣了一下,脸上凌乱花白的胡须随着头部的转动竟然掉落了几根,公颢寒微微张着嘴巴,口中略有松动的牙齿与他脸上的皱纹一样写尽了岁月沧桑。“走。”

    按照记忆里的模样,公颢寒很轻易地走上了去往会客厅的道路,掸了掸长袍上的灰尘,坐在首位。

    但见下首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年的光景,都生的很是俊俏,虽然这二人坐的很是随意,但都看不出一丝不尊重的意味。见王沐坐下,起身拱了拱手。

    “公先生,今日我二人前来,是有一事不解,劳烦先生。”男子没有再次坐下,而是开口提问,虽说这个男子长着青年的面孔,但是嗓音却是中年男子的嗓音,颇显沉稳之态。

    “请说。”公颢寒说的不紧不慢,他认识这两人,虽然不知道真实的名讳,但他知道这两人是传说中的武者,是凡人们口口相传的仙人。

    “先生,若有欲求长生不灭者,先生认为要先领悟哪些道理。”男子的问题让已然垂暮之年的公颢寒皱了皱眉头,随即笑了起来。

    “哈哈哈,阁下可是仙人,能得长生,不知道来问我这个老头子是为了做什么。”公颢寒挥了挥手,外面的丫鬟走入给三人各上了一盏茶。

    “阁下请坐,茶也备好了,请细细说来。”

    男子看了看对面的另一人,眼中都带了一丝迟疑,毫不掩饰地流露而出。

    “老朽已然半身入土,你二人大可直言不讳,即使有秘密,老朽也该带进棺材了。”公颢寒的声音显得很是爽朗,还带着隐隐的笑声。

    “你二人也不是第一次来寻我了,后面的路谁人也无法预知,老朽的时间不多了…见一次便少一次,我这一生到是结交了不少好友,你二人便是其中之二。”

    公颢寒喝了口茶,平静地看着男子。男子缓缓坐下,但是又立即起身。“先生可愿多活些许岁月。”

    公颢寒听罢笑了笑,“你们若是想让老朽现在死,老朽难道还能说个不字?若是老朽不接受你们的延寿之法,莫非还有余力反抗?”

    男子暗叹口气,“这烛炬星万年来,无人能突破下六镜的巅峰,寿命止步五千岁,不瞒您说,在下已然虚度四千年光阴,寸步不进,甚至不得法门。”

    一旁的女子也是起身行了一礼,“不知先生可有解法。”

    公颢寒微微愣了一下,在这一生中,他并不知道下六境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个层次的人能活千年之久,对于他这样的迟暮老人,何尝不想多活千年,只是他觉得与其这样疲惫地活着,还不如轻松地死去。

    “我又不是那修行之人,我又何尝知道。人言道,人世间有七苦,乃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公颢寒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也闪过一丝痛苦。

    “所谓死苦,便是身心上不愿死亡的折磨,老朽以为,若要看破生死,需要渡了其余六苦,方能识得本心。破丹,字面意思便是破开,在破开的那一瞬,便是死苦,因为一但失败,你便会灰飞烟灭。”

    “你们仙人天生下来天资聪颖,养尊处优,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能达到你们那个境界的大多又都受了莫大的机缘,何尝尝过一苦。”

    “哪像老朽区区一介凡人,虽然只活了这区区六十载,见的苦楚却自认比两位只多不少。老朽乃是一介闲云野鹤,虽心中慕那长生,但是世态炎凉,老朽不愿继续在这世上受苦受难了……”

    男子听罢,抱拳一拜,“受教了。”

    公颢寒始终保持着微笑,“若未曾尝遍世间百态,又何尝去求得那大道至理?”再次品了口茶,公颢寒起身,发出着苍老的笑声朝着后院走去。

    两人听了老者一席话,躬身深深一拜,目送着老者离开。对于这个已然迟暮的老者,他们只有尊敬二字,因为换个角度去看这个世界,同一件事,这位老者总能找到不同的见解……

    他们也能看出,公颢寒已然死气缠身,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公颢寒跟着丫鬟走回了自己的居所,看着门前那一颗柳树,这颗柳树已然在这春秋交替间活过了六十载。

    公颢寒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树下,幼时的无心插柳,竟已然陪伴他整整六十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插柳之恩,终身难忘。”公颢寒自言自语着。不觉已然太阳落山,一切的一切已然遁入黑暗。

    公颢寒转身就要向屋内走去,但是突然感觉头疼欲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正不断地流逝,自己的时间已然越来越少了,这样的病症已然陪伴了他太久太久。

    右手使劲的扶住拐杖,王沐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倒下,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这样一倒,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蹒跚的步伐缓缓地挪动,当公颢寒坐在前厅椅子上的时候,已然满头大汗了。

    凌乱花白的须发在岁月的磨损下极为稀疏,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生气,好似这个人已然被分成了诸多个大大小小的部分,在不同的时间缓慢的死去。

    “也许我撑不过这个夜晚了。”公颢寒叹了口气。

    坊间传言道:“阎王叫你三更死,何人留你到五更。”回想着自己平凡的六十载,在今天就要结束了。这匆匆一生如流水划过,虽然没能闻名于天下,却也空享了几载天伦之乐,膝下虽无儿女,臂怀虽无佳人,但这一生在生老病死之间徘徊。

    虽未尝遍六苦,却也能在临死之前回想起自己丰富而又灿烂的一生,虽然可能并不美好,但是在五颜六色的凡间,虽然不能脱离那个大多数的人群,却能在众星之中展现出自己的月光,这已然足矣了……

    老者手中的拐杖缓缓的滑落了,倒在了地上。

    在此之后,传说是几位仙人为他修建了这个石碑,上面刻着这样一行字:‘匆匆一生六十载,尝遍人生苦与乐。’在这行字下面,有一个人的名字,血崖。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似乎还有些亦真亦幻的感觉。

    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脸露焦急的邱劲。

    “前辈,前辈?”

    看到公颢寒没事,邱劲也是心中大定。

    只是一切并没有几人想象中那般简单与容易。

    只觉得四周场景一变,成千上万的房舍将他们团团围住,时间好似在这一刻也凝固下来,禁锢着永恒的黑夜。

    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一盏灯笼,足有上万盏之多,但幽蓝的鬼火让这原本平凡甚至有些温馨的画面瞬间变得诡异恐怖起来。

    两人只觉得体温被抽离,似乎成了一具冰冷的僵尸。

    “打碎所有的灯火,万盏破阵!小心被心魔反噬!”公颢寒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挥出手中的长剑,但却见面前波纹一片模糊扭曲,好似一座牢笼,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行动。

    “不对,每个人只有一次动的机会,不然就真的会被困在这里了!”

    突然,一股绝望的感觉笼罩心间,就要让公颢寒无力地打出仅能打出的一拳。“这也是心魔吗?”公颢寒心神一凛。

    想要在这种心灵险地下生存,攻击又有什么用?好似螳臂当车,毫无作用。

    公颢寒突然眼前一花,来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兰西月提着一盏灯笼向公颢寒走来,这次的兰西月没有脸带悲哀,美丽的面孔浮现,从模糊变得清晰。

    那一刻,公颢寒只觉得整片天地都失去了光彩,似乎只有这张脸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迷人,这张脸便是全部的色彩……

    “公颢寒,你说过,你不会因为他沉沦!。”公颢寒顿时感到一片清明,看向前方缓缓走来的兰西月,露出一片冷漠与平静。

    “夫君,你怎么了?”百灵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妩媚,夹着几丝爱意。

    “你不是我的妻子!现在不是!”公颢寒想要闭上双眼,但逃避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心魔吞噬掉,还有什么路可走?公颢寒心中一片混乱。

    “不,我是你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而你…是我的夫君。”一时,“夫君”二字如天空惊雷炸响,冲的公颢寒心神就要涣散下来。

    公颢寒一咬牙一掌按下,幻影消失。一阵略带凄婉的声音传来,传入公颢寒几欲崩溃的心神,让公颢寒本就带伤的身体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朦朦胧胧中,公颢寒还能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你难道不违心吗……”这声音仿佛一把尖刀,直直刺入公颢寒的内心。

    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直直地喷射而出。

    只是邱劲并没有被幻境影响,脸上带着焦急,却是毫无办法。

    灯火霎时间熄灭了,但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何以物相思?”

    “何以物相思?”公颢寒轻声读着,五个娟秀的字体上仍未消散的剑气中透出一股惆怅,一股思念。

    公颢寒转身盘坐下来,绝对的安静让他暂时忘却了一切,包括心中无法割舍的身影,那个身影属于兰西月……

    双手掐诀,一连串指影划过漆黑的虚无,内力的碰撞使得空气中传来“砰,砰”的气爆声。经过前后数日的出生入死,他不会再次畏惧。

    内力流经四肢百骸,邱劲的长枪上竟然是幻化出了一条紫色雷龙,安静地盘旋着,口中叼着始终黯淡的白珠,隐隐有电环绕,紫色的鳞甲也慢慢地出现了一丝金色。

    这样奇特的变化被邱劲与长枪的联系感知,似乎血脉深处的隐秘就要浮现一般,

    邱劲脸色一白,眼中的平静被杀机与愤怒取代,毫无保留地暴发而出。“你是戏血阁的人。”邱劲灼灼地盯着蓝色的火焰,无尽的寒气从火焰中散出,仿佛穿透了空间,直刺他的内心。

    “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她来威胁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晚辈,你可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即使不敌,我也无愧于心。”邱劲发出一声惨笑,凄厉而又充满决然。手中长枪金色光芒流动,刀尖好似一头远古凶兽的独角,直指天空中踏虚而立的白发老者。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不顾一切地救她呢?交出你的枪,何苦在意一个女人啊?”白发老者面色平静,缓缓开口。

    “你要遵从你主人的命令,那命令对你来说很重要,而她,对于我,胜过生命。”

    “出于对你胆识的尊重,我会使出全力,不会留手,也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老者右手一翻,一杆黑色长枪幻化,散出浓郁的内力波动。

    “邱劲,归元初期,请指教。”邱劲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神,说他不怕是假的。但他别无选择,因为那个女子是他最重要的牵挂,如同走入了人间炼狱一般,必须面对层层考验。

    “若有一日,你成凝丹修为,我们或许可以一战。但今天,你必定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老者平举长枪,三寸枪锋上结着浓郁的血气,内力暴发,一枪向邱劲胸口要害刺来。

    邱劲一甩手中长枪,长枪飞出,随即一掌按下,五指成爪,“天枢,破!”只见邱劲背后幻化出一颗极为黯淡却十分清晰的星辰,正是天枢星的残影,化作一道流光,向老者砸去。

    “七星之力!”老者面色一凝,体内原本留存的内力全部暴发而出。

    “轰。”一声巨响在层层能量的冲击波中回荡开来,邱劲无神的双眼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一丝痛苦。

    光芒闪烁,原本存在的一切都化为飞灰,只有剩下两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一个里面是半跪在地的老者,一个里面躺着满身是血的邱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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