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惊弓之鸟

    我魂不守舍的从五金店出来后往面馆走，外套口袋里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肥硕的肚皮一下，果然很疼！

    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妩媚大姐消失后不久，我便从牛哥的五金店出来了，那惊心动魄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令我仿佛觉得自己恍如隔世一般。

    临走出五金店之前，牛哥和李然未多说什么，牛哥只是用他那宽厚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并嘱咐我“你会习惯的！”

    天呢！这是人话吗？

    什么叫我会习惯的。这难道不是个幻觉吗？

    那个妩媚大姐怎么就凭空消失了，明明一个大活人的……我脑子里她的音容笑貌宛在……啊呸，她的样子还非常清晰。

    是幻觉！

    是幻觉！

    一定是幻觉！

    不多时我便回到了面馆，开门更换衣服，回到后厨忙活起来，一切的工作只是机械的运转，因为脑子始终还在那件事上，心里无法平静。

    没过多一会儿，老娘提着刚买回来了的蔬菜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放下蔬菜，摘掉帽子，此刻的她头上冒着白气，这情景让我缓过神来，一下便想起了晚上那个我全身皮肤如同被开水灼伤冒起白烟的噩梦。

    我忙起身上前相迎，这才发现她是拎着蔬菜，疾步向回赶，运动出汗所致的，我忙将她撂在地上的蔬菜提了起来。

    “后厨的排油烟机怎么开着呢？这么早就有人来了么？”，老娘的脸上显露出幸福的喜悦。

    为了送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大姐，我出门前竟忘记了关掉油烟机，而回来心神不宁的我竟然也没发觉它是开着的。

    我忙支支吾吾的说，“是啊！没想到咱家的面火成这样，刚来了个……下夜班的工人，打包了一份热拌面就匆匆走了。”

    老娘笑了下夸赞我说：“小兔崽子真能干！”

    我未敢多说一句，提着装满蔬菜的塑料兜便转身回到了后厨，早上六点半左右，小暖生龙活虎，蹦蹦跳跳的也赶来上班了，刚一进屋便和母亲热络起来，能看得出母亲是真喜欢她。

    两人聊了一阵儿，小暖转身来到了后厨，而此刻我正蹲在地上摘菜，她倒是不见外，上来单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明晚有空没？”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愣愣的说：“干嘛？”

    “十六号，你答应我的！”

    “什么？又是十六号……”

    “说什么呢，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等那部电影一上映就陪我去看么？从电影宣传时我就一直关注它，都半年多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明天的日期是十六号，心神不宁的我还哪有这个闲心，于是顺口爱答不理的说：“我这刚出院，身子还虚，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昨天晚上给那个叫肖嫚的小美女做面都屁颠屁颠儿的，那功夫怎么不觉得身子虚？不爱去拉倒！”，小暖说罢气鼓鼓的转身便走。

    想来我刚才的态度也确实有问题，欲起身道歉，可转念一想，小暖大大咧咧，性格直来直去，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便又开始摘菜忙活起来。

    不久，牛宝山和李然也一前一后相继赶到，二人一见到母亲都显得态度谦和尊敬，乐呵呵的打起了招呼，母亲忙劝他们两个回去忙自己的事，可他们却一脸的“宁死不从，态度诚恳”。

    见到这二位，我心里一沉，那如梦似幻般的惊魂经历一下子又返潮般涌了回来，照入现实。

    不多时，吃早餐的顾客陆续赶来，面馆内也瞬间热闹了起来，这宣告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拌筋儿，你出来帮忙点餐吧！”，老娘建议道。

    我能理解她的好意，其实老娘是担心我累着，毕竟前面有她和小暖，还有不少服务员呢，根本不需要我。

    牛哥倒是善解人意，忙说：“你可是这面馆的少东家，是该样样活儿都能捡得起来。放心吧，后厨有我们哥俩儿那！”

    “好……好。”，我解开围裙，阔步从后厨走了出来。

    小暖见到我，一把将手中的菜单本摔在空桌上，扭头去收银台了，看来刚才的气她还没消，可是我现在还哪有心思去看什么明天的电影。

    而且明天还是十六号，我他娘的现在从心里往外讨厌这个数字，老娘不知原委，只是见到气鼓鼓的小暖，无奈的冲我抿嘴笑了下。

    这时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主持人面色凝重的播报：

    连日来，不少群众为祭奠好人张翠兰自发组织到龙溪湖点起蜡烛，更不乏大批民众在夜晚的路旁烧纸悼念亡灵。

    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逝者生前的亲朋好友以及部分市民都自发赶往阿阇镇公墓，送她最后一程，请看前方发来的详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