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3章 霜降

    就在图特·尼古拉不出意外的打败雷恩，继续在军事学院里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发配”绝望之森深处千年的霍姓族人进京的消息，同样在帝都迁运城里引起轩然大波。

    新历1863年10月23日，“霜降”。

    “气肃而霜降，阴始凝也。”霜降是秋季最后一个节气，已是深秋。

    天公作美，前一天夜里初霜降临开在撒加山脉中间的帝都迁运城。几乎是一夜之间，秋风萧瑟，被霜打的秋叶落了满地，早起的帝都文人们已经穿上冬衣，聚集在迁运城正中皇宫宫门前的“万民广场”上，沿着上朝面圣的主干道分列两侧，

    帝国皇帝的早朝，向来在天亮前开始，千年不变。却是在今天，破例了一次——

    被发配极北苦寒之地千年的霍姓族人，向撒加皇族“臣服”，为帝国千年之盛事。帝国皇帝选在“霜降”者一天接见进京面圣的霍姓族人，自有深意。历史上就是这一天，撒加帝国的大军兵临苏摩帝国的国都“大都”城下。也就是这一天，撒加帝国文脉象征的底比斯家族祖先，撒加帝国的开国国师，莫邪·底比斯病死在大都城外四十里，终究没有完成其“重返大都城”的夙愿。

    今年一百零四岁的霍姓老族长，带领着族中五名学问最好的老者，在“霍三刀”的引路之下，沿着宫门前穿过“万民广场”的大道缓缓前行……

    整个帝都迁运城的“读书人”似乎都拥堵在万民广场上，平日里宽阔无比的万民广场在今日显得有些“小”。历过千年文脉昌盛，学堂已经普及到了萨基帝过的每一个村寨。豪门贵胄云集的迁运城，无论男女老少敢问哪个没读过圣贤书？天下读书人，向来以“京畿人士”学问最盛！

    霍武，这位在苏摩帝国灭亡千年之后，依旧为其守节的文脉祖师，在帝国文脉之中的分量，尤胜底比斯家族。毕竟，底比斯家族的祖先，莫邪·底比斯本为苏摩帝国的“叛臣贼子”。

    每当霍姓老族长为首的霍姓族人前进一步，大路两侧都有读书人跪地行弟子礼，霍武祖师的后人发配苦寒之地千年文脉不衰，当得此礼！

    所以，这六位进京面圣的霍姓族人走的极慢，将近中午才穿过十里见方的万民广场，来到宫门之前——

    帝国文脉象征的底比斯家族族长，当朝左相拉罕·底比斯亲自在宫门外相迎。“亚圣”的两位弟子，两位撒加帝国文脉先师的后人跨越千年之后，终在宫门外相逢。

    各相拜谒之后，帝国左相亲自位引路人，将七位霍武后人高贤引入皇宫大内，再走过千步御道，就是历任帝国皇帝大朝的“勤政殿”。

    帝国皇帝竟然亲率满朝文武大臣，在殿外相迎——

    帝国皇帝竟然在这样一个，帝国千年之盛世的大日子里，身穿常服。并且亲自上前十步，搀扶住了一百零四岁的霍姓族长，阻止了所有霍姓族人的下跪行为！

    小个子帝国皇帝，亲手抓着老族长写过字也干过农活的粗糙手掌，出言道：“今日是霍武祖师的荣光，是帝国的荣光，是霍姓族人的荣光，是天下读书人的荣；也是朕的荣光，不是因为我是帝国皇帝，而是因为朕也是一个读书人……”

    小个子帝国皇帝这一段话可谓“旷古烁今”！

    既然霍武不向撒加皇室称臣，千年之后霍姓族人如今进京的原因，也并非向“撒加皇族”称臣。既然雄才伟略的开国大帝文殊·撒加保全了霍武先师的姓名，当今撒加皇帝也可以保全霍姓族人的“气节”——

    “霍武先师生不做撒加之臣，霍姓族人亦不拜撒加之君！我撒加文人，当有此气节；我撒加皇族，当有此之胸怀！”

    帝国皇帝个子虽小，胸怀不输历任先皇。

    一百零四岁的霍姓老族长，潸然泪下。这场文人气节与俗世君王之间的较量，霍武族人输的彻底！

    无他，霍武先师非撒加之民，亦不做撒加之臣；然而，霍姓族人却是霍武与撒加公主的后人，霍姓族人何尝又不是撒加之民呢？身为撒加之民生不“拜君”，岂不是失了读书人的大义？

    霍姓族人进京面圣，这件帝国千年文华的盛世，不可能以这样尴尬的局面收场！

    霍姓族人这场进京之行的缘起，本就源自帝国公主“劳拉·苏”的罪屯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