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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尹泛宇从铁门的一个小窗口拼命向她招手,秦蕊一打开门,两人四目交接,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肯见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该说清楚的。”尹泛宇心急之下,又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一开口便劈哩叭啦的质问她。

    秦蕊眼眶一红,生气的捶着他,挫败地道,连那悦耳的嗓音都变得喑哑。“你问我为什么?这句话该是我反问你才对!你还装蒜!可是——可是你们又在大庭广众下亲亲热热的。好!我不计较这件事,但是你来洛杉矶多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要不是我亲眼见到那女孩幸福洋溢的模样,不然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会处处留情9有你——你居然能对我视而不见!而这么多事加在一块儿,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呢?”秦蕊—口气指控反击他。

    “小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我跟康彩妮的一切是清清白白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找她来跟你对质;还有你说我在洛杉矶另有女友,你见鬼了!我到洛杉矶才两天而已,而这两天来;我一直待在你家大门口,那儿也没去,你不信,你可以查查我的护照,是不是两天前才入关的……”尹泛宇啼笑皆非的叫着,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秦蕊哭得更伤心的说:“我没冤枉你,那天在圣母医院明明就看到你跟一个漂亮的女人相依相偎,你还死不承认!你存心耍我是下是?”

    尹泛宇倒抽一口气,脑筋一转,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胡乱喊一声:“跟我来。”不顾两人都像落汤鸡般,就把秦蕊往车内塞。

    “再不把这事尽快解释清楚,她一定会恨我一辈子的。”尹泛宇心焦的想。

    尹泛宇开了车扬长而去,等到朱翩翩发觉时,车子已不见综影了,无奈下,她也只有赶快打电话通知颜君行。

    白苓紧握住若尘的手,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让人听来是神色自若的道:“若尘!明天的手术一定没间题,你不用担心。”

    尹若尘朝她一笑,轻柔的拍着她的手背,说:“我会给自己信心的。”

    突然,门旋风似的被打开,尹泛宇拉着秦蕊湿答答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苓转头看清来人,奇怪道:“泛宇!你怎会弄成这副狼狈样?”

    尹若尘也接着道:“泛宇吗?什么时候到洛杉矶来,怎么没事无打电话通知一声。”

    秦蕊傻楞楞的睁大亮丽的双眸,心想:两个尹泛宇,一模一样,这——,再揉揉眼睛看——还是两个人。真的不是眼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弄糊涂了!

    尹泛宇压低声音,道:“你明白是你自己弄错了吧!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双胞胎兄弟,身旁的女孩是他未来的老婆,古语有云,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呢!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绝不会跟我兄弟争老婆的。”

    秦蕊的俏脸红通通的,半撒娇的嘟嚷道:“谁叫你不跟我说清楚,只说你有个兄弟,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人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双胞胎,害我——害我错怪你,是你自已不对!”

    尹泛宇怜惜地揉揉她的秀发,说:“全是我不好,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现在真相大白,你气也该消了吧!”他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又说:“以后可别再玩这种游戏,我会疯掉的。”

    “讨厌!人家在看我们了。”秦蕊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白苓开口说话也稍解秦蕊的困窘。“这小姐我见过,只是没想到她是你的朋友,我猜她大概是把若尘误认是你吧!其实这也不稀奇,以前这种情形也在我身上发生过,所以我很了解。”

    泛宇和若尘会心一笑。

    秦蕊观察到尹若尘那深黯的双眸似乎是看不见,心想: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隐情呢?她即刻忘却刚才的尴尬,好奇地问:“你们是不是也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白苓朝她说道:“我们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让泛宇慢慢告诉你吧!若尘明天一早还要进行手术,现在先让他休息。”白苓深情的目光再度移回若尘的身上。

    尹泛宇和秦蕊很有默契的一起退出病房,并且找了间服饰店换下全身湿透的衣裳,然后找了一家崭新的咖啡店,坐下来谈话。在路上尹泛宇已将尹若尘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秦蕊听得感动莫名。

    “会发生这些误会,该怪我没能事先详细跟你说清楚,我也真的太大意了,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秦蕊低着头,可怜兮兮,怯声道:“对不起!不遇你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以后—定查清楚真相再生气。”

    尹泛宇干笑一声,说:“这次已经够吓人了,拜托!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想吓出心脏病来。”他抬起吔的脸,困惑地问:“小蕊!我待在你家门口的这两天,曾有个男子告诉我说,你已经答应跟他订婚,真有这回事吗?”

    秦蕊失声惊呼:“没有!你听谁说的,我没有要跟任何人订婚啊!没这回事!”她被这消息搅得很不舒服。

    尹泛宇耸耸肩,道:“我只见过他两次面,第一次是在百代招标的会场上,第二次就是昨天,他警告我,并以未婚夫的姿态叫我离开你,那样子看来是相当的笃定。”

    “君行——”秦蕊轻敲桌子,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替他解释,说:“君行他是故意骗你的,目的是为了赶你走,让你别再来纠缠我,他也是为我好,所以你千万别跟他生气,君行很疼我的,从小到大他就像是大哥哥一样的照顾我。”

    “哦!”尹泛宇若有所思的闷哼一声,看着秦蕊那张无邪的脸孔,心想:她对颜君行的感情单纯的没有杂质,这点是可以确认的,但他那个人可没秦蕊说得如此善良,在他那张吸引人的面容下,包装了什么,这就值得推敲了。

    “杨经理,还押不押啊?”杨文祥的手心早已经湿透,他拿着手帕在脸上努力擦拭着。

    他把筹码拿在手里,举棋不定的不知道要押哪边;这两个月来他已经把所有财产输光了,就只剩下手头的这五万美金;四周的人七嘴八舌的给他建议,替他担心。

    这是最后一把了,他一咬牙,闭上眼睛,孤注一掷,睹上了。“神呀!帮帮忙吧!一定要赢,否则——否则的话——”杨文祥内心不断的祈祷着。

    九点庄家赢,杨文祥心口一紧,脸色发青差点休克。心想:毁了!完了!死定了!一生辛辛苦苦赚来的积蓄全玩完了。他身上的汗水更是涔涔而下。

    “杨先生,你欠的债该还了吧?”小四刁根烟,冷冷的看他把最后的一笔钱输光。

    “小四!我——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再宽限几天,我一定尽快想办法筹钱给你。”杨文祥愁容满面,圆滚滚的脸孔已因为害怕而不成人形。

    “哈!哈!天大的笑话,秦氏的高级主管杨大经理会连这点小钱都付不出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孝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没有骗你!我的薪水也只够糊口而已,否则我也不必到这儿来想捞一笔,没想到却弄成今天这种局面。”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四随手抓住扬文祥的领口,有意无意的现出腰带的手枪,说:“本金连同利息五十万美金,今天一定要给我。”

    “别这样!我——我给你下跪,再给我一点时间,拜托你!”杨文祥已作势要跪下,完全不理会旁人嘲弄的眼神,事到如今已火烧屁股,就算丢脸也无妨,性命重要多了!

    小四凶神恶煞地说道:“就算你给老子下跪,老子也不会买你的帐,今天我见不到钱,你就得躺着出去,哼!先把你的腿打瘸再说。”

    小四左踢右打的,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文祥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众人就看着杨文祥被打得鬼哭神嚎,谁也不愿出面制止,冷眼旁观这一幕。

    “住手!”突然,颜君行喝止住小四,扶起杨文祥问道:“怎么回事?”

    杨文祥唯唯诺诺站在一边,哑口无言,一旁的小四则大呼小叫的道:“这老小子欠我五十万美金,一拖再拖,老子要他十天把钱还来。”

    颜君行脸色大变的问:“你真的欠他这么多钱?”

    杨文祥不敢回话,只是闷哼一声!

    “杨经理你是秦氏里头重要的主管,一向洁身自爱,没料到你居然会涉足睹场,还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要是秦董事长知道的话,你就得马上卷铺盖回家。”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你千万不要让董事长知道,否则我所有的前途将全化为乌有,千万不要啊?”杨文祥苦苦哀求。

    “喂!喂!你们一搭一唱的,有完没完,我没有心情看你们演戏。”小四又猛力推了杨文祥一把,掏出怀里的枪指着他的头,说:“快点拿来!”

    杨文祥全身打哆嗦,而整个赌场静的连根针掉落地面,都清晰可闻。

    一分钟的时间却有如过了一世纪那么的长!

    “把你的枪收起来,他的债我来负责!”颜君行豪气的道。

    杨文祥和小四全愣住,转头看着他。

    “我没听错?你要负责?五十万美金哎!你开玩笑?”小四怪叫的喊。

    “你耳朵要是正常的话,我也不必再重复一次。”

    有人肯替杨文祥还债,小四的脸色马上有如翻书般快速转换成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不是在开玩笑?”杨文样也满脸期待的盯着颜君行的脸庞,所有的希望全在他的一句话上。

    “我颜君行说话算话,你不必怀疑。”他从修里掏出—本支票簿,毫不犹豫的签下五十万的数字,拿给小四说:“明天就可以兑现,你拿了钱之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来骚扰杨先生,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四甩甩支票,说:“钱到手了,一切都好谈!我也不喜欢血腥暴力。”然后他瞅着杨文祥,说:“你运气好,遇上贵人,否则我不会这么简单就便宜你的。”

    “少废话,快滚!”颜君行厉声道。

    小四摸摸鼻子,识趣的离去。

    “你跟我来!”颜君行随后叫杨文祥一起出去。

    “咚!”一声,杨文祥跪在颜君行面前感激涕零的说:“谢谢!太谢谢你了,否则我这条老命早被阎王收走了。”

    颜君行扶起他,安慰道:“你是个人才,只不过一时糊涂才搞成这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的事我可以装作没有看见,你放心,更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到董事长那边。”

    “谢谢!谢谢!”除了这两句话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对颜

    秦冠豪为人刚愎自用,容不得人犯一点点的错,药是让他知道这事,不被开除才怪,甚至那笔丰厚的退休金也甭想到手;更绝的是,只要是秦冠豪不用的人,别的公司也不可能用,因为他会放出风声让这人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颜君行帮了杨文祥这一次大忙,怎不会让他感动得要掏心掏肺呢?

    “杨经理,好好为公司做事,这五十万美金就当作是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替公司赚这么多钱的报酬。”颜君行好人做到底的说。

    “我一定会好好做的!我的所有完全是您赐给我的,只要您讲一声,就算要我的命,我都会双手奉上。”

    颜君行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救世主,现在就算要他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

    秦氏机构办公大厦。

    “董事长,西区海湾发展计画,洛杉矶州政府已经规划完毕,我们的投标单也送出去了,这个月二十日将会公布得标厂商。”威尔正向所有与会的秦氏主管及秦冠豪做报告。

    秦冠豪偏头问颜君行:“这件事情的计画准备就绪了吧?”

    颜君行起身,恭敬地回道:“在洛杉矶这地区来说,秦氏是个信誉卓佳的大企业,洛衫矶政府也有这项认知,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以我的评估,我们的机会最大。”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不想让香港的事件又再度重演,这面子我可丢不起。”秦冠豪至今想起那件事,内心依旧忿忿不平;再则尹泛宇最近人也在美国,小蕊也不听他的阻止,仍然跟尹泛宇走得很近,想到这事他就气得眼睛发红,嘴唇泛白,心头的怒火更炽烈。

    “董事长,这里没有一个康彩妮跟他里应外合,洛杉矶政府也不会用这种卑鄙的小人,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在威尔所搜集的资料中,赫然发现百代跟尹氏对这个开发案也有兴趣。哈!他们居然开始侵略秦氏的大本营,难怪秦冠豪有如芒刺在背之感,深怕这次又功亏一篑,使他在地产界威名扫地。

    “君行,这次所有的计画我要完全参与,一切由我来布局,我不相信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是的!”颜君行面无表情,声音冷冽的道。

    “喂!小蕊,别再折磨这盘肉了,可怜这神户牛排已经被你砍得惨不忍睹了,你还不住手。”

    秦蕊回过神看着牛排,真的被她切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什么?”尹泛宇试探性的问:“真要把彩妮找来吗?”

    秦蕊慌忙的摇头:“我不是在想你和康彩妮。”她继而低头轻轻地道:“我只是感觉人生真的很奇妙而且无法掌握。一次小小的偶遇能让我们相知相许;又如若尘及苓姐,为了彼此,真的是无怨无悔的付出,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只为成全对方,只要看到对方快乐也就能心满意足,这份情实在令人感动,哪像我只想到自己,从不换个角度来看待事情,结果弄得一团糟,还差点——差点就把自己的幸福推走,这还不够愚蠢吗?”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能把事情掌握到完全依照心中所想要的,而命运更是奥妙。其实这一连串的事件也正好考验我们,如果彼此真的真心相待,那么就能共同去克服这些障碍,要是一方放弃了,也代表我们真的无缘了。”

    “泛宇!如果那天我没有从窗户爬下来,你会在门口等我多久呢?”秦蕊稚气的问。

    尹泛宇眨了眨眼,泛起一个潇洒的笑容,淡淡的反问:“你猜呢?”

    秦蕊伸出十只细长的手指头,道:“十天。”

    尹泛宇促狭的撇撇嘴,不发一语,只是摇着头。

    “九天。”

    尹泛宇依然摇头!

    “八天——五天——”秦蕊顺序的倒数下来。

    只见尹泛宇一直晃着脑袋,说不是。

    秦蕊愈数愈沮丧的说:“三天……”声音细如蚊声。

    尹泛宇不忍继续捉弄她,握住她的手,专注诚心地道:“你的指头数不出来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出来见我,我会在门外等你,等到我老,等到我死,等到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的决定。”

    秦蕊默默不语,眼中尽是无比的感动,不禁热泪盈眶,泪水滑落衣襟。

    泛宇拭去她的泪痕,说:“我不是只有说说,哄你开心而已,给我时间,让行动来证明我的承诺。”

    秦蕊拼命抑制自己想哭的情绪,她不愿再做—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她要成长,她要坚强,因为他们要走的路并非一片平坦,是有阻碍、有荆棘的。“我们齐心来突破一切的阻隔,OK?”

    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就是秦冠豪那张固执己见的刚毅面容。

    秦蕊吸吸气,问道:“泛宇!我听爹地说,你跟百代合作,也要争取西区海湾的发展工程。”

    “是的!百代本身的基础就在洛杉矶,这次和他们共同合作来争取,对尹氏来讲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在商言商,我没理由放弃。”

    “可是我爹地那边很不高兴,他跟君行都说你得寸近尺,我怕他们对你误会更深。”秦蕊忧心忡忡的道。

    “如果我放弃,且不是又被他们说成我没志气、没担当?你放心!我一定公平的与你爹地竞争,你也不想让人说我懦弱吧!”

    尹泛宇又停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文不对题的话来。

    “你爹地对颜君行这个人很信任吗?”池脸色怪异,沉吟的道。

    “我爹地娶朱阿姨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十多年了。我没有其他兄弟姊妹,而且君行从小就聪慧过人,我爹地也有意栽培他。他在我爹地身边跟进跟出这么长久的时间,就算爹地不是完全信任他,至少也会听个几句,而且他对我们父女也算是尽心尽力。”

    “这样说来,他在你们身上下过不少功夫。”

    秦蕊困惑地问:“你这句话很奇怪喔!有特别的含意吗?”它皱起眉头,说:“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尹泛宇微笑不语,也不晓得打什么哑谜。

    秦蕊随即舒展双眉,吃吃笑起来。“喔!原来你也会吃醋。”

    尹泛宇捏捏她的小鼻子。“是呀!他跟你青梅竹马,而我才跟你认识三个月,想到他能跟你一块长大,分享你的童年,我就嫉妒得要命;不过也没关系,往后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朝夕相处,会嫉妒死的,应该是他。”

    秦蕊想到昔日颜君行向她示爱的情景,心有愧疚的说道:“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这点你绝对要相信。”

    “我明白。如果你真对他有意思,我想我也不能够在你心中占上一席之地了,只不过我感觉他并不是个简单人物;还有件事我一直搁在心里,不晓得该不该开口?但是以现在的情势看来,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秦蕊睁大眼睛的说。

    “其实上次在香港,百代会跟尹氏合作而舍弃秦氏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近年来秦氏的工程被怀疑有偷工减料的情形,而遭到举发后,也不晓得利用了什么关系全给压制下来。百代为预防万一,不想冒这种危险,才放弃合作了二十年的伙伴,真相就是如此。”

    “不可能的,会不会是同业竞争,恶意中伤?”

    “这消息息在地产界愈传愈广,秦氏难道都不知道?”

    “可是真的不可能啊!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过秦氏的内部作业,但据我所知,爹地他人虽然怀疑心重,固执到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对所有的工程他一向战战兢兢,否则秦氏早就名誉扫地,也不可能屹立在洛杉矶这么长久的时间。”秦蕊急着解释。

    “小蕊!你别冲动。我明白你父亲不会,他也没必要这么做,我是担心底下的人,树大有枯枝,谁也无法保证每个员工都是正正当当的,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这道理你懂吗?”

    秦蕊神情有些恍惚地缓缓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对秦氏的业务了解并不多,也无从插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个适当时机,告诉你父亲要他多加小心防范。”

    “我会试试看。”

    看她眉头深锁,忧心的神色,尹泛宇不禁自责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压力,于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若尘明天就可以拆线了,我们得过去陪陪他们。”

    “泛宇!我很担心、要是手术没有成功的话,那苓姊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我们全家人都有信心,况且老天会疼惜好人,我相信绝对会成功的。”

    昏黄的灯,透露出几分神秘,方形的办公桌散放着几本卷宗,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沉稳的坐着,他的外表虽已布满皱纹,但脸上那抹自信的光芒,配合洞悉世事的眼神,明白显示他是个有智慧的长者。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平淡地吐出:“这是洪帮最近的动态,你拿回去研究—下。”他推推鼻子上的眼镜,指示的续道:“一切要麻烦你。”

    邵南星瞄了一眼桌上的资料,沉思道:“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掉洪帮的老窝,洪顺天也已经入狱服刑;怎么才短短两年时间,他们就能够再度重整旗鼓,而我们的人也没能及早发觉他们的企图。”

    “他们保密得很周全,才导致情报网忽略掉,现在已查到继任洪帮老大的叫柳中霖,原本在洪帮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可能是刻意隐瞒实力,又逮到洪顺天入狱,洪帮瓦解的机会,仅仅花费一年的时间就坐上洪帮龙头的位置。这个人也算厉害,这一年来又已吸收回原本已四分五裂的分子,企图扩大洪帮的势力,趁着他们还没恢复到以前的实力,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茁壮,出来危害社会,所以我们该插手管这事。”

    邵南星那一百八十公分的高挑身材,穿着合身的黑色衣服,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质神韵,如蓄势待发的猛豹,带着一股夺人的气魄,问:“查得出他们的经济来源吗?”

    一个帮派想要重新建立,钱是唯一的基础,若没有钱,想养一大群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长者咳了一声,轻声地道:“我怀疑他们跟洛杉矶方面的一知名大企业有往来,但是受限于没有实际证据,所以也只能让你当作参考,所有的线索全写在资料上头了。”

    “我知道了!”他随手抓起桌面上的卷宗夹,转身开门出去了。

    在炙热的阳光强烈照射下,他戴上挂在胸前的墨镜,掩住如星子般的双眸,潇洒不羁的迈步离去。

    麦克医生帮尹若尘解开绕在眼睛上的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白苓、尹泛宇、秦蕊围在旁边,手心更是紧张得直冒汗——所有成败全在这一瞬间了。

    “若尘,我现在拿掉纱布,你先慢慢适应光线,再慢慢睁开眼睛,不要急。”经过麦克医师一步步的指示,尹若尘感受到阳光的照耀,有白白亮亮的感觉!

    “对!慢慢来,等一下就比较适应了。”麦克医师相当满意这次手术的结果,不慌不忙的引导尹若尘睁开双眼。

    尹若尘半眯的眼看见了四条人影在眼前晃动,仔细一看,个个脸上全盈满关切之情!

    泛宇以及穿着制服的麦克医生;洋娃娃似的俏丽女孩,是秦蕊吧9有,长久以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至爱——白苓。

    他把眼神定在白苓脸上,她那娇艳的容颜有几丝憔悴,不过现在浮现出快乐,浮现出欣慰,更有诉不尽的浓情蜜意,若尘紧紧握住自苓的手,掩不住的兴奋,喃喃地道:“我看见你了!”

    白苓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啜泣,有些不知所云地说:“太好了!都过去了,一切的苦都熬过去了!太好了!”

    尹泛宇、秦蕊也在旁边雀跃的连嘴都合不拢,欢乐的笑声持续约十分钟,麦克医生才插嘴道:“今天先到此为止,继续治疗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两对恋人同时向这位尽心尽力的老医师深深一鞠躬,致上最深的感谢,四个人的眼角都有些潮湿。

    “若尘,我去打电话通知爹地、妈咪这个好消息。”尹泛宇拉着秦蕊退出病房,留下若尘和白苓单独叙情。

    这些日子的焦虑、不安、痛苦、折磨,都随着手术的成功,全部烟消云散了。从此若尘和白苓将会好好珍惜两人相处的时光,并且努力经营未来的日子,毕竟这样的幸福得之不易啊!

    “阿姨喝香槟?”颜君行倒了一杯香槟,拿给朱翩翩。

    “别忙了,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朱翩翩愁容满面、心事重重的样子,深沉得让人不知所措。

    颜君行听话的坐在她身旁,问:“那老头子又搞出什么麻烦来,瞧你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不是老头子,唉!是秦蕊,我问你,那丫头从早到晚跟尹泛宇混在一块,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要是他们真的生米煮成熟饭,那——那怎么办?你这个乘龙快婿的位置岂不飞了?你还无所谓,也不管管,我都快烦死了!”

    颜君行笑笑,才道出:“以目前情势来看,秦蕊对尹泛宇是死心塌地了,我如果硬要拆散他们,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反效果,未必对我们有利。我想过,就算得不到秦蕊,无法如愿成为秦氏的接班人,那也没关系,我另有打算,我不会傻到让自己毫无退路。阿姨!你就不必替我瞎担心了。”他解释着他的计画。

    朱翩翩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说:“别嫌我罗罗嗦嗦,我是担心啊!你要知道,我永远忘不掉以前的那种日子,那种身上只有几百元的可怕经验,依然紧紧的缠绕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常一觉醒来,还以为现在的一切只是场梦而已。我处心积虑用尽各种手段,好不容易才坐上秦冠豪正室妻子的宝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松手;秦冠豪那古怪狐疑的脾气,我一忍再忍,为的只是要赢得他的信任,尤其二十多年来你跟在我身旁,我都不敢,也不能认你,儿子!我亲生的儿子啊!我却——却只能让你喊我阿姨,你要了解,这完全是情非得已,你要原——原谅我。”她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颜君行安慰的环抱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也知道你是疼我,爱我,才出此下策。你忘不掉以前的日子,我同样也忘不掉,笑贫不笑娼的生活,我也有深刻的体认;小时候被人追打、被人臭骂、被人耻笑的日子,更是一幕一幕刻印在我脑海中,提醒着我,绝对不能再让人看不起了C不容易有天赐良机,我当然会好好把握。你放心!以前的情况,我绝对不会让它再度重演。”他字字句句斩钉截铁的道。

    朱翩翩殷殷注视着颜君行,心中一片酸楚,说:“孩子,苦了你!”

    他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为了我们母子俩往后的荣华富贵,这点小小的委屈,算不了什么。”金钱万能、是他这一生永远奉行的规条。

    他突然灵机一动,问:“老头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特别举动?”

    “还不是老样子!只是他最近跟秦蕊冷战,见了面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西区工程的事他倒挺在意的,常常半夜爬起来研究,就这样!啊!我想起来了,昨天他曾叫陈律师到家里来,不过谈些什么内容,我就一无所知。”她诧异的续道:“会不会有问题?”

    颜君行心中思忖:找陈律师?看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交代,否则一般小事他都会交代我处理,既然刻意避开我,一定有问题,看来得查查才行!

    他转身,慎重其事的交代说:“阿姨!这事情关系重大,我们要想法子打开保险箱,看他跟陈律师交代些什么?我要知道,老头子是不是真的已立下遗嘱了?”

    朱翩翩有些慌了的说:“立遗嘱?他会怎么分配?”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好!我会找适当时机。对了!这次西区工程,秦氏应该胜券在握,不会再弄得血本无归了吧?”

    “是的!我肯定不会再有出乎意料的结果,所有的计划我都积极的在运行。”

    “那就好!上次功亏一篑少赚了一大笔钱,这次得连本带利要回来。”

    “阿姨!这回我们还是赚不回来。”

    朱翩翩讶异的提高声量,道:“你刚才不是胸有成竹?”

    “是胸有成竹,没错!但我是胸有成竹的要让秦氏再次落败!”

    “喂!你们知不知道,今天一太早董事长就已经吩咐秘书在希尔顿饭店定好位子了,准备晚上开场庆功宴。”公关部主任罗杰兴匆匆地跑到财务部,悄悄的咬起耳朵来。

    “这么快就订好位子?董事长未卜先知,测得出来,咱们今天一定稳操胜算。”财务部门的汤玛斯好奇死了。

    “当然啦!听说董事长这次卯足全力,打跛头都要争取到这项工程,而且秦氏是属一属二的大企业,舍我其谁。”

    “可是上次在香港还不是栽了个大跟头,听说打败秦氏的香港尹氏机构这次也参加了,我怕又会重蹈覆辙。”

    “呸!呸!乌鸦嘴!这话要是传出去,这下你可吃不完兜着走。”这句话吓得汤玛斯左顾右盼,深怕董事长的眼线布在他四周;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可是一清二楚。

    “喂!快回办公室,董事长他们上来了。”听到这句话,所有聚在一块讨论的人全一哄而散,否则若被抓到,保证会被数落到耳朵生茧。

    这时董事长专用的电梯门正巧同时打开,秦冠豪脸色难看之至,甚至灰白里透青,跟在他身后的颜君行、威尔、杨文祥及其他助理也同样寒着脸,显得十分无奈的跟随着秦冠豪进了会议室。

    “啪!”秦冠豪将所有资料全甩在桌上,怒目大睁,完全是一股山雨欲来的暗沉。

    威尔状起胆,艰辛的开口道:“董事长!商场竞赛,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别为这事气坏身子。”

    秦冠豪酷寒的眼神冷冷地横扫过在座的人,气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你们全是饭桶!事前评估怎么做的,事前的工作又怎么打点的,你们每个人不是都自信满满,保证万无一失,结果——结果又是败在百代及尹氏的联手下,这还不够丢人吗?”

    众人全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不敢再说半句话,心头皆暗暗叫苦。所有的前置作业,秦冠豪都全程参与,这次的失败该负绝大部分责任的是他,可是,这话谁也不敢出口,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捋虎须,不过个个心知肚明,其实他挣的并不是这项工程,他挣的是面子——输给一个小他二十岁的后辈小子,够他呕的!

    是谁不怕死的,在这时候敲会议室的门。颜君行走向前开了门,只见一位颜君行的部属拿了张纸给他,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就退开,关上门。

    颜君行弹弹手头上的资料,站在秦冠豪身旁,气愤填膺的大吼:“各位!为什么我们全体总动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却得不到胜利,如果真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可以全体辞职以示负责,但是原因并非出在我们身上,而是——”每个人的目光全专注在他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解答。“尹氏及百代买通委员会中的一些人,散播不利于秦氏的消息,说我们秦氏财务发生危机,根本无法胜任这项工程,委员会听信谣言,才做出对秦氏不利的决定。”

    “老天啊!”

    “太卑鄙了!”

    “真是不择手段!”众人全七嘴八舌的同声讨伐尹氏。

    秦冠豪赫然起身,满脸憎恨的踏出会议室,走出秦氏大厦,颜君行随即跟在他身后,留下一群愣住而不知所措的员工。

    不一会儿人声鼎沸,全聚集在一块讨论这件事情的始末;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晚上希尔顿饭店那一餐是甭吃了。

    “太太、小姐,下午茶,请慢用!”佣人准备好茶点端给朱翩翩及秦蕊饮用。

    “谢谢!”秦蕊轻轻啜上一口。

    “这两天你好像没跟尹泛宇在一起?怎么!吵架了吗?”朱翩翩不满的说着。

    “没有!他只是近来很忙,何况我们也没必要天天站在一块。”秦蕊不是听不出朱翩翩不满的语气,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容不得再加深彼此间的误会。

    门“碰!”一声,也可说是一脚被撞开的。

    “爸!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秦蕊撒娇的搂住他的臂膀叫道。

    秦冠豪拨开她的手,瞥了一眼,坐了下来,眼神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秦蕊被她父亲怪异的举动给吓傻了。

    “老爷!谁得罪您了?看您脸色这么难看,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朱翩翩随即吩咐女佣道:“快帮老爷炖盅燕窝消消气。”

    “不必了!这把火不是容易熄的。”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对秦蕊,道:“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去见那个尹泛宇,如果不听话,我马上登报跟你断绝父女关系!”秦冠豪毫不留余地的说。

    秦蕊脸色霎时一片惨白,念头一转,该不会是秦氏又败下阵来?

    她委屈的开口道:“爸!商场竞争有输有赢,大家公平竞争,您犯不着气成这样,何苦让人认为我们输不起。”

    “公平竞争?”他怪叫连连,道:“那个自认谦谦君子的尹泛宇敢心中无愧的对天发誓,说他一切全是公平竞争得来的吗?”秦冠豪满腔怒气全发泄出来。

    “为什么不能。爸!您对他真的是成见太深了,您不能只看表面,我向您保证,他行事绝对正正当当。”

    “哈!在香港有个康彩妮跟他勾勾搭搭,他利用女人抢了百代的生意;这次又耍花招,到处散播秦氏财务不健全的谣言,又抢了这次合同,这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你居然会喜欢,我实在很佩服他灌迷汤的本领。”

    “爸——”秦蕊也慌乱的辩白道:“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子,我可以叫他来求证;还有您知不知道,现在外头都在流传秦氏的工程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很多同业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这消息您晓得吗?”

    默默站在一旁看他们父女俩对峙的颜君行心猛跳了一大下,却聪明的没答腔;脑海里开始快速的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否则秦蕊哪来的消息?

    “呵!秦氏会偷工减料!这恶毒的话又是出自谁口中?尹泛宇!他—定要逼得我们父女反目成仇,他才高兴是不是?”秦冠豪濒临疯狂的咆哮着,所有的怒气一古脑儿全发作。惊天动地的吆喝着。

    秦蕊话一出口就懊悔了,情急之下全说出来。岂不火上加油。

    秦冠豪果真气急败坏的嘶声怒骂,谁也不敢出口相劝,只见秦冠豪愈吼愈激动,脸色由白转红又渐渐转成不正常的紫青,一阵痉挛,浑身无力的缓缓地瘫软在地上。

    “爸!”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他。

    “快——快送他到医院!”秦蕊哭喊着,怎会出现这种状况,他身体一向非常健朗的。

    颜君行急忙把他抱上车,急驶而去。

    “千万别出事啊!”秦蕊泪流满面,抽痛的心暗暗祈祷着。

    “医生,我爸情况如何?”秦蕊捉住医生的手臂,焦急的问。

    “情况已经稳定,你们待会儿可以进去病房看他,不过别太刺激他了。”

    秦蕊松了一大口气,强烈晕眩感袭击而来,颜君行扶了她一把,帮她擦掉似乎流不尽的眼泪,然后一行三个人踏入病房。

    秦冠豪精神委靡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点滴管,原本精神奕奕、满怀豪情的气势已不复见,眼前的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是个不堪一击的老人啊!

    秦蕊责怪自己的任性,责怪自己为什么无法替年迈的父亲解忧,反而造成他额外的负担。

    该如何做?该如何才能化解?秦蕊想得头好痛!

    “小蕊!你照顾董事长,我先送阿姨回去拿点替换的衣服过来,就让董事长在医院休整几天,等好一点再回去。”

    秦蕊点点头,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父亲身上,无心再去管其他的杂事。

    颜君行、朱翩翩转身离去。

    秦蕊坐在病床上握住父亲的手,坚定的眼神却包含着无奈,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您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顶撞您,我明白,您怕我涉世不深被人家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但您该了解,我二十一岁了,不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能再活在您掌心中而不知天高地厚;我该学习分辨是非黑白,我要能判断我交的朋友、我的未来。尹泛宇对我来说是一位良师益友,跟他相处我很放心、我很快乐,我的人生开始有生气,我爱他并非一味的盲目,我爱上他是因为他有值得我爱的地方;我真的不愿离开他,可是我更不愿忤逆您,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爸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呜咽的对病塌上的父亲表明她的恐惧。”

    “爸知道你伤心难过,但爸何尝不是跟你一样。你或许会怪爸从小就独断控制着你的前途,但我是完全出自于爱你的心;你处处袒护尹泛宇,可是我却处处捉到他的把柄,这又如何解释?他的家世、背景是可以跟你匹配,但他的为人我不敢苟同,企业家第二代子弟,败家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拼命阻止你的原因,你懂不懂?”秦冠豪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还破天荒的静静听女儿的告白,倒把秦蕊吓了一大跳。

    “爸!您醒了,干什么吓我,您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秦蕊又哭又笑的亲吻着父亲的脸颊。

    秦冠豪无限爱怜的看着秦蕊,心想:好久好久,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自己的女儿了,是的!她长大了,像个美丽的小精灵,跟她母亲多么相似……。

    早年的丧妻之痛再度在他心中浮起,没能好好照顾他薄命的妻子,是他秦冠豪此生最大的遗憾;他的再娶或许落人口实,但年幼的小蕊总该有人照顾,而朱翩翩的细心关怀,正好是一个适当人选。

    “爸!您在想什么?”秦蕊见他父亲的神情有哀伤、有无奈、有许多许多无法释怀的情感,不禁好奇地问。

    “没事!”秦冠豪不愿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他内心的脆弱,疲惫地叹口气,说:“叫尹泛宇给我个解释!”语毕马上闭上眼,不再看秦蕊,这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让步。

    “好!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秦蕊带泪含笑地道。

    “右转二圈,左转三圈,再右转二圈半——等一会儿——嗯!左转一圈——好!可以了——”操纵者满脸汗水,终于打开这精密的保险箱。

    喀!一响。

    “OK!终于打开它了。”

    “大棒了!你先离开,小心点,别被人瞧见。”颜君行慎重的交代。

    “放心,连这种精密的保险箱我都能打开,其他的还有我做不来的吗?”

    颜君行重重槌了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小心为上。”

    “嗯!我晓得。”那人话一落,即闪身不见踪影。

    朱翩翩急忙探手入保险箱内拿出一封纸袋,小心翼翼的开封,摊开取出的文件,贪婪的看着里头的文字,君行猜测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份遗嘱。

    立遗嘱人:秦冠豪

    一九九四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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