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鼓动

    徐鸿运家外的街道上，近百名男子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村长深夜召集他们的原因。

    “大晚上的村长叫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啊？”

    “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

    “有大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吱呀——

    随着一声闷响，徐鸿运家紧闭着的院门从中打开，走出一老一少，正是徐鸿运和陆轩。

    有人见徐鸿运出来，没好气地问道：“鸿运叔，大晚上您不要大伙在家好好睡觉，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啊？”

    “是啊！”

    “干什么啊！”

    “无缘无故地叫我们过来，您可得给大伙解释清楚！”

    ……

    徐鸿运见村人当着陆轩的面起哄，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不由怒火中烧，大声训斥道：“肃静！”

    徐鸿运为人和气，待人友善，村人从未见过他动怒，如今他一发火，当即噤口不言。

    “咳…”徐鸿运咳嗽一声，清了清因为怒吼而隐隐作痛的嗓子，然后看着陆轩，满是歉意地说道：“陆公子，村人散漫，让您见笑了！”

    “无妨，还请村长继续！。”陆轩说道。

    “好！”徐鸿运点了点头，转过头面向村民，郑重地介绍起陆轩：“这位是陆轩，陆公子！”

    村民们一听这话，再看到陆轩面料上成，做工精细的衣衫，当即猜想起后者的身份。

    富庶人家？世家子弟？官宦子弟？

    村民们虽然对陆轩的身份好奇，但是并不在意，他们此时更想知道的是村长叫大伙过来的目的。

    “鸿运叔，难道你叫我们过来是为了介绍陆公子？”说话的那人，正是之前带头起哄的人，他刻意将话说得很慢，将字咬得很重，显然是在与徐鸿运故意作对。

    “徐超闭嘴！”徐鸿运看着那人，怒斥道：“老朽叫大家过来，是因为明天清风寨就要来村子劫掠！”

    此话一出，村民们同时一惊，随即就如同炸锅了一般，有人抱怨村长怎么现在才通知，有人要去和清风寨拼个鱼死网破，有人提议藏入地道躲避清风寨。

    一时间，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毫不想让地说着，格外热闹。

    陆轩看着村民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嘴角渐渐扬起几分笑意。他之所以笑，一来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新奇；二来因为徐家庄的男子没有一人提出向清风寨求饶，很是欣慰。

    要知道两军交战，比拼的不仅仅是军力和将帅指挥能力，士气也同样重要。而最直接影响士气的就是士卒的情绪和信念。如果士卒情绪低落，信念不够坚定，此战必败。

    此时，徐家庄村民们的情绪和信念虽然不太好，但只要稍加鼓动，就能使他们情绪高涨，树立战则必胜的信念，到时候再让村民们与清风寨作战就是水到渠成了。

    “肃静，肃静！”徐鸿运连喊两声，村民们这才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和陆公子商量此事，最终我们决定明天和清风寨的贼寇们决一死战。”

    “什么？”

    “好！”

    “我同意！”

    “村长，还请您三思啊！”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又是一片哗然。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陆轩，悄然调动斗气，将其集聚于喉，轻喝一声：“各位乡亲们，请听我一言！”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由于使用了斗气的缘故，格外洪亮绵长，好似滚滚惊雷般连绵不绝，村民们哪听过这种声音，纷纷被震慑住。

    “清风寨山贼猖狂已久，周遭村镇被其屡次侵扰，苦不堪言，贵村与清风寨的山贼有着血海深仇，想必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拆其骨，寝其皮！”

    “村长告诉我，大家也曾数次组建民兵团，抵御山贼，但是因为尹伊凡的村在而屡屡失败，并付出惨痛代价。”

    说道这里，陆轩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曾去过的那些被贼寇劫掠过的村庄，声音隐隐泛出一丝悲切，而四周的村民被提及往日旧事，无一不是满脸悲痛。

    “为此，有些人失去了亲人，有些人失去了挚友，而有些人则失去了性命，大伙失去了太多，太多，可那群贼寇却依旧逍遥自在。他们吃着我们辛苦种植的粮食，花着我们慢慢积攒的钱财！”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呢？他们还要害我们性命Ｙ掉我们的家园！让我们再次失去亲友！”

    陆轩这段话的音调不断增高，同时悄然观察着村民的变化，见大多数人眉宇隐约显出一丝怒气，心想时机已到。

    于是他缓缓抬起右臂，掌心朝上，一个由内外双层构成的紫色法阵悄然浮现。

    “明天清风寨就会到来，各位可愿和我一起保卫家园，诛杀贼寇？！”

    话音落下，再无声音，一时间街上静的诡异。

    一个呼吸，众人同时开口，爆发出雷霆般的齐声：“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