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春风出口

    这才是熟悉的郑春风，又让人生出陌生的感觉，由以前搅屎棍样的胡打蛮缠变成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风格全变了。

    莫非的到来掩盖郑春风的光芒，也促使他心理产生变化，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哟，不错嘛，口才犀利，郑春风，进步神速啊，”

    明月边说边鼓起掌来，只是一脸轻蔑和讥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说的没错，你可以发表意见，希望你的成绩和你伶俐的口才一样出众，”

    “郑春风，春风、春风，真当自已是春风了，大地春风吹，温暖了世界，先把自已吹醒吧，”

    “上课昏昏欲坠，睡得像条猪，真有你的。”

    “霸王花”的口气不咸不淡，一番冷嘲热讽，连打带消，火药味十足，郑春风有些泄气，换作以前早和她起冲突，不管不顾扞卫自已尊严。现在想法变了，毕竟她是老师，自已是学生，从伦理角度来说不占优势，还有人生经验、心理素质和心智方面保持绝对优势。

    郑春风没有反抗，不是胆怯，而是计较，成长意味更多的担忧和畏惧。

    “老师，别为难学生，教育不是靠骂的，再说骂赢学生算什么本事，让他成长才能体现你的水平，”

    “人生并不只有一条路，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路，无法复制，无法强迫，自已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请说正事，我该不该领罚？”

    莫非等得不耐烦，打断两人之间对话，并不是声援郑春风，看“霸王花”不顺眼而已，人人生而平等，用得着高高在上教训别人吗？

    莫非是以站在明月同等高度的角度去想问题的，忘了自已现在是重回二十年前的中学生。本来是自已的事，被他们说到七姑八婆家去了。

    明月被莫非说得哑口无言，无力反驳。话说得在理，但难听进去，传进明月耳朵意义大不一样，看成是莫非和郑春风相互配合针对自已，搞斗嘴抗命联盟，心里恼火他们对自已行为不尊：

    “怎么？搞反革命串联？”

    “等我看清班级日志再说。”

    明月心中对两人表现极其不忿，杏眼圆睁瞪着莫非和郑春风，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她现在已经信了杨杨说的话，但不承认自已错，勉强接受这种局面，心里其实很无奈。

    心累啊，谁能明白？这帮兔崽子真让人操碎心，我只是想让他们好好学习长大以后有出息，有错吗？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这么辛苦为了谁？我为了什么？

    明月心里连问自已，走到挂日志的角落，四肢无力，随意翻了翻，明眼人一看是敷衍人的，她实在是无心思看。莫非不说破，其他人更不敢说。

    “这份日志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既然莫非说赌约继续，那就继续吧，”

    “这次考试算是预演，不计输赢。希望莫非同学做好准备，下次再好好考。”

    明月一笔带过，孰对孰错没有明确结果，台下学生傻眼，面面相觑不知何故。莫非心里明镜似的，也未因为讨要结果对明月穷追猛打，她终究是为了自已好。

    赌约后的第一次考试草草收场，甲乙双方皆大欢喜。

    “谢谢你。”

    莫非记不清这是自已第几次这样对杨杨说了，反正每次都是用这句话作开场白的。

    “谢我什么？是你自已的功劳，”

    “不过明月老师也是一片好心，她是名好老师。”

    杨杨声音悠悠，莫非带给她的印象是震撼的。

    这位新来的同桌，当然现在不能说是新来的，坐在一起已经一个星期。在杨杨看来，这位同桌行为怪异与众不同，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上被一层神秘光环笼罩。上课不听课，无故缺课，不写作业，不看书，甚至连书都未翻开过；口出狂言，言语犀利，虽然听起来有些像歪门邪说，似乎又真知见灼有道理，关键是他考试起来成绩不含糊，杠杠的。

    奇葩？天赋异禀？绝世奇才？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他有什么秘密？惊艳世人。杨杨泛起少女八卦之心，莫非在她心里像谜一样。

    “是的，她是好老师，不过……。”

    莫非认同杨杨的说法，三十年后，再找不到现在这样的老师，或者说再没有老师这么执着于自已职责，有这么高尚的职业道德操守。但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和经验看，这种教学方式和理念又太古板，缺少活力和创新，莫非想说明自已的观点，想起现在是三十年前的世界，自已的想法太超前，说来不合适，又打装头。

    “怎么？明月老师的教学方法不对吗？”

    杨杨何等聪明，莫非只起了个头，她已经猜到什么意思。

    “呵呵，不是说不对，只是说教学方法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几千年来，教育职业的道路永远是不断扩展，不断创新，与时俱进。”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每个时期都有其时代的局限性，不能超越期望一次飞跃。”

    啧啧啧，莫非侧目，心里赞叹不已，忍不住想鼓掌，这丫头思想性真强，情不自禁朝杨杨竖起大拇指：

    “说得好。”

    “呵呵，我也是学你的。”

    杨杨被莫非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哈哈哈，什么学我的，我又不是老师。”

    “说真的，我觉得你好奇怪。”

    杨杨侧过脑袋，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大胆的正面看莫非。

    “哦，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莫非摸了摸下巴：

    “说说看，我有什么奇怪的？”

    莫非平静的注视杨杨，其实内里心潮起伏。

    莫非的样子太认真，杨杨反而不好意思，转过头不敢看他：

    “还不奇怪吗？你看你头发，一天不见变黑了，”

    “返老还童？哈哈哈。”

    杨杨大笑不止，莫非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真心欢喜。莫非摸摸自已头发，想起昨天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改头换面的事，也是忍俊不已。

    返老还童？这丫头还懂幽默？不过自已还真是返老还童，说出来那才是真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