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焚焱诛心
张狱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火光冲天，风吹过，弥漫在空中的火星子四处飞扬，燃烧得枝头绿叶都飘飘落下。环顾四周，他家的周围围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一样，双眼顷刻血红一片。
一想到那两夫妇平日里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给予他前世从未体会过的亲情和温暖，张狱生好似有一口气塞住了喉管，半晌发不出声音。
周围的村民看着眼前周身寒气迸发的张狱生，不禁议论纷纷。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他不是被村长的玄冥掌所伤么，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呵！你没看错，你看他那不可一世活像老子天下的样子，不是张家那小子，又是谁？”
“你没听说吗，就是因为他在村长的玄冥掌下徒然杳无踪影，加上这小子在娘胎里整整十五个月才出世，村长怀疑他是妖孽转世，怕他祸及咱们莹露村，连带着将那对狗男女都关进了罪人所……”
……
张狱生现在活像一头猎豹在盯着嘴边的猎物似的睥睨着每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血村民，眼底绽放出一抹冷冽的光芒，随手一把揪住了议论声最大的村民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说那对狗……”那人还没等把话说完，张狱生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被大火燃烧从树上断下来的残枝，狠厉的戳刺进那人的喉管，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眉间扯开一丝冷笑，发出冰冷而又充满戾气的声音：“狗什么？再大声点。”
那被焦炭的枝条插入喉管的村民大瞪着双眸，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你……你……果真是……妖孽……”
话落，窒息感油然而生。他却仍然朝着张狱生大张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件无比诡异惊恐的事情。
张狱生抬脚就将那村民踢进了大火里。
这种蔑视生命，俯瞰苍穹的姿态，震慑住了在场每一个村民的心魂。
“妖孽杀人了！快跑啊！”
看着方才奚落讥讽他家的村民们皆往四处逃开，张狱生双眼目龇欲裂。盈满了火光，仿佛两簇燃烧的火焰凝聚在眼底。
“呵呵，妖孽么？”他飞身朝着村长处置不法暴乱村民的罪人所狂奔而去。
“啧啧，父亲说你定会来罪人所，果然，是觉得良心有愧，主动滚回来磕头认错了？”豆芽菜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看着暗红色门框内慢慢走出的那个人，黑发凌然，英挺的五官在月色下泛着邪肆的妖娆，暗自心惊。
张狱生单手负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眼眸深处透着嗜血的残酷，只言简意赅道：“放人。”
“放人？放谁？”豆芽菜垂下眼帘，用一副对待丧家之犬的口吻，佯装疑惑。
“明知故问。”
“啧，张狱生，看清楚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脚下是谁的地盘！”豆芽菜表情阴冷。
他恨透了张狱生总是一副乾坤笃定的模样，明明他们年纪相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七岁之前的张狱生，好像他身体里带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但随即豆芽才又将这种可笑的想法压下，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他的目光定格在张狱生的脸上：“进了罪人所，这辈子都是罪人。还有，你可知道，这最近出台了一条新的国规，凡是妖孽，都要被帝玄制裁。至于这规定，就是专门为你这孽畜准备的！”
豆芽菜话还没说完，正眉飞色舞，好不得意的时候，张狱生凌空一脚就连人带凳把他踹翻在地。
“少废话，把你爹叫出来！”张狱生脸一黑。
豆芽菜见状也来不及在乎自己的形象，像个乞丐似的捡起自己的吃惊和凌乱，拖着双腿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宅院里去：“父亲！张狱生他居然敢打我！”他边跑还边喊着，活像只丧家犬。
不一会，这村长就佝偻着腰走出来了，衣角似乎还沾着张晨宇夫妇的血：“你小子就不懂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都被我打成一团烂肉，还敢来造次？”他的眼中满是怒火和疯狂。
“废话少说，拿命来！”张狱生怒发冲冠，隔空一掌拍在村长家大宅的铁门上，那门一瞬间应声倒地。
巨响引来了村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张狱生定是妖孽。可人们都看到了刚才那人的下场，所以他们也不敢多言语。
“你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今儿个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村长说着作势扎稳了马步，气运丹田开始运转玄力，他本想像上次那样一招制敌。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蝼蚁！”张狱生嘴角上扬，今夕自此早已非昨夜。
他话音未落，村长就承受了到一种五脏六腑被震碎了的冲击力。不过他为了不输士气，忍着剧痛冷笑着：“切，你就这点能耐，也敢来要人？”
然后作势准备继续接招。他还在盘算着一会怎么让张狱生求饶的时候，张狱生就已经又冲了上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做梦！”张狱生在手心凝聚了新的灰白色玄力，他本也只是想试试这新得到的玄力究竟有多强。却没想到自己挥拳过程奇快，力道也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张狱生也觉得这定是仰仗于那从狼蛛草体内得来的神奇玄力。
在场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对张狱生本能的恐惧。仿佛所有人都只是待宰的羔羊，只不过是现在张狱生正撕咬老干尸这只头羊，其他人什么时候被撕成碎片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他们，无处可逃。
村长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下风，于是就在张狱生再次对他发起攻击之前，他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伸出一只手企图拖延时间：“且慢”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不成？”张狱生眼中散发着寒芒，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这老干尸血债血偿。之所以停下动作，也不过只是想听这村长亲自求饶好摧毁他的自尊。
“我想劝你早点认错收手，不然等帝玄来了，看到你这妖孽竟敢对我动手，你就等着在大狱里跟你父母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村长瞳孔放大，一口腥甜上涌，可他还是满脸写着疯狂，牙齿也被染成了黑红。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手心已经凝聚起了自己全部的玄力，准备和张狱生玉石俱焚！
“嘴硬！”张狱生目光一凌，眼中写满了杀意。
“多说无益，”在村长的拳头碰上张狱生的玄力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那就像烂木片撞上精钢锤。他的整条手臂也应声碎裂。紧接着一口黑血吐在地上，疼得昏死过去。
“张狱生，你这妖孽残害皇亲国戚，不是我吹牛，我祖爷爷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总会有后悔的时候的！”豆芽菜都已经怕得破了音，却还在为了自己那最后一丝尊严垂死挣扎。
“呵，我等着那一天！”张狱生话落时，玄力已从手心迸出。
“大胆妖孽，还不住手？”
张狱生手中的玄力被应声弹开了。他抬头一看，那是一位不怒自威、周身环绕着汩汩玄力的老者。他的眼神，就好想已经彻底看破了宇宙洪荒——就好像张狱生连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