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混迹江湖
刘珊珊突然冲出来，失魂落魄的模样，加上嘴里喊着的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惊奇话语，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可能真的被吓到，甚至直接报警了。
程远看向刘珊珊跑出来的房间，加上她语无伦次的话语，他便知道，刘珊珊是走错了房间，进了卧室里面了。
“刘珊珊，你别怕，那个，不是尸体！”程远解释说道，可是刘珊珊哪里可能轻易就相信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刘珊珊气喘吁吁地说着，可却被程远一句话给打断了。
“那是我妈妈！”
闻言，刘珊珊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显然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刘珊珊的反应，程远却略显落寞，甚至难过：“那也不是尸体，而是植物人！”
程远的话，让刘珊珊再次愣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了程远一些不愿意说的秘密。
可是，此时既然程远说了实话，那他也就没有想要隐瞒，只见他双手拄着拐杖，缓缓进了卧室，而刘珊珊见了，虽然心里害怕。但却也是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程远家的屋子本来就不大，卧室里也就放下一张双人床，人几乎就已经动不了了，而这一进去，就见地上散乱一地的水果，而旁边的床上，则是静静躺着一个女人。
看这个女人，四五十岁，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静静躺在床上，而床边却是摆满了各种葡萄糖之类的瓶子，也难怪刘珊珊会误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这是，你的妈妈？”刘珊珊半信半疑地问道。
但是对此，程远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蹲下身子，也不管左脚的石膏，却是捡起地上散落的水果，而在捡拾的过程中，他却慢慢自言自语起来。
“其实以前的我，十一个不折不扣的徐混。”
程远一边说，一边将水果重新装进了塑料袋，而刘珊珊只是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站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默默听他诉说。
“我的学习，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渣得彻底，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倒数，我也想要努力，可是却不知怎的，我的脑袋就是那么不中用，怎么样努力都没有用，所以不知不觉，我就开始自暴自弃，逃避现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学会翘课，打架，并且结识了一帮社会上所谓的哥们。”
程远说着，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苦笑：“那个时候，真是太傻太天真，整天与一帮狐朋狗友称兄道弟，并且还觉得很痛快，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可笑至极，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就是那个时候，我在几个别的徐混手里救下了周南的。”
刘珊珊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依旧一句话都没说，只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后来，我连高中都没考上，最后爸妈也是送礼花钱找关系，才勉强能让我有进入上云一中的机会，可是我却不知道好好珍惜，继续跟着一帮朋友闯社会，那个时候的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不怕穿鞋的，打起架来，可是不要命，而当时遇上的人，却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结果没多久，我就在上云打出了名堂，被人叫做上云小霸王了。”
程远说着，地上的水果也已经都捡了起来，听他的话，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后悔呢。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混迹江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所以不免有些飘飘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甚至开始四处挑衅别的帮派，肆意妄为，那个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是对手了，但是就是如此膨胀的我，却一直没有顾虑过爸妈的感受，甚至总是出言顶撞他们，惹得他们一次又一次气急败坏，跳起来直跺脚，那个时候的我，可真是不懂事。”
程远说道这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些哽咽，看的出来，他对父母，那深深的忏悔。
而这时候，一直默默听程远讲述的刘珊珊却是缓缓开口问了：“那，后来呢？”
“后来吗？”程远嘴里念叨着，脑子里却是已经浮现出那时候的情景，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当时的确是意气风发，无人能敌，可是那一次，对方人实在是太多，对方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而当时我那几个所谓的哥们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弃我逃跑，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双拳难敌四手，我就算打架再厉害，可是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最后我被一群人围殴，好不惨烈，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有个人，却是义无反顾地冲了出来，为了救我，只手提两把西瓜刀，像是发了疯似的胡乱砍杀，而那个人，就是我的爸爸。”
说道这里，程远的眼泪已经在完全止不住，而刘珊珊听得也是湿润了眼眶，不免对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男孩产生一种同情与可怜。
可是程远紧接着却是将水果袋子放在一边，然后直接用袖子抹去自己的泪水，继续讲述。
“那一天，爸爸他为了救我，杀红了眼，直接杀死了三个人，砍伤的也有十几个，最后被判了二十年，而我的妈妈在得知了这件事后，一时精神失常，一不小心就被汽车撞倒，最后因为抢救不及时，虽然没有死掉，可是却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植物人了。”
程远说着，眼神自然地落在旁边床上静静躺着的母亲，刘珊珊看着程远的模样，再看看床上的病人，心里亦是亦是五味杂陈。
刘珊珊和程远，一个是班里的佼佼者，一个却是个吊车尾，所以他们之间，以前都没有什么交集，因缘巧合下，刘珊珊与程远结缘，但是刘珊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似坚强的大男孩，心里却是这般苦恼，这般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