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祸端
一个黑衣人不知道被脚底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扑，就摔倒在地。
黑衣人倒也不碍事儿，只是扛着的袋子，一头儿就磕到了一块儿碗口大的石头上。
袋子扑腾了两下，再就动弹不得。
黑衣人觉得不好，慌忙地就站起身来看。
袋子圆滚滚的一块，却扇子面大小的，洇出一块儿血来。
殷红的血迹，分外显眼，即使在月光之下，也使不远处的杜威和韩笑天看得一清二楚。
“不长眼睛的东西！”有人这样骂着，就喝令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人把袋口打开。
黑衣人遵照着吩咐，慌慌张张地，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袋口打开时，只见袋口出，露出了一张满是鲜血的人脸。
从血脸的发饰，可以断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黑衣人又哆哆嗦嗦地把手在女子的鼻子跟前试了试，再把手迅速地抽回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叫：“死了！”
又是一阵骂声，黑衣人只跪着磕头求饶。
“真他妈的是没有用的东西，五十两银子，就这样白白地给你糟蹋了！”站在黑衣人面前的人，疯了一般，嗷嗷地喊着。
黑衣人颤抖着身子，将头磕得有如小鸡啄米一般，只求免去责罚。
“大哥，”有人帮着求饶说，“既然已经都废了，再怎么罚他，也是无济于事了。”
“废物！真他妈的废物！”被称作“大哥”的人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就抬起一只脚来，照着跪地求饶者的肩膀，狠狠地一踢，“养活你们都有什么用！这一点点的小事儿都办成这个样子！这紧紧只是钱的事儿吗？回去后，老爷子可是要亲自点数儿的！这就少了一个，你说说，又怎么办？”
“大哥，小弟这就去再弄一个来！”求饶者恳切地说。
“弄一个来？你他妈的当是抓猪仔子呢？还要年轻，还要漂亮，还要和这几个等同的身材！再弄来一个，说得轻松！”“大哥”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显得气愤。
“那，”求饶者沮丧地说，“就请大哥看在小弟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儿上，给小弟留个全尸吧。”
“嗨！”“大哥”叹了一口气说，“事已至此，就看老爷子怎么处理了。你先起来，赶紧，给掩埋了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求饶的人说着，又连连地磕了几个响头，而后，站起身来，就往一边拖女孩子的尸体。
杜威看在眼中，虽然还并不知晓其中的“奥妙”，牙根也气得直痒，“咯咯”地就握紧拳头，用力地砸到了一根树杈上。
“卡巴”地一声，一边的韩笑天，魂儿都荡漾了起来。
“谁？”好几个黑衣人异口同声地质问着，放下肩上扛着的袋子，循声张望。
杜威不知深浅，就要站身起来，肩膀却被韩笑天一把按住。
“你疯了吗？”韩笑天瞪着眼睛问，低声地问。
杜威倒是想说什么，无奈，嘴还被韩笑天捂着。
眼看着黑衣人的目光王这边集中，韩笑天又极力地压低着声音说：“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再不许动上一动！”
“那……”杜威好不容易说出一个字来，嘴又被韩笑天捂得更紧。
“我去和他们周旋！”韩笑天斩钉截铁地说，“我若胜得了，你我连那些女孩子都万事大吉，我若胜不了，你只等着那伙人走远，再出来。听清楚了没有？”
杜威听韩笑天如此一说，眼泪巴巴地，直看着韩笑天摇头。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就别再犟了。我打得过，就打得过，打不过，你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兴许要添乱。你不想我们两个人，都葬身于此吧？”韩笑天说着，精神越发觉得悲壮。
杜威不是被韩笑天紧紧地捂着嘴，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听韩笑天又这样问自己，直难过地点了两下头，又觉得不对劲儿，转而又摇起头来。
有几个黑衣人，这个时候，趟着月光，已经慢慢地向这边靠近。
“没时间和你再啰嗦什么了！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千万万，别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韩笑天低声嘱咐完毕，仍旧不放心，从怀里就摸出一只绣着鸳鸯的手帕出来。
又看一眼手里面的手帕，韩笑天不由得鼻子一酸，勉强地对杜威交代说：“阿威，这只手帕，是月儿亲自绣了，送给我的。今天晚上，我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一定代我把它还给月儿。月儿也并不知道我是玄宗的弟子，我和你说的月儿的身世，其实，也都是我编着哄你的。我也没什么恶意。月儿确实是一个好女孩儿。你给她手帕的时候，也不要说我遇了难，只说，我不好，我食言了。你如若还当韩师兄是朋友，今后，有能力的话，帮韩师兄赎月儿出来。”
杜威听着，心如刀绞，只一个劲儿地朝韩笑天摇头。
韩笑天再不敢稍微地耽搁，一把就将手帕塞进杜威的嘴里，仍怕杜威冲动，又点了杜威的穴道。
杜威两眼通红地看着韩笑天，再想摇一下头，都不行了。
韩笑天又向杜威点了一下头，几个黑衣人已经离得只十几步远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几颗眼泪，流淌在杜威的脸庞。
韩笑天连安慰杜威几句都不敢了，“腾”地就站起身，冲着几个黑衣人喊了一声：“采花贼，爷爷在此！”
几个黑衣人见树丛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人来，又听得喊声，不由得，都往后倒退了四五步。
韩笑天害怕杜威被黑衣人发现，直接就使出腾飞之术，跃身跳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几个黑衣人在同一个时间里旋转回身，见韩笑天还有一些手段，也都面面相觑地看了半天。
韩笑天从黑衣人眼睛里透出的紧张，摸着了几分的底儿，把胸脯拔了一下，高声喝到：“还明白的，把人统统都给爷爷留下，不然，明年的今天，可就是各位的忌日了。”
“朋友！”一声喊，在韩笑天的话音落地之后，从韩笑天的身后传来，“哪路上的？可不可以报上名来？”
韩笑天也被这喊声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回身再看时，向着他发出喊喝声的，正是那个被称作“大哥”的黑衣人。
“爷爷无门无派，只是路遇歹人，就想要管上一管。”韩笑天说着，知道稍微的示弱，就可能被对方看破自己的能耐，硬着头皮，又向“大哥”迈近了几步。
“哈哈哈……”“大哥”仰面朝天，一阵狂笑之后，又看着韩笑天问，“看你的伸手，你莫非是玄宗的人吧？”
“你以为，只有玄宗的人，才会此腾飞之术？”韩笑天反问着，已经暗暗运动真气，做好了出奇制胜的准备。
“韩笑天！”“大哥”忽然就高喝了一声。
被对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姓，韩笑天就如同被雷电猛地击了一下，运动好的真气，顿时也就泄净。
“你的那一点儿能耐，就不要在这里和我班门弄斧了。”“大哥”说着，冷冷地又笑了一声，朝着韩笑天，随后就推过一掌。
一道火焰自“大哥”的手心推出，“呼”地一声，直逼韩笑天的胸口。
韩笑天一个侧身，将火焰躲过，未及转回，“呼呼”，又有两团火焰烧来。
“不好！”韩笑天心头大叫一声，已觉得一股热浪在面前炙烤，将身子往后一仰，躲是躲了过去，眉毛早被燎光。
也是身子仰得过了一些，韩笑天只觉得天地一转，“扑通”地一声，重重地摔倒。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韩笑天自知不是对手，心里面盘算着，念动真诀，使遁身之法，钻入地中。
“大哥”收回掌，以右手的食指及中指指着嘴边，念了几声，再指向韩笑天遁身的地方，喊个“出”，“扑”地一声，尘砂飞起处，韩笑天直挺挺地就给逼了出来。
“绑了！”“大哥”向一旁的几个黑衣人命令一声，“呼啦”地，一个个黑影，直冲到韩笑天的身边，按倒韩笑天，把韩笑天就捆绑得结结实实。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韩笑天挣了几下，嘴里仍旧不服气地嚷着。
“以多欺少？”“大哥”不屑地说，“那么，打不过就跑，又算得了什么男人呢？”
韩笑天听了，耳根子不免也有些发热，只是还不想输了志气，把头用力地扭向一边，不再言语。
“不会只你一个人吧？”“大哥”问韩笑天。
韩笑天被这一问，大吃一惊，似乎就觉得，这个号称“大哥”的，对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不说，是吗？”“大哥”见韩笑天只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笑着说完，又板着脸，高声地命令身边的黑衣人，“一个角落不落地，给我地毯似的搜！”
几个黑衣人领命，三三两两地，向各处搜寻起来。
看着黑衣人越来越接近杜威藏身的地方，韩笑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里的汗，也都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