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蛇肉
韩笑天又重新挑鲜嫩的，给女孩子撕了一块儿蛇肉，女孩子却也只吃了几口。
韩笑天直看着女孩子吃了蛇肉，才放了心似的，高高兴兴地又把自己刚才的那一块儿都吃完，拍了拍手，直接地，却在女孩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女孩子这一回倒也没有对此发出什么异议，只是，把身子往一边又稍稍地挪了挪。
韩笑天悄悄地又往女孩子身边凑近了些，半个屁股都坐在了女孩子坐过的地方。
女孩子拿眼角瞟了韩笑天一眼，似乎就微微地一笑，倒也没再往一边躲避。
韩笑天见女孩子友好得多，心神飘荡了飘荡，然后就用力地搓着两只手，很有几分紧张的样子，说着：“我叫，叫韩笑天。”
女孩子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早已经知道了。
“笑话的笑，不是呼啸的啸。我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就给我用了这个笑字，不然，我应该会比现在更有出息一些。”韩笑天稀里哗啦地说着，话音里带着明显的亢奋。
女孩子又笑了笑，而韩笑天虽然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女孩子半边的笑脸，女孩子笑的是什么，还是琢磨不透。
女孩子的笑容，很快地就收了，昙花一现一样。
韩笑天好像又犹豫了犹豫，终于，轻声地，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却只看着自己脚上已经染有微尘的白底粉花的绣花鞋，好像，并没有听见韩笑天的问话。
韩笑天到底闹了个没趣儿，也把头一低，更加轻声地说：“可能，我不应该问。”
女孩子似乎又微微地笑了笑，仍旧不应声。
“其实，我也不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可真蠢。”韩笑天似乎从女孩子的笑里，看出了几分对自己的嘲弄，这样说着，直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叫上官心仪。”女孩子忽然说到，声音异常地甜美。
“上官心仪？”韩笑天像是得了什么宝藏，一度下滑的情绪，顿时来了个大转折，大飞越，嘴里激动地重复着，又不由得感叹，“好美的名字！”
上官心仪听了，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上官心仪，上官心仪，上官……”韩笑天仍旧如数家珍似的一遍遍重复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就问，“上官竞雄上官元帅是你的什么人？”
上官心仪把头又垂下了一些，低沉地说：“是我的父亲。”
“哦，”韩笑天恍然大悟了一般，说，“怪不得，你开始的时候，说要把我身首异处呢。”
上官心仪听了，竟又笑出了声来，一半愧疚，一半责备地说：“快别再提了。”
“你的父亲实在是一代英豪，难怪……”韩笑天的奉承只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难怪什么？”上官心仪追问。
“我是说……”韩笑天又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说，“我见了你，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孩子。有那样的一个父亲，多好！”
“多好？”上官心仪反问了一声，又叹息地说，“也不是到了这般境地？”
韩笑天虽然也被上官心仪的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沉重，还是，乐天地说：“你父亲一定可以救你出去的。到时候，我韩笑天也借了你的光了。你上官心仪也就是我韩笑天的救命恩人了。”
“只是……”上官心仪又伤感地说，“也不知道父亲可否找得到这里。都怪我不好，父亲一定急得不得了了。”
韩笑天还一心只想上官心仪可以高兴起来，就又说到：“凡事都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上官心仪，你这样的一个好女孩儿，我想，老天爷也一定会眷顾你的。”
上官心仪又摇了摇低着的头，竟然，就滴下了泪来。
解心不成，反添了堵。韩笑天见上官心仪非但没有宽心，倒更难受得落起泪来，再不知道还能怎么来安慰，又默默地想了想自己刚才的那一些话，苍白得，让自己也都觉得可笑起来。
上官心仪一面还垂着泪，一面就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到：“不是我一时使小性儿，怎么又会如此？”
韩笑天见上官心仪说得似有隐情，不禁就问：“对了，上官心仪，你又是怎么到了这里呢？那些人，不会猖狂到去元帅府抓元帅的千金吧？”
上官心仪慢慢地仰起脸来，只看着对面，任由着泪水轻轻地流淌。
“果然有难言之隐。”韩笑天心里面想着，就又和上官心仪说，“我可能不该问这么多的。不过，就这样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总不如我们一同去创造奇迹。”
“创造奇迹？”上官心仪嘴里重复着，情不自禁地，就把脸转向了韩笑天。
韩笑天郑重其事地朝上官心仪点了一下头，说：“对，创造奇迹。你以为一切都不可能的时候，其实，你也不妨反过来想一想，一切也都有可能的。”
“一切也都有可能？”上官心仪又这样重复着韩笑天的话，慢慢地，就收住了眼中的泪水，绽放开了笑容。
韩笑天见上官心仪终于破泣为笑，更加来了兴致：“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了这里？可否有洞口之类的地方吗？”
上官心仪听了，竭力地回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又破灭了刚刚看到的希望一样，脸色又有些往下沉。
“那也不要紧的，”韩笑天赶紧又说到，“一定有出口的，我们这就去找！”
上官心仪再一次被韩笑天的情绪所感染，向韩笑天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先就站起身来。
韩笑天也跟着站起了身，也是兴致所致，一把，竟拉住了上官心仪的手。
上官心仪受了惊吓一般，“啊”地叫了一声，迅速地，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一回，韩笑天在上官心仪之前，红了面皮，难为情了一阵，看都不敢再看上官心仪，只说了一声“走”，先迈开了步子。
上官心仪揉搓着被韩笑天拉了的手，还只顾着羞臊，忽然见韩笑天已经走出了很远，一面喊着“等等”，一面就小跑着，跟了过去。
这样，韩笑天在前，上官心仪于后，又摸着黑，小心地走了几十步远，脚下的路径，却叉开了两条。
韩笑天先站住了身子，又仔细地分辨了一下，一条路笔直却幽暗，一条路弯曲，却带着几许的光明。
“怎么了？”上官心仪站在韩笑天的身后，明知故问。
韩笑天又朝两条路看了一会儿，朝身后问到：“两条路，我们走哪一条？”
上官心仪似乎也看了看，又想了想，却只问韩笑天：“你说呢？”
韩笑天不假思索地就说：“我说了，我的命不好的。让我选，肯定要选错。”
“那，”上官心仪又说，“你选完了，我们走另一条，就是了。”
韩笑天尽管还是有心让上官心仪来选，听了上官心仪的话，再也讲不出什么来，就又盘算了一番，指着曲折的一条路，说：“走这里。”
“为什么？”上官心仪问到。
韩笑天回过身，一脸认真地回答：“没听人说过，直向曲中求吗？越是曲折的路，离出口就应该越近。就是太极图，也说明着这样的道理。”
“那好，”上官心仪嘴里答应着，却指着另一条笔直的路，说，“走这一条。”
韩笑天顺着上官心仪的手指一望，再回过脸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愕然：“为什么？”
上官心仪没有回答，只是，歪着脑袋，看着韩笑天。
韩笑天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原本，那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想，上官心仪倒十分地认真。再看看上官心仪指着的路径，不禁，还是有些犹豫。
上官心仪看出了韩笑天的迟疑，轻轻地一笑，说：“你又听没听说，黑夜之后，就是黎明呢？这条路，这样幽暗，说不定，光明就在前方了。”
韩笑天听了，倒也觉得上官心仪的话更有些道理。反正，也都是一搏，究竟哪条路正确，还只能是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了。
结果，两个人就又一前一后地，步入了幽暗之中。
路越走越暗，终于，伸手不见五指。
“你觉得，这条路对吗？”走在前面的韩笑天，一面试探着脚底下的路，一面，问着上官心仪。
“光明之前的黑暗，应该是这样的吧？”上官心仪蹭着鞋底走着，两只手尽力地朝前摸，怕自己不小心会撞到韩笑天的身上。
“你也不能确定，是吗？”韩笑天又问着，脚底下更多了几分谨慎。
“这可是你选的路。”上官心仪才说完，两只手心一同就触到了韩笑天的后背。
“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韩笑天往前一纵身，上官心仪往后直退了几步，又一起问到：“是你吗？”
两颗惊魂慢慢地落定，韩笑天先说到：“不介意的话，还是，我拉着点儿你吧。”
上官心仪想了半天，“嘶啦”地一声，扯下袖口的一条布，往韩笑天说话的地方一掷，怯生生地说：“还是，拉着它吧。”
“什么？”韩笑天往前摸了摸，并没有摸着什么，就又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