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宣泄,冷战的开端
皇甫彦昀去香港出差,裴如臻就坐在二楼的露天阳台织毛衣,冬天越来越冷,皇甫岳让佣人去劝了几次,裴如臻只说是阳台上空气新鲜还能晒晒太阳,不觉得冷……
皇甫幽带着一身寒气下班回家时问起宋清欢:“清欢,二楼阳台的灯怎么亮着?”
“伯母在那儿,坐了一天了。”
“妈她发什么疯……”皇甫幽立马上楼,拨通了皇甫彦昀的电话就往裴如臻耳边凑。
电话那边,皇甫彦昀听着几声颤颤巍巍的呼吸,奇怪道:“小幽,怎么了?”
皇甫幽盯着裴女士发紫的唇色,裴如臻憋着气愣是没开口。
他拿着电话对父亲道:“妈在外面坐了一整天,明明很想您,却忍着电话不打,只字不提,爸,您赶紧把人哄下楼。”
皇甫幽将手机放在裴如臻手里,揽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径自回房。
“我白天去送了好些遍热水和暖手,伯母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宋清欢恨自己最笨,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如臻,那样的……孩子气。
“我妈跟我爸,几乎从没分开过……”皇甫幽揉了揉宋清欢的头发,“我一直认为,他们是这世上最恩爱的夫妻。”
宋清欢微微点头,想起皇甫幽回来的晚,还没吃饭,轻声问他:“吃点什么?”
“又要我试毒?”皇甫幽故意苦着一张脸。
这几天宋清欢总往厨房里钻,其实也是存了能和裴如臻多说说话的心思,只可惜两人除了柴米油盐,半点也没正式沟通过。
“不吃算了。”宋清欢省得清闲,抬脚回卧室。
皇甫幽立马缠上去:“清欢,过些时候圣诞节,你想去哪儿玩?”
宋清欢折回厨房,沉默了会道:“没有想法,圣诞节又不是春节,有什么可过的,何况你工作很闲么?”
总裁大人额角抽搐,阴恻恻地语气:“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情调的,我不闲,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大忙人。”
宋清欢只当夸自己,哼着小调做饭。
皇甫幽静静地看着她,带着浅笑的目光中,几分宠溺若有似无:“真的不想出去走走?”
宋清欢停了手上的动作,凝视着他:“我想,想趁着冬季去看你说的北极光,想圆了去听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梦,我还想跟你在电影院里接吻……可是,你知道,皇甫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想留在皇甫家随时照顾他。”
皇甫幽抿起薄唇,轻轻揽着宋清欢:“你说如果我们这辈子也没能相遇,我该从哪里去找个像你这么贴心的可人儿。”
宋清欢靠着男人的怀,深吸一口气:“我是真的把他当作了我的亲生爷爷……”
“清欢,等我妈的态度软了,我们就去领个证,到时我要把你宠到天上去。”
“……”宋清欢面色一红,现在还不算宠到天上了么……
十二月中旬,S市已经下过两三场雪,积雪好些天不见消融。宋清欢给陈云儿打了电话想问她能不能赶在今天回国,电话那头确是关机。
宋清欢到花店买了一束白菊,然后打车去市郊的陵园。
苏敏断然不会让宋廷安在前妻的忌日前去缅怀,宋清欢也就从没找过他的父亲。
陵园里依旧覆盖着残雪,宋清欢呵着手慢慢地拾阶而上,她想起去年今日,夜子光,云儿和她还是三个人一起地……云儿不愿宋清欢难受,一路讲着无伤大雅的趣事,夜子光温温和和地笑着,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将宋清欢冰冷的双手塞进自己暖棕色大衣的口袋里捂着。
这段时间太多的变化,猝不及防……
宋清欢越来越步近墓地,却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站在那里,依旧是暖棕色的外套,面容一直温润如玉:“……伯母,我不愿食言而肥,可是我犯的错太大,再也不能取得清欢的原谅了……”
宋清欢听见夜子光的声音里似有哽咽,她的眼底难免有些不忍……其实他们之间,一直没有真正地面对面做过了断。
宋清欢站在他的身后,轻声喊他:“子光……”
夜子光拂了一下眼角,转过身来,眼睛泛着一丝温柔:“清欢,你来了。”
宋清欢“嗯”了一声,上前放下花束,她伸手挥开石碑上面的积雪,深深鞠躬,起身:“妈妈,我来看您了……最近总是梦到小时候,我闹着荡秋千,您便在我身后一下一下地推着……”
她眼中带了泪,伸手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像是抚摸着一件珍贵得难以释手的珍宝:“后来坐在秋千上的是年迈的你,我在为您推秋千,可见我实在是想念您……今年我遇到了许多痛苦的事,只是羡慕起别人,遇到难事可以扑到妈妈的怀里亲口诉说自己的委屈……女儿有幸,每次艰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旁人都说他不近人情,可他对我说‘清欢易失,怕轻负、年芳流水。好趁间、共整吟鞯,日访桃寻李——为你取名的人,一定是希望你豁然无忧’,他说‘清欢,我想你到快要疯了’……妈妈,我居然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一些幸福呢……求您在天上保佑我,他日若能成为幽的妻子,愿共白头,死生契阔……”
夜子光看着宋清欢再次鞠躬,她盈着浅笑转过身:“子光,谢谢你给了我十年的依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走不出妈妈去世的阴影……”
“清欢,”夜子光叹息着,“我知道你在墓前说的话,大半是说给我听的……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可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
“我早已原谅你了,子光。”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宋清欢不愿看他受伤的眼神,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已经有皇甫幽了。”
“如果,如果我愿意放弃,你还可以做我的朋友吗?”夜子光温和的眼神里带着无声的乞求。
宋清欢想到如他高傲,哪里乞求过什么人,她点头道:“你和云儿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清欢,可以让我抱抱你吗……最后一次。”
宋清欢望着夜子光,他们若永远是年少时期的模样,也许会拥有一个不错的结果……只是他们都已不在原地……
宋清欢走到夜子光身前,拥抱她,微微笑着:“子光,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人。”
夜子光回抱住她,轻轻地吻了她的头发,一遍遍地喃喃:“不会有了,不会有了……”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女人,占据着他的整个心脏……
皇甫幽站在陵园里,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他淡漠地抿唇,头顶是无数交错的枯枝……
陈云儿去拉他的手臂:“对不起,都怪我擅作主张带你来陵园……皇甫幽,你不要再看了……”
男人抽出手,唇角微微上扬,有些讽刺:“你说我凭什么有那个自信会赢过人家的十年,她那样说,我便毫不犹豫地信……我那么相信清欢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会知道自欺欺人的感受……
陈云儿当即反驳他:“皇甫幽,我了解清欢,她一定不会欺骗你,也许她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她是爱你的……”
皇甫幽用眼风冷冷地扫了一眼陈云儿,转身离去:“别跟她说我来过。”
陈云儿望着那辆黑色宾利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她抬起唇角凝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妖娆而热烈的红色高跟鞋印在薄雪上,一步步地向宋清欢和夜子光走去。
皇甫家。
皇甫彦昀终于出差回来,裴如臻让厨娘备了一大桌的好菜,左等右等也不见皇甫幽赶回来吃晚饭,皇甫岳想着兴许孙子又要加班,便让大家先开饭,回头给皇甫幽留几样菜。
吃过晚饭,宋清欢陪着皇甫老爷子说说话,晚上十点回房,依然没听见皇甫幽的车回来。
她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卧室里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不见皇甫幽回来,甚至没有打个电话……她熬不住倦意,便独自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宋清欢被一阵扑鼻的酒气熏醒,然后是一个寒冷的拥抱,她睁开朦胧的眼,翻过身,只见皇甫幽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嘴唇贴上她的,一只冰冷的手伸进她的睡衣下摆渐渐往上抚摸。
“清欢,我想要。”
宋清欢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微微吐白,她皱眉道:“你喝酒了。”
“就喝了一点……给我吧给我吧,清欢……”皇甫幽将唇埋在她的颈间,凌乱地落吻。
宋清欢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皇甫幽似乎格外不同与往常……或许,只是因为他醉了么……
皇甫幽见宋清欢没有反对,便只当她默许了,他带着几分粗暴地脱掉她的衣裳,从上到下地抚摸着亲吻着,只是没了耐性做足前戏,他扣紧宋清欢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翻转过去,压在她的后背上,身下摸索了一会,找准位置便迫不及待地用力一挺,激烈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宋清欢疼得弓起身子,紧紧地抓着床单,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叫出声来……这扯爱发生地莫名其妙,几分残酷,几分癫狂,两个人都没有半点快意。
她一遍遍地数着,皇甫幽在她体内射了五次后,终于停下来起身,冷冷地说:“以后我睡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