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
两人并肩走出去的时候,顾敏儿正往这里走过来,宁上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见到二人,她似乎也有些惊讶。
“王爷,宁大夫。”她打了个招呼,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嗯。”巫马凉微一点头,自从宁上陌回来之后,他对顾敏儿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也许真如越九所说,他不能把当初的事情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越九说你身体不好,你该在屋里休息。”
听到这句话,顾敏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便是欢喜,她开心地道:“我还好的,可儿需要人看着,天气现在还没多冷,隔一日要擦擦身子,小丫头们看着,我不太放心。”
“辛苦你了。”巫马凉神情淡淡地道。
顾敏儿羞涩地低下头:“这是妾身该做的,妾身也盼着可儿早日醒来,王爷就不用再记挂着了。”她转向宁上陌:“宁大夫,可儿的补可以治吗?”
宁上陌坦言道:“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总之可以乐观一些。”
“嗯。”顾敏儿重重点头。
随后的时间,宁上陌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越九来的时候,他们同太医又去看了可儿,三人商量了好几天,医书都翻了大半个架子,最后慎之又慎的列出了一个治疗方法。
以宁上陌的针灸为主,越九和太医则从药方上下手,毕竟,单靠针灸,可能效果没有那么好。
宁上陌将他们的治疗思路说给巫马凉听的时候,他淡淡道:“你们决定就好,本王也不懂这些。”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也很忙,每天在书房待到很晚,宁上陌颇为诧异,只是治疗开始,她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他。
顾敏儿几乎每天都过来,宁上陌治疗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宁上陌观她脸色,确实不太好,这样长久待在一个病人的房间,只会越来越不好,也曾劝她不用每天过来。
但顾敏儿摇头拒绝。
她神色满是关怀,不似作伪的样子,宁上陌心里反倒纳闷,说实话,她一直都怀疑暗地里害可儿的人就是她。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顾敏儿一定是最不希望可儿醒过来的人,她的行为却又恰恰相反。
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
宁上陌自己心里有事,所以,这天与巫马凉见面的时候,便没有留意他的神色,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王爷如今,也需日日上朝了吗?”
之前因为巫马凉没什么大志,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所以只是在朝廷虚挂了一个职位,根本不用去上朝,但这几日,她瞧巫马凉起的都挺早的,而且很晚还在书房里耗着,这才有此一问。
自宁上陌消失的这一年来,巫马凉查了江南贪墨案,皇上龙颜大悦,对巫马凉是也发重视起来,不但给了一个户部的官位,还多次言及让他多多参与政事。这在众朝臣眼里,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巫马凉一来是无法拒绝皇帝的意思,毕竟,这一年来,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还不到六十岁,整个人就已经呈现出灰败的颜色,二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巫马凉自是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不再意气用事,所以倒也接受的顺理成章。
只是,这样一来,镇远王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他原本与这个弟弟就不太对付,一直以为巫马凉不及自己,没想到反而得了皇上的青睐,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我现在在户部尚书底下做事,每日必须上朝,为何问这个?”
宁上陌忧虑地道:“我看王爷并不开心,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巫马凉微微一笑,握着她的肩膀揽向自己怀里:“没有的事,谁敢给我气受,你想多了。”
宁上陌沉默,巫马凉不愿意告诉她,但直觉告诉她,他肯定有事情。
“王爷不愿意说,也就罢了,等到你什么时候想倾诉了,一定要告诉我。”宁上陌脸上摆着明明白白的担忧。
“好。”巫马凉郑重地答应她。
没过几天,巫马凉是怒气冲冲地回来的,一进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很快,书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是在里面摔什么东西。宁上陌赶过来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巫马凉一向是冷静玩事不关己的,什么事能让他发这么大火。
敲了半天的门,巫马凉终于把门打开了,只是门一开,一本书就顺着飞了过来:“滚,谁让你进来?”
阴郁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宁上陌顿了一下,默默地带上房门,准备离去,没曾想,巫马凉一抬头看到是她,赶紧道:“怎么是你,进来吧。”宁上陌又默默地走了过去,边走边拾起地上的书。
“你别捡了,让下人来收拾。”
宁上陌瞟了一眼手中的纸张,是草拟的奏折,关于中部临河堤坝的修筑,东边海贼的防范,以及各类种种。她叠好,放在书案后,缓缓走到巫马凉面前,蹲下,看着巫马凉的眼睛,认真地道:“王爷,我不懂这些事情,但我知道,王爷是在认真的为山河和百姓着想了。”
“你从哪知道本王为了百姓着想?”巫马凉眼神阴郁,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有些人,却总觉得本王是在邀功,是在有所图谋!”
“是镇远王爷?”宁上陌试探地道。
“还是被你猜到了。”巫马凉长叹一口气:“他如今怎么看我不顺眼,尤其是我从江南回来之后,每天都要找点茬。”
这是他们兄弟的事,宁上陌却不知道如何插嘴,不过有一点,她能猜到的是,镇远王,绝对比巫马凉野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