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妖被罚
自从那日之后,季月昏和姬安歌都病了,整个王府气压很低,下人们个个提心吊胆的,尤其是面对世子的时候,更是谨言慎行,生怕一句话就丢了性命。
索性的是这日子没过三五天,姬安歌就活蹦乱跳的在府上作妖捉弄人了。这也是第一次姬安歌捉弄他们,他们还感激涕零的,让姬安歌完全摸不着头脑。
午膳过后,宫里的德禄公公亲自来宣旨,王妃带着众人前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乐王郡主知书达理,舞艺超群。特令进宫,传教授业。钦此。”
德禄刚念完,准备把圣旨递给姬安歌,结果被姬风影一挡,问道,“说传教授业,不知是教谁。”
“是七公主”,德禄恭敬的回答道。
“先不说宫中能歌善舞的人甚多,七公主不是有九皇叔亲自教导吗?还用的上安歌去?”。
“世子有所不知,王爷毕竟不会舞,七公主又不肯接近宫中的教习嬷嬷。这不皇上和王爷怜爱才想出这么一招,毕竟郡主比七公主只大几岁,要容易相处的多”。面对姬风影的质问,德禄尽可能的详细解释,免得引起这尊大佛的不满,任务完成不了,皇上非得拆了他这把老骨头不可。
姬风影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接圣旨,气氛一度很尴尬。
不过姬安歌倒是不觉得什么,拉着姬风影的衣袖撒娇道,“哥哥,让我去宫里玩玩嘛,好不好”。
“那宫里是能玩的地方,真是胡闹”,姬风影就是说责怪的话,语气依旧温和。
“哥哥,大不了让月昏姐姐陪我一起去”。姬安歌指了指季月昏。
姬风影看到季月昏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再看看妹妹期盼的眼神,终究是应了,“德禄公公,不知可否带月儿去”。
“当然可以”,德禄公公连连点头,皇上说让他想尽办法带姬安歌入宫,不过是多带个人这点小事,哪能不应着。
一路上,季月昏都紧闭着眼睛,还是姬安歌打破这份安静,“你就不问我为何要带你去”。
“问与不问,我都必须去,不是吗”。季月昏继续避着眼睛,语气平平。
“这倒也是,不过,宫里那些人我看着都不舒服,只有带着你,我才能心情愉快的玩啊”。
这样子的姬安歌,季月昏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不管姬安歌与她吵的多厉害,哪怕是动了手流了血,一觉睡起来她们仍能和好如初。果然,人是个复杂又矛盾的生物。
她们很快就进了宫,不过不是去七公主的兰兮宫,而是去了临近幻樱宫的一处楔园。
“郡主,皇上只让您一个人去见驾,您看?”德禄客气的几乎讨好。
“听说这里有一处阁楼名为春香阁,里面有一温泉,不知公公可否带月昏姐姐去那歇着”。
果然,安乐王府都是人精,包括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郡主。德禄只好吩咐人带季月昏去春香阁,好生伺候着,自己则引着姬安歌去幻樱宫。
一踏进幻樱宫,姬安歌就被满院五颜六色的樱花吸引了,居然还有绿色的,她好奇的想要去触摸,就听见里面传出低沉的男声,“还不进来”。
这声音让姬安歌有些怕,乖乖的进去了。
殿里坐的正是皇上,不过姬安歌还是隐约瞧见屏风后面似乎躺着一个女人。她也不敢多瞧。
“姬安歌,你可会弹琴”,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肃穆。
“会一些”。姬安歌小声答道。
“也难怪,你哥哥的琴艺名动天下,你正好也可以教公主琴艺”。
皇上叫她来只是为了问这些吗,正当她疑惑之时,上面的人又开口了,“好了,让德禄带你去兰兮宫,七公主还等着呢”。
姬安歌正要答是,就觉得一阵头晕,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个男人划开了她的手腕,取了她好多的血。端到一个白发白衣的病态女子面前,要她喝下去,还说什么她活着,她的儿子才能活。
她是谁?她的儿子又是谁?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脸焦急的哥哥和眼神里闪露出一丝担忧的季月昏,看到这些,姬安歌灿烂的笑了,很开心。
“安歌,安歌,你能听到哥哥说话吗”。
“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安歌只是不小心晕了,划破了手”。
听到划破手,姬安歌一愣,随之连忙抬起自己的手臂,果然,只是划伤,就是伤口有些深罢了。
“哥哥,我饿了”。她实在不想看到哥哥担忧的样子。
“好,好,哥哥这就让人给你传膳”。
姬风影竟然要自己去御膳房,这惊呆了一旁服侍的宫女。只有季月昏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盯着姬安歌的手臂发呆,这真的是划伤吗,为何姬风影也说是划伤。
姬风影居然没有指责季月昏看护不利,更没有向皇帝去讨说法,只是强行将人带了回来,而回到家的姬安歌对此次的事情丝毫不以为然,又一如既往的活蹦裸跳的作妖捉弄人,但这次却作大了。
季月昏白皙的颈部已经被姬安歌划出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可她的剑仍放在季月昏的脖子处。旁边的仆人都胆战心惊的站着,没人敢上去劝这位一直横着走的霸道郡主。
只有碧璇强装镇定的对琼瑛说道,“你去找世子,找不到就去找王妃,我看着小姐”。
“呦,不就一条人命吗,本群主还就要看看我哥哥和母妃会站在哪一边,要不你们分开去请”。
碧璇看到季月昏点了点头才为难的与琼瑛一起跑了出去。
“郡主这一大清早的就拿着剑到我这里发疯,不知为何”,季月昏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早上的点心好不好吃,茶好不好喝一样的随意,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留着血。
“季月昏,你少装出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若不是因为你月笙哥哥怎么会那样,而现在又要寻什么火焰花给他吃,你想害死他啊”。姬安歌的气愤让她手上的力气加重,季月昏的伤口更深了。
“我哥哥不用你管”,季月昏冷冷的说道。
“我不管,就任由你用妖花害他”,姬安歌也咄咄逼人的冲季月昏喊道。
“谁都没见过那花,怎知是妖花”,季月昏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
“怎么不是,我都问过壁城公子了,难道他说的会有错,有我在,你休想给月笙哥哥吃那妖花”。郡主丝毫不管季月昏的隐忍,仍然叫嚣着。
“你算什么东西,我哥哥不需要你管”,季月昏已经临近失控的边缘了。
“我偏要管,不能让你害了月笙哥哥”。
“啪”,季月昏打掉脖子上的剑,就跟郡主动起手来,郡主明显处于下风,但季月昏却没伤她一分。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连王妃喊话都充耳不闻。
“你们,快,上去分开她们”。王妃连忙吩咐侍卫。
“我看谁敢”,姬安歌一声怒吼,侍卫面面相觑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世子呢,还不快去叫世子”,王妃心里十分焦急却只能无奈的冲仆人发火。
正当场面乱成一锅粥时,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世子已经将姬安歌的佩剑没收了,并把她扔给了贴身侍卫岩非,自己则扶着脸色苍白的季月昏。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众人还沉浸在惊愕中。世子的武功也太高了吧。
“碧璇,去传府医。岩非把郡主送回去”,姬风影吩咐完就抱着季月昏转身进了房门。其他的仆人都心照不宣的纷纷散去。
这边,姬风影一脸歉意的看着季月昏,“月儿,安歌她这次有些过分,我一会说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季月昏闭着眼不再看他。
姬风影看着她,一脸痛苦纠结最终化为无奈,替她掩好被子便离开了。
那边,姬安歌被岩非点了穴不能动,只能嘴上喊着,“岩非,不要以为你同哥哥一块长大就可以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
“岩非,你放开本郡主,听到没有”。
“本群主,命你放开我”。
姬安歌一个人喊累了,见硬的不行,只能用软的,“岩非哥哥,你就放了我好不好,我定当自己乖乖回屋”。
“郡主,属下不介意再点您哑穴”。
姬安歌听到这句话赶忙捂上自己的嘴,岩非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从不畏惧权贵,她可不想做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
就这样一向好动的郡主被迫在屋里呆了一个时辰,才等来她的救星。
“知道错了没”,姬风影看到妹妹一副难受不已、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发不起火来。
“错了,安歌不该动手伤了月昏姐姐”,姬安歌眼泪汪汪的,看的姬风影都觉得自己罚她罚的有点重,于是顺手解开了她的穴。
刚得到自由的姬安歌就换上了一副我没错的表情,对姬风影说道,“哥哥,我都问过壁城公子了,那就是妖花,季月昏骗我,害的我在宫门口跪了那么久”。
“安歌,这样你也不应该伤人”,姬风影脸一沉。
姬安歌最怕哥哥这样了,但她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她要害月笙哥哥,我就不能不管”。
“姬安歌”
上次哥哥叫她全名,她就被扔到桃花谷看了一月的光树枝,姬安歌心里怕的要死,要放到平时就马上撒娇认错争取宽大处理了,可这次她竟然冲着姬风影喊道,“哥哥,不管这次你要把我扔到哪个不见人烟的地方,我还是要说,除非季月昏答应不再寻那妖花给月笙哥哥吃,否则,我还是会动手打她”。
姬风影看着妹妹虽然全身都在抖,还是固执如初,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了。
等姬风影走后,姬安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里衣已经湿透了,她知道这次是碰了哥哥的逆鳞。平日里她怎么胡闹都可以,但只要伤及季月昏生命,哥哥定不会纵容她。
果然,哥哥罚她关在那已经荒废数年的西园里三个月,任凭母妃如何求情,哥哥仍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