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掳
寻找解救王府众人的解药,哥哥昏睡的真实原因,支撑风雨飘摇的王府,这一切都搞季月昏焦头烂额的。可上天不仅会关上你的门,还会封死你的窗。
边关终于传来了姬风影的消息,他被安乐王刺了许多剑,最后被一轻功很高的黑衣侠客救走,生死不明。这消息对整个王府来说犹如五雷轰顶,季月昏还未来得急消化,门外就传来皇贵妃驾到的声音。
季月昏收起所有表情,缓缓走出房门,就看见一个身着素白色广袖长袍的女人,一头白发随意散在肩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让她一院的花都失了颜色。
“月昏见过皇贵妃”。
“执掌王府的竟是个小女娃,倒是让本宫诧异了”。皇贵妃自顾自的走到石桌旁,挥手遣退要替她擦拭石凳的宫女,撩开袍子就那样坐了下去。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皱了皱眉,“凉的伤胃”。
季月昏楞了一下,转身跟碧璇说道,“拿壶热茶来给皇贵妃”。
“不必了,本宫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事请季姑娘帮忙”。皇贵妃拿起茶杯优雅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又示意季月昏坐到她面前。
季月昏也不推辞,直接坐了过去。
“你与本宫的故人很是相似,她也是这般,从不虚伪的谦让”。
季月昏没有接她的话,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听闻季小姐会酿一种可以治心疾的酒,不知可否替本宫酿一坛”。
季月昏正要回答,就听道一声男声响起,“巧了,本王正是送来送那媳物的”。
“是本宫失察,早知道就去齐南王府讨酒了,也不用来叨扰季小姐”,皇贵妃看到齐南王就起身站着同他说话,季月昏也顺势站了起来。
“那可真是不巧,最后一坛了,最近邪医那老头不在,这不就断了货”。说着走到碧璇面前将酒递给她,示意她拿进去。
碧璇没接,一直看着季月昏。季月昏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倒是皇贵妃开了口,“不知季姑娘可否让与本宫,至于答谢之物季姑娘随意开口,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定会应下”。
季月昏沉默着,齐南王只看了她一眼竟也缄口不言。皇贵妃到也很有耐心,就那么看着她。
大约几分钟,季月昏抬起头看着皇贵妃缓缓说道,“恐怕要让皇贵妃失望了,这酒月昏不能让”。
“哦?”。
“请皇贵妃恕罪”。季月昏并没有解释缘由,显然是不想外人知道安乐王府如今的现状。
“那本宫若要强行拿呢”,皇贵妃慢慢逼近季月昏,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你拿的还不够吗”。
听到这斥责声,三人很默契的往院子外面看去,一位身着深绿色锦衣罗裙的妇人,她头发整整齐齐的被束在镶金白玉簪中,正被一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扶着步履艰难的走了过来。
季月昏走上前去搀扶,齐南王倒是一脸无所谓,只有皇贵妃默默地退到石桌旁,手紧紧的抓着桌边,死盯着眼前的人说道,“本宫拿了又如何,这都是你们欠本宫的”。
“我们王府就是欠你几条命也改还清了,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本王妃拼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说完就猛烈的咳嗽,季月昏赶紧替她顺了顺气。
“你也配与本宫一起死,哈哈哈”,皇贵妃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甩了甩袖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着竟挣脱季月昏和兰芳的手向皇贵妃扑去,皇贵妃没有防备被撞倒在地,两人就那样不顾形象的撕打了起来。
自从安乐王妃来就一直倚在树上看热闹的齐南王看到季月昏想要上前去拉开两人,就冲旁的橙七使了使眼色。橙七极其不情愿的飞身过去拉开了她们,又怕她们再打起来就顺手点了她们的穴道。
齐南王这才笑盈盈的上前,“两位不要见怪,本王也是迫不得已。若皇贵妃能不计较,三日之内,那媳物就会出现在幻樱宫。这笔买卖本王瞅着就划算的很,不知皇贵妃意下如何”。
“本宫可以不与这疯婆子计较,只希望齐南王说话算数”。
“皇贵妃,质疑本王可是不太好哦”。
皇贵妃识相的闭上了嘴,不过安乐王妃可没打算就这样结束了,“贱女人,安乐王府就要家破人亡了,你的报应也快来了。本王妃就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皇贵妃听到这句话时,满脸的震惊和恐惧,“你说什么家破人亡,你说清楚”。
“哼,你回去问那个人去”,安乐王妃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任由皇贵妃如何哀嚎,如何威胁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本王听的脑仁疼,橙七,将她扔回马车让那些人送回皇宫去”,说完便看着季月昏指了指安乐王妃。
“送王妃回去吧”,季月昏对身后的碧璇吩咐道。
看着王妃就那样被抬着走远了,顾瑾司才走到季月昏身旁问道,“小姝儿可真心狠,王妃就这样……渍渍”。
“王爷不愿意看可以走”。季月昏饶过她径直往屋内走去,当她傻呢,那穴道一小时后就会自动解开。
“本王就喜欢这样的小姝儿,况且本王是看小姝儿最近消瘦了不少,特来做解语花的。小姝儿莫不是要狠心赶本王走?”。
回应顾瑾司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季月昏自从进了屋里整整一中午都没有出来过,被冷落的顾瑾司竟然自己在王府参观了起来,并且没有带随从。傍晚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马车的木槿花,各种颜色的都有。
“橙七,我家小姝儿就是有品位,你瞧这花生的多好看”。天知道橙七此时有多崩溃,他家主子正对着一盆已经蔫了的花夸赞着。
“那王爷,花放在哪里”。
“当然是小姝儿院子里了,这还要本王教你”。
就这样,橙七带着整个王府的人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的花该移栽的移栽,该摆放的摆放。而他们家王爷就那么躺在樱花树下闭目养神。此时的顾瑾司并不知道房间内季月昏的计划。
“锦七,这是我做的所有冰魄酒,分别装在这些小瓶里。等夜深了我们就起程去边关”。
“季姑娘,那碧璇和琼瑛呢”,锦七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啰嗦,世子让他听季姑娘的,他听就完了。
“碧璇我已经通知过了,琼瑛太单纯了,此去路途凶险,就让她留在王府里吧”。
“可王府也不安全,姑娘不如就带上她吧”。这是锦七第一次对季月昏提出请求。
“我只会写三脚猫的功夫,我们的安危只能靠你,所以我不能拿琼瑛的生命冒险”。季月昏抬头看着锦七一字一句的说道。
锦七听完默默的点头没有在说什么了。他根本没有能力保证三个人的安全,季姑娘又把王府所剩的暗卫侍卫都留给王妃了,所以他只能私下拜托留在王府的兄弟多多照顾琼瑛了。
夜深人静,折腾了一下午的王爷本来要去季月昏面前邀功,可皇上却差人来唤他,说有事要见他。顾瑾司并不担心皇贵妃会在皇上面前告状,只是皇帝每次召见,他都不得不去。而安排好一切的季月昏正是借此机会拿着齐南王府的令牌出了城。
“先去紫阳山”,季月昏对驾车的锦七说道。此次前去,不知是否能安然而归,她想去看哥哥一眼,看安歌一眼。
夜色当空,山路坎坷,他们的马车行驶的不快。为了赶时间,季月昏没有像往常一样绕到普渡寺而是直接往紫阳山去。
马车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早就远离云安城了,荒凉的山路上没有树木,没有行人,只有马车咯吱咯吱轧过石头的声音。
突然,刷刷几道黑影赫然屹立在路中央,硬生生的逼停了季月昏的马车。
“识趣的话还能留你全尸”,中间的黑影拿剑指着锦七说道 。
锦七特别讨厌那些杀人时废话很多的人,杀人,杀就完了嘛。就在锦七拿起剑准备向黑衣人冲去的时候,车内传来季月昏的声音,“杀人虏人总有缘由,阁下若让我明白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我自会跟你们走,也省得打打杀杀的费力气”。
黑衣人从未见过有人面对危险时还能如次镇定的讨价还价,觉得甚是有趣也就多说了几句,“受人之命,无可奉告,不过谁让姑娘身上有上面要的东西”。
“你们若放过我的车夫,我便跟你们走”。
黑衣人没有立刻答应,他的一个伙伴劝道,“上面只是说要这姑娘,其他人是生是死,他们根本不在意,我们又何必麻烦”。
一看这状况就不是专业的杀手或是暗卫,倒像是山匪或是江湖人士,总之很难查到踪迹的普通劫匪且不知上面看中她的是什么。季月昏迅速在碧璇耳边嘀咕了几句,让后将她藏在马车的暗阁里。
商量一会后,中间的黑衣人说道,“好,我们放了他,你跟我们走”。
等季月昏下车后,他们就一把将锦七提起扔到了路边,然后在马车上扫荡了一圈后才离开。
这边锦七等他们走了才带着碧璇弃了马车,带着齐南王府的令牌策马向云安城内奔去。那边季月昏被蒙着眼睛塞进了一辆马车里,一路上时而颠簸时而平坦。天朦朦亮的时候她被带到了一间庄子上。
“姑娘,您先休息,等会有人给您送早膳”,一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恭敬的将她领到一个干净却很朴素的房间里。
“你主人什么时候见我”。
“这主人自会有安排”,说完就走了。
季月昏折腾了一夜困得都迷离了,更别说去思考什么事。于是就和衣躺在床榻上想休憩一会,没想到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来送饭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姑娘,可惜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季月昏知道周围有人监视她,于是摆手让那个小姑娘下去。自己则吃了几口饭,就躺在床上把玩头上的木簪。但她的脑子还在想昨晚的事,幸好她挂了血色麒麟纹的坠饰,也幸好冰魄酒都藏在暗阁里。这下就靠顾瑾司了,那人如此谨慎,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那少的可怜的线索找到她。
她竟在心里如此信赖顾瑾司,那姬风影呢,自己又是怎样的情感,这一刻,她第一次对自己和姬风影之间的感情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