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能把人夫的标签撕去吗
猛烈的动作袭来,浓烈的香烟气息夹杂着浓郁的酒精气息钻进鼻尖,邹冬晓有些许的晕眩,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总能轻易挑动她的心弦,总能让她轻易就坠入他编制的情网里。
“邹冬晓,告诉我,为什么四年前要不告而别?要彻底地从我世界消失?为什么?告诉我!”紧扣她的手腕,祁安生咬牙低吼,恨不得将她拆皮剔骨,恨不得将她踢出视线范围,可是,他却又想她想得浑身疼痛,想得彻夜难眠,奢望她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身边相拥而眠。
暴烈的低吼让邹冬晓几年来佯装的坚强和冷静都在瞬间坍塌,抡起拳头便疯了般地捶打他的胸膛,仰起头猩红着眼任由莹白的泪滴沿着脸颊滑落,一字一句地回应他的质问,“祁安生,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不是你给我一个答案?你还要一个答案?你每天抱着熟睡的老婆难道不是你给我的答案?为什么不是你彻底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已经抹掉过去了,现在的我们明明已经是两条平行线!”
他一直压抑住自己的念想,他甚至觉得自己有资格恨邹冬晓,甚至错觉地认为自己有资格指责她,可是,看着她猛然爆发的情绪,看着她失去理智地疯狂捶打自己,祁安生的心就像被千根针扎着般地疼痛,她承受的痛苦根本不比自己轻多少,她压抑的甚至比自己还深。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我们明明相交相缠,怎么突然就成了平行线?告诉我!别让我恨你!”急急地用力拥抱住她,用自己精壮的胸膛压制着她挥打的双手,祁安生急切地低垂下头寻找她的红唇,急切地想吻去她的痛苦和压抑,急切地想和她融合在一起,急切地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
“放开我……混蛋……祁……唔……唔唔……”唇瓣被用力地咬啃,邹冬晓扭动着头极力地要挣扎逃离奈何车厢狭小,眼眶的泪滴坠落得愈加地凶狠。
闭上眼不去看她眸光里浓烈的恨意,祁安生用力地将她拥抱用力地亲吻,企图用亲密的行径驱散两人之间的恨意,一遍遍地在心里解释他所谓的老婆所谓的已婚,却怕一开口邹冬晓就彻底地将自己推开。
“呜呜……呜呜……”地抽泣,口腔里满是咸咸的泪滴,混夹着丝丝血腥的气息,邹冬晓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胸膛,满腔的恨意却已经无力挣扎。
急切地舌尖纠缠,急切地吞噬属于她的久违气息,直至口腔渐渐填满了浓烈血腥气息,渐渐地掩盖了属于她的味道,祁安生才粗喘着气停止亲吻,漆黑的双眸凝在她红唇的唇瓣上,“晓晓,我可以解释,听我解释!”
泪眼婆娑抬头与他对视,邹冬晓伸手抹去满脸的湿润,凄然微笑,“吻过了,抱过了,我属于你?祁安生,你置我于何地?”
在他的车里,与已婚的他纠缠不堪,她得到的是何种头衔?
怜惜地伸出手想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却被狠狠地挥开,祁安生深情低语,“晓晓,你不该这样想,你不是你不是……”
一句句“不是”再次刺痛了邹冬晓,猛地用力推开他抓起包捏在手心,整个人惊恐般地依靠在车门上,刺猬般地质问,“不是什么?祁安生,不要让我更恨你!”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不堪却横蛮地逼迫着自己就范,他将她践踏得如此彻底,所有的爱都在顷刻间燃烧为浓浓恨意。
眸光迸发出浓烈的恨意,邹冬晓忽地嫣然一笑,“祁行长,告辞了,合作的事我会让我爸爸亲自和你谈,后会无期!”说罢,伸手猛烈地接连敲了几下升起的挡板,“停车,马上停车!”。
“晓晓……”上前攫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祁安生满眼的疼痛,深知自己的鲁莽伤害了她,却又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害怕彻底地再次失去她。
“祁行长,到底还是一行之长,为了你的仕途为了你的声誉,请放手,也请放我们昌盛建筑一条生路,冬晓感激不尽!”杏眼瞪起,邹冬晓声线冷硬地一再撇清两人的关系,一再体贴而礼貌地替祁安生着想,明显的嘲讽意味弥漫在俩人之间。
“你一定……一定要这样彼此伤害?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仍然也有上诉的权力,不是吗?”无力地松开手,烦躁地扯掉领带,祁安生忽地无力感充斥全身,只求给他一个上诉剖白解释的机会。
“呵……轻描淡写几句就能把人夫的标签撕去?”咧开嘴,嘲讽地笑了笑,车刚停稳,邹冬晓立刻打开车门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如此的标签祁安生无力撕去,只好任由她再次佯装坚强地昂首挺胸独自离开,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眸光里。
目送着她钻入她的车子,凝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疲倦地仰坐了好一会,祁安生才让司机开车。
推开门,满屋的漆黑与寂静,彷如进入一个黑暗的世界,祁安生随手将钥匙搁放在鞋柜上,换上拖鞋,闭着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安静而死寂的家吞噬了他明亮宽敞的心,想念在顷刻间侵吞他浑身的细胞。
“晓晓……邹冬晓……”
消失了四年的人,以优雅而虚伪的姿态绽放在自己眼前,明明该浑然不动,明明该陌生而毫无瓜葛,明明他不该破戒沾上酒精。
而他,不是该恨她的不告而别吗?不该是憎恨她此刻为钱而虚伪的嘴脸吗?怎么,内心还满是眷恋,寻找答案的心思还是疯长,甚至,让他影响了工作。
脱序了的应酬,脱序了的冷面无私,脱序了的沉稳,一一被她轻易打破。
可是,是为谁守着滴酒不沾的承诺?
是邹冬晓!
蓦地睁开眼,毫无焦距地抬眸,英俊的脸庞满是萧索和孤寂,宽阔的身子与漆黑融为一体,抬手拧开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抬腿他却往酒柜而去,涌动的疼痛让他打开了封尘的酒柜。
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任由辛辣坠落早已经疼痛的胃,任凭胃翻滚灼烧,一心只想醉死,古云解忧仙丹也不过是杜康,他宁愿醉死也不愿重复那年一夜无眠思绪万千的地狱般煎熬生活。
拎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猛灌,熟练地点燃香烟,宛如烟瘾深厚的老烟枪般地急切,祁安生急切地一边抽烟一边灌酒,忽地脑海闪过最初的纠结,那是他无法释然也无法放下的纠结。
四年来一直潜藏在他心底的问题,他必须要一个答案,没有答案,他无法前行,一千多个夜晚,那股浓烈的恨意和念想蚕食了他的睡眠,让他常常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猛灌了大半瓶,心底有了最后的决定,清晰的思绪也渐渐地在酒精的发酵下模糊,脚步愈加地凌乱,祁安生才松开酒瓶,摇椅晃地摸索着往卧室而去。
重重地把自己摔进冰凉的大床上,一边无意识地呢喃“晓晓……冬晓……”一边却伸手往床头柜而去,摸索了一会,终于够到部老旧的手机,咧开嘴满足地笑了笑,祁安生点开了屏幕,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直至昏昏然地昏睡了过去。
邹冬晓低垂着头不让来来往往的人群窥探到脸上的泪水,直至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密闭狭小的车厢里她才崩溃了般地颤动着双肩紧咬双唇凄然地抽泣。
四年不长却也不短的时光,对一年青春靓丽的女孩而言多么地宝贵,可是她选择了摒弃缤纷的彩色世界,她选择封闭了所有的感情神经,让自己过得简单而没心没肺,躲避了一切触碰感情神经的所有人和物,至断绝了与大学同学的所有联系,狠绝地朝自己开了致命的一枪,不让自己有任何幻想与眷恋。
可是,她换来了什么?仅仅是换来了他的轻薄他的践踏。
祁安生,凭什么如此地对待自己?
抽出纸巾不断地用力擦拭红唇,直至唇瓣裂痛邹冬晓才停住手,喘着大气不让自己继续抽泣。
包包忽地传出“嗡嗡嗡……”的震动声,许久,邹冬晓才从悲伤中反应过来,是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止住抽泣,邹冬晓抽了一叠纸巾清理了因为哭泣而塞住的鼻子,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才接通电话,“爸爸……”
“哎,晓晓啊,据说我们的贷款现在由他们刚空降的行长全权负责,见到那个行长了吗?今晚的饭局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邹成良焦急的声音,邹冬晓眨眨眼仰头靠坐在椅背上,将刚涌起的泪眨回眼眶,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才开口,依旧鼻音浓重,“嗯,刚见过了,没……”
丝毫没有发现邹冬晓浓重的鼻音,邹成良还没等女儿说完,整个人就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跳了起来,“啊?没谈成?晓晓啊,你不知道这是爸爸的救命稻草啊,绝对不能黄了,绝对不能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