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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

    凤青霜微楞,随后脸颊飞上一片红晕:“谢谢你的喜欢。”

    寒七在外人面前一向是风流倜傥冷傲多情,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眼神,他先是将簪子握在手里,随后又递给凤青霜,声音极轻极温柔:“那请你替我簪上可好?”

    凤青霜点头,缓缓移到他背后,动作虽不熟练,却很是轻柔专心。

    竹屋的这一晚,直到凤青霜很久以后想起来,才酸涩的发现那竟然是她和寒七为数不多的没有矛盾的场面。

    凤青霜站起来,眼神无意间瞥到了桌上的书,惊讶道:“你在看黄道子的说美人?”

    寒七也是一愣:“怎么,你也看过这书?”

    凤青霜替他簪好头发,语气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

    “这书我以前在书房见到过,因为名字有趣,好奇打开看看,后来就被里面的内容迷上了。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在书房练字,临摹的就是黄道子这张帖子,那时候,母亲就在一旁替父亲磨墨。”

    凤青霜脑中浮现父母在一起说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悲伤。

    寒七见她那样子,也想到了这书的来历,之前有人求他办事投他所好,送了一箱书来,这本说美人,恐怕就是将军府的那一本。

    凤青霜感到寒七的手指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替自己擦掉眼泪,那动作似乎带着一抹疼惜,她侧过头去不想让寒七看到她这么脆弱,自己胡乱的抹掉眼泪:“让你见笑了。”

    寒七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才收回来:“你父母一定很恩爱。”

    凤青霜笑中含泪的点头:“是啊,自我记事起,我父亲就从未凶过母亲一句,有时候母亲心情不好,他就想着法儿讨母亲欢心……可惜现在……”

    凤青霜说着说着带了丝哭音,好容易才住了口,忍住泪意。温和的气氛再次凝结起来。

    寒七暗自恼恨自己之前没有查清这书的来历,惹得凤青霜伤心。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安慰她,只好道:“逝者如斯,你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很多美好的时光等着你。”

    凤青霜见寒七笨拙却认真的安慰自己,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你说的对,想必我父母也不愿意我为他们如此伤心,以后不会了,我只在你面前哭这一次。”

    寒七用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她,声音如清风拂月:“好。”

    之后寒七有意转移话题,说起了玄月王朝的风土人情来,两人俱是饱读诗书才情通达,凤青霜虽甚少出门,可她有个到处征战的父亲,偶尔还能问出一两个寒七答不上来的问题。

    这一谈便是半夜,直到天色从黑至灰时,方才散去,尽管如此,两人心中都还是颇为遗憾。不过都想着来日方长,便上床睡去。

    第二日凤青霜特意换回了女装,一起床就钻进了厨房忙活。

    宁非打了个哈欠,眼睛都还未睁开,就被从厨房传来的香味给吸引过去了,他揉着鸡窝头迷蒙着眼睛,深嗅了一口:“哇C香啊!”

    宁非将眼前的碎发拨到脑后,狠狠揉了一把眼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咦?小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在厨房做饭?你好厉害啊,这些全都是你做出来的马,好香啊!”

    凤青霜浅笑,听他一股脑问了这么多话,递了一杯温水给他:“我昨夜来的,不过你已经睡了,就未叫醒你。”

    宁非的眼睛已经全被桌上的菜吸引,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很有食欲,他闻闻这个闻闻那个,最后又跑到灶前揭开锅:“这个里面是什么啊,好像那股最香的香气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这是八宝鸡,还有一刻钟就好了,你去洗漱洗漱然后准备吃饭吧。”凤青霜笑着往锅里到了半碗酱汁,撒上一把葱花,准备出锅。

    宁非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听凤青霜这么说,使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就是为了去洗漱。

    见他这么快回来,凤青霜调侃他:“这么快回来了,轻功不错嘛。”

    宁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小姐姐,可以吃了吧,我早就等不及了。”

    凤青霜点头,去拿碗筷,突然问道:“你家公子怎么没来,难道是昨天睡的太晚了?”

    若是宁非仔细观察凤青霜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不仅带着丝调笑,更多的是期待。

    可惜宁非心智宛若孩童,哪里懂的这么多,他笑嘻嘻的接过凤青霜手里的碗:“我家公子有事早就走啦,应该是申时的时候,他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来呢。小姐姐,我可以吃了吗?”

    听到这话,凤青霜颇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申时就走了,也就是他们分开一个时辰罢了,为何寒七没有跟自己说起?她转念又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寒七走了肯定是有急事,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不与她说也是正常的。

    饶是这样安慰自己,凤青霜还是有些不开心,想着自己特意起了大早就是为了给他准备这一顿饭,结果他却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看着眼前大吃特吃的宁非,凤青霜也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什么意思来,免得他跑去跟寒七说什么。

    “唔唔……”宁非嘴巴胀得鼓鼓的,用筷子指着那八宝鸡:“小姐姐,唔唔,这个好好吃啊,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八宝鸡了!”

    凤青霜见他吃的满嘴都是油,拿出帕子替他细心的擦嘴:“慢慢吃,我做的多着呢,没人跟你抢。”

    宁非囫囵咽下一块鸡肉:“我这是见到好吃的就忍不住想把都吃进去,都是小姐姐你做的太好吃了。”

    凤青霜笑笑夹了一块青菜给他,没有多说话。

    “宁非,我昨夜来的时候给你带了杏仁味的蜜饯,还有百合味的,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你去取来吃了吧。”凤青霜正要去喝水,突然想起来。

    “真的嘛!我这就去!”宁非高兴的样子像个四五岁的孝子,一蹦一跳的去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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