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谢安
一把断了半截的直背刀出现在男子手中。
断刀,谢安。
季修晏眼睛眯了眯,这个人相当危险。
谢安是最近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杀手,行踪不定,身手诡谲,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过,据说已经取代了杀手榜第一的黑鸦,几乎没有活人见过他的样子,但是他的武器却十分好认,一把不知名的断刀,曾经有人嘲笑过第一杀手只不过拿了把破铜烂铁。但谢安只要拿出断刀,就必定会死人,渐渐的江湖上就没有嘲讽的声音。
谢安随手将殷小楼一扔,看着季修晏道:“我本不想与九华宗结仇,但是这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我也说过没人可以从我手里带走我要的人。”
“那便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谢安随即便攻了上去,那把断刀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明明只是一把短刀,却被他使得像一把绝世神兵。谢安神行极快,又一身黑衣,像是融进了黑夜里,只听得谢安游走的风声,下一秒人就到了季修晏身边。
季修晏也没想到谢安速度这么快,执剑一挡,一下秒谢安又出现了在身后,季修晏反手一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谢安没有一刻停息不能地发动进攻,像是有无尽的精力,每一招每一式都相当快。
相比谢安的咄咄逼人,季修晏慢慢落了下风,只得防守。
“你输了!”谢安抓住了一丝空隙,在季修晏还未反应过来时断刀已经逼近季修晏面门。
断刀贴到了季修晏额前,季修晏额前慢慢沁出了一点血珠。
“这……这不可能!”谢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季修晏手中的剑已经没入了自己胸口一寸,再深一点,自己就没命了。
“你这把刀还是短了一些。”
谢安一个急退,剑锋从胸口拔出,鲜血一股一股地涌了出来,谢安点了自身几个穴道。
“你受了重伤强行催动功力,找死!”谢安道,“我要看看你倒是能撑得到几时。”
“彼此彼此。”季修晏笑道,手中剑撑在地上,他自己知道,要是再多战一会自己可能都要站不住了。
谢安胸口的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流,但谢安如同一只只知道撕咬的野兽,濒死也要扑倒猎物。
看着还不停进攻的谢安,季修晏边躲边无奈道:“你已经输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季修晏也看出了谢安身上带伤,之前才被人刺中了胸口,而且远比自己刺的深入,所以自己才会选择攻击那里,新伤加旧伤,谢安即便点了穴道也作用甚微,而且谢安应该不止这一处伤口。
“而且你这把刀上次出鞘并未见血。”
输?绝不可以输!谢安想起自己根本不是那人对手,但是那人只是重伤了自己,这是自己的耻辱,第一次自己的刀出鞘还未见血就已经输了。
“我谢安,没有败只有死!”谢安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也不去管伤口多严重了,就想扑上来把季修晏撕碎。
季修晏连拿剑的力气都要没了,只得借用身形躲闪。
“但是,我还不想死。”突然从袖中飞出一只黑羽,十分准确地刺进了谢安伤口处,谢安只皱了下眉就直直倒下了。
季修晏走到殷小楼身边将穴道解开,双腿一时力竭,直接倒在了殷小楼身上。
殷小楼连忙去检查,季修晏摇了摇头缓缓撑了起来,季修晏一手用剑撑着自己,殷小楼从另一边架起季修晏。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殷小楼十分内疚地看着季修晏,才认识一两天的人都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
“无碍,我们先离开这里。”
殷小楼架着季修晏,一手扶着季修晏手臂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季修晏的腰,尽量使季修晏能多靠着自己,少用一些自己的力气。
刚走两步,季修晏嘴中突然吐了一口血。
殷小楼目光微沉。
感觉到了身下的人的僵硬,季修晏安慰道:“没事的,一点小伤。”
虽然自己刚才不能动,但是还是什么都看见了的,如果真是一点点小伤完全不可能是这样,殷小楼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自己的师父,还要拖累别人。
“他这是死了吗?”殷小楼看着地上的谢安问道。
“应该死不了。”自己刚才有过一瞬间起了杀心,但是连着两次落败可能比杀了他还更难受,有些人就是这样,死也要带着自己的骄傲,对这种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挫败他的骄傲。
虽然季修晏还有意识,但是大半重量都压在殷小楼身上,殷小楼还是有些吃力的,两人刚走出房门。
季修晏突然提醒:“把汹带上,刚才多亏了它。”
要是季修晏不提,殷小楼真的是把汹给忘了,把季修晏靠在门框上,自己进门去找,房间里虽然有些光亮,但是要在晚上找一只黑鸟实在有点强人所难。来不及等季修晏阻止,已经将门口的灯点燃了。
入目的尽是满地鲜血,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最先进来的两个人的头在刚才的打斗中,竟然滚到一起,双目还睁着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忍着强烈的不适,提起地上不知死活的汹就跑了出去。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大堂里还剩几盏灯还亮着,嘎吱,刚推开门,一股强风就涌了进来,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地上被风吹落了一地的绿叶,然而狂风依旧不满意,将落叶又吹起到空中,风止,落叶又回归地上,风又袭来,又将落叶吹到了空中。
殷小楼扶着季修晏在森寒的夜风里走着,单薄的衣角被风吹来吹去,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身体不自觉地向季修晏靠了靠。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
“你还是不要送我了。”殷小楼声音闷闷的,“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连累你。”
“你不是会付我报酬吗?这么会是你自己的事。”
“报酬我走之前会给你的。”
季修晏笑了笑:“不行,到了我才收。”
蓦然身上一沉,季修晏手中剑落到了地上,刚还在笑着的人突然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