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折兰摧(四)
玉歧山没有拦着顾筝,但是眼神越发的深邃,“你好自为之吧,那个人还是不要太靠近的好。”
顾筝表情一滞,故作思量,马上就否决了玉歧山的提议,“这不行,本姑娘看上的人就没有弄不到的道理。”
玉歧山和她认识多年,只觉得她这样的脾气当真是让人头疼,“他不是普通人。”
“他不是普通人,难道我就是了?”顾筝往后退了几步,“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看上你所以心生嫉妒,故意拆散我大好姻缘?”
玉歧山双手抱在胸前,“你没有看上我,玉某感激涕零,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还是你了解我。”顾筝神情突然变的高深了起来,“借我一样东西。”
玉歧山朝旁边迈了一步,“请。”
“就这么地不近人情?”顾筝唏嘘,“不借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转头熟稔地拍了拍兰六的肩,“姑娘你找他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筝一走,兰六面对玉歧山更是局促不安。
玉歧山将剑立在身前看着兰六,“你不走?”
“啊?我……”看着玉歧山严肃的样子,兰六慢慢低下了头。
“随心还有别的事?”
兰六赶紧摇头,“是我。”
“有什么便什么。”
玉歧山的态度生硬,兰六跟着他不少时间,也知道他素来就是这个样子,但还是有些不出来的失落。
“我想谢谢你。”
“客套的话不必多,你早些时候就谢过了。”
“我……不不一样的。”兰六的手不停地搅着衣角,她话一顿一顿的,但玉歧山也没有开口催她,只是她感觉到玉歧山看着她,总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深深地低着头,慢慢呼出一口气,“你带我回来,还让姐照顾我,宛如……宛如我的……再生父母!”
玉歧山听着她的话,不禁脱口而出:“我并不想做你的父亲。”
话完玉歧山就想打死顾筝。
兰六诧异地抬起头,玉歧山知道失言,才解释道:“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换了是其他人同样也会这样做,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兰六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
她一路逃来中原,经历过不少的人情冷暖,也就玉歧山是第一个别无所图向自己伸出援手的。
“我其实……”兰六眼神闪烁,“收留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什么麻烦?”
“我……我……”兰六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很清楚玉歧山就她是因为她被教中的人追杀,但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瞒着他,但是也怕出来后,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再留下了,
她更清楚她的存在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危险,但是她的私心却还是想留在这里。
“其实——”
“二哥!就知道你正在练剑!”玉鸣远不适时地到了,“咦?六姑娘也在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玉歧山没有出声,还是看着犹豫的兰六,玉鸣远的突然出现,兰六自然不可能这样交待,只能腼腆地摇了摇头。
“姐让我送点东西过来,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随心又给你送东西了?”玉鸣远有些吃味,“我这朝她那跑,嘘寒问暖的,我怎么就没有呢?六姑娘,你回去可得帮我好好问问随心,是不是有了亲哥就把我这个不受宠的堂哥给忘了?”
兰六连连应下,飞快地就离开了这里。
“瞧着六姑娘,见还这么生分。”玉鸣远撞了玉歧山一下,“你弟弟可还没亲,什么时候可想着我点儿。”
玉歧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该找我爹去,他就爱当媒人。”
“瞧你这话的,要是大伯听见了少不得又要动刀动枪的,对了,一直也没问你,这姑娘什么来头,我可从来没见你往家里带过人。”
“捡的。”
“捡的?别以为唬得住我,早些时候山主里可都传遍了,你可别和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玉歧山斜视了他一眼,“什么传遍了?”
玉鸣远左右看了几眼,玉歧山这院子还真一个人也没有,想来应该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恐怕当真还是不清楚。
“你就吧,你一大男人,带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来,回来还给扔随心那儿去了,末了还拒了与顾姑娘的亲事,谁不往歪处想?”玉鸣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之前嫌顾姑娘吵,这六姑娘爱静,斯斯文文的,也不爱话,难不成是真的?”
玉歧山脸色越发的难看,“你什么时候闲到听这些无名之言了?这事和她没有关系。”
玉鸣远有些不信,“当真?”
玉歧山不想再搭理他,“有事事,没事就离开,我还要练剑。”
“那当然有事,大伯最近在找闭关的长老。”
玉歧山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这就是看中你这次回来了,想要把事情定下,等到那些人真的出关了,你恐怕想跑都跑不掉了。”
“那个位置不适合我。”
“不是你不适合就不适合的。”玉鸣远也劝道:“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个位置当真是非你莫属,连大哥都没有意见。”
玉歧山在名剑山庄年轻一辈中,资质出众,尤其是在剑术上面仿佛就是生的剑客,从几乎就被山庄里的人认定了。
相比起他来,名义上的大哥却显得暗淡了不少。
“要是你也是来劝我的,你可以回去了。”
“诶!你这也不必嘛。”玉鸣远岔开话题,“要不我们聊聊六姑娘?我可觉得这六姑娘没有那么简单,看着的确瘦瘦的,人也温和,但是总感觉有哪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玉歧山的眼神有些冷,“你在怀疑什么?”
玉鸣远连连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吧,你带个人回来,我总还是要关心关心吧。”
“我救她的时候她正在被执教的人追杀。”
“执教?南疆那个?”
玉歧山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