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说教
汗青公子睁大一双眼睛,认真听我讲故事。
我继续说:“女人解释说,女人背着自己的丈夫去外面偷腥,结果被丈夫发现了。她丈夫杀了奸夫,还把奸夫做成骷髅放在自家衣柜里。作为对女人的惩罚,丈夫每天都会要求女人亲吻这具骷髅。
“这是莫大的耻辱,是不可外传的家丑。为了掩饰住家里的丑事,女人只能在外人面前假装出非常开心的样子,让别人不知道她的生活究竟有多么肮脏和不堪。”
汗青公子看我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抿着唇,唇角有些颤抖。
我把汗青公子的脸埋进我的胸口:“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后来卫兵又去了许多许多地方,终究是没有找到一个没有烦恼的人。烦恼这种东西很可怕,也很珍贵。可怕就在于,烦恼会让人失去理智,丧失斗志,让心性软弱的人最终沦落成苟且偷生的人。
“但是烦恼也可以磨练人的意志。《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有的人遇到的烦恼或许不足为惧,但有的人遇到的烦恼却如重如泰山。越是被上苍选中,要托付重任的人,他们的烦恼就越变态越恐怖。若是抗得住压力,走出困境,从此凤凰涅盘。若是抗不住压力,就此沉沦苦海,从此万劫不复。”
我低下身,平视着汗青公子的眼睛。“今天你已成年,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是凤凰涅盘,还是万劫不复,全在你一念之间。”
汗青公子无助地拉住我的袖口,呜咽着嗓音问:“秋月姐姐,我该怎么做?”
我揪揪他脸上的包子肉,手感还挺好。“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人生目标。或许别人会劝你想开点,说这种话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要疼。反正我自己是个想不开的人,我也不愿想开。背负点悲情啊,罪孽啊什么的,以后跟别人吹牛都有资本。你可以大大方方跟别人说:老子是个闯过阎王殿的人,你们谁不服气谁也去闯一次试试!”
“噗嗤!”汗青公子梨花带雨笑出声来。
看他还能笑,我就放心了。我拉他站起来,说:“我只听说你会背熟,也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能不能拿来写文章。”
“怎么不能?”汗青公子撅起嘴,不服气地把头撇朝一边。
我越发挑衅地说:“那你今天就回去写一片策论,论你现在最想保护的人是谁,你要用什么方法保护这个人。”
“哦。”汗青公子开始思考起来。
阿虎朝假山上走来,他手里拿了两把伞。
我没有直接去拿阿虎手里的伞,我先伸手把阿虎身上的水珠打掉。
我问阿虎:“明明手上拿着伞,你怎么不给****?身上都淋湿了。”
阿虎憨笑着说:“奴才就是给王爷送伞来的,奴才皮糙肉厚的,淋点雨不算什么。王爷才是金贵着呢。”
一旁的汗青公子嘴嘟得像朵喇叭花一样。他不满道:“秋月姐姐,你为什么对下人这么好?”
我轻笑着反问他:“如果你是神仙,一个皇帝和一个乞丐都像你许愿。你会因为他们身份高低,只帮助皇帝,不帮助乞丐吗?”
汗青公子似懂非懂地说:“你是神仙,所以你对每个人都好。这么说,当神仙岂不是很累。”
我在汗青公子脑门上轻弹一下,说:“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过来说就是:在其位谋其政。三界众生,各司其职。要是连众生平等的觉悟都没有,我也没资格做秋月仙子了。你现在也有你的任务了,赶紧回去写你的策论。”
我把阿虎手中的一把雨伞递给汗青公子,汗青公子终于没再想着往我身上粘。他接过伞,撑开伞面举过头顶,满脸淘气地抱着他的小飞机跑了。
我总算是舒口气一,府上有这么个淘气包,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阿虎帮我撑起伞问:“王爷现在要去哪?”
我看一眼池塘对岸,问阿虎说:“苏公子现在在哪里?”
阿虎想了想说:“或许是在大书房。”
“那就去大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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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天已经煎熬了一整天,可是到了晚上,真正的惊悚片才刚刚拉开序幕!
等所有小厮撤走以后,我和阿虎把所有门窗全部关的死死的。房间里的木闩已经全部被换成铁制的,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反复检查两边,确认铁闩都插好了。
幸好昨天那个大将军没有下狠手,他只是把阿虎打晕,没有打伤。
今天我把阿虎留在我房里,没让他回隔壁的西厢房去。
阿虎准备了一根很粗的木棍。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大将军来了的话他可以用棍子把大将军一棒打晕。不过我对阿虎的这个想法保留个人意见,以他的身手,估计他还没碰到大将军,大将军就先把他再打晕一次。
“灭了灯过来睡觉吧。”我对阿虎说。
“王爷先睡。”阿虎拿着他的木棍在房子里又绕了几圈,“今晚奴才就坐床边上守着。”
“守什么守。”我还是狠下心来把少年的复仇梦打碎算了,“要是那个大将军再来,我们府里所有的护卫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从来没见过府里的护卫锻炼身体,一个二个养得一身肥肉。就他们那点身体素质,根本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得了,你也别操这份闲心了。要是连门上的铁闩都拦不住大将军,我们两个也只能束手就擒。”
阿虎一点也不服气,他将手中的木棍凭空舞两圈说:“昨天是我大意了,中了他的奸计。今天我定不会再让他得逞!”
我心里好笑,嘴上还要憋着不能笑出来。我拉着阿虎往床边走,“行了,来跟我睡觉。”
“啊?”阿虎眼睛瞪得贼圆,他突然害羞地说:“奴才命贱,哪里配得上伺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