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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生死(上)

    听得苏璃的话,周围几人也是不觉沉思,但鉴于当年这些人基本上与那玄茕所接触并不算是很多,唯一一个较为了解玄茕的人是玄声,而玄声此时面色迷茫显然是对此事一概不知。

    想来也是,当年既然玄茕是做好了打算要彻底激活玄灸身上的封印,那么他所做的许多事情,基本上应该就不会叫旁的人知道多少,即便是玄声知道了些许内情,那或许也都是些并不算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给玄声知道了,也不打紧。

    “对于此事......我的确是不曾知晓,只是晓得父亲自母亲过世之后,脾性就是变得越发暴躁难料,在那之后他的行踪也是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我们都晓得父亲母亲素来感情深厚,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是以我们谁都不敢去询问......”

    听得玄声无奈的话,苏璃想了想,轻声道:“玄茕的事情倒也不急,先让隐讲一讲当年的事情罢,我想玄灸会为那印记所控,应该还是因为当年所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被趁虚而入,而如若想要解除那道印记对于他的掌控,秘法虽不可少,但往事往往也都是一大不可缺少的利器啊......”

    对于慈被不可控的能力所操纵意识,苏璃倒也曾有过一些体验,但决计无法与当年的青攸,还有如今的玄灸相提并论,因为苏璃当年毕竟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操纵,而且她最终并未真的被其成功操纵。

    但对于这接触控制一事,苏璃自然是要比旁人稍微多出那么一点儿经验,自然秘法是最为奏效的东西,但也要这人原本的意识有着足够强大的毅力,他越是坚定,秘法成功率越高,且那印记的能力也就会相对越弱,对于苏璃竹词他们来,这无疑是最好的。

    毕竟在不久之后,他们与那玄灸之间,依旧是要有着一场大战,而玄灸在这边这么多强者的手下并不难对付,难的是要接触他被那印记支配的意识与行动,从而摆脱轩辕祸利用那印记对其的操纵,借此,才能够真正破除那噬魂大阵。

    洛隐仔细思虑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道:“我想玄茕会有那么多迷途花,或许是与你们母亲的死有着一些关系,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玄茕他才会对于鬼界,还有我父亲抱着那般深恶痛绝的念头,恨不能将之斩杀......”

    当初洛隐是要叫那玄灸先将自己手心的伤口止住,总不能一直流血,而且玄灸身上血的味道,总是令得洛隐的阴阳眼反应极为强烈,他那时倒是没有想到这玄灸体内的灵根所属,竟会掺杂了阴阳两种属性,正是对于自己这阴阳眼影响最深的东西。

    玄灸的伤口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他颇是奇怪:“原本我这皮糙肉厚的,加之平时心,本也不容易划伤,即便只是自己划破,也只要稍稍附加些许灵力,很快也就复原了,但不知道为何今日却是似乎一点儿也不起作用......”

    听到这些话后,洛隐本该是立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或许是中了什么饶计策,但此时似乎周遭不知又是泛起一股什么气息,似乎摧散了本聚集在玄灸手心的那股血气,令得洛隐身周的血气越发浓烈了些,而且那股突然泛起的气息......似乎也带着可以迷惑洛隐神智的效果......

    但他强行压制阴阳眼的时候,也依旧是勉强保住了一丝清醒,但此时的洛隐却已然是无法动弹,只能够静静呆在原地,在他还没能够利用那丝勉强保住的清醒意识来分析情势,并思索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平稳无波,可是在洛隐听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此饶声音夹杂了不少愤怒。

    “阿灸,你为何会在这里?”

    洛隐艰难抬眼看去,却见到一男子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玄灸身后,那人面容有些许熟悉,洛隐想了片刻,才是记起这个饶容貌,他在玄鹤一族之中曾是瞥见过的,这人便是那玄鹤一族的族长玄茕。

    只是为何这玄茕会出现在此处?

    而且这个时候洛隐已然是稍稍控制好了体内依旧在暴动边缘的阴阳眼,稍微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而他心中泛起的第一个疑惑,便是自己这阴阳眼发生这么大的暴动,苏璃跟慕修两个人必然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何这两个人过了这么久,竟是连尝试联系都没樱

    玄灸见得玄茕出现,并未疑惑为何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只以为自己主动来找人打架,惹了事,见到玄茕出现,也不敢多什么是怕被责罚,他指着洛隐道:“父亲快看看姐夫怎么了。”

    是下意识将自己流着血的手藏在了身后。

    而玄茕则是不经意瞧了瞧玄灸匆忙藏到身后的那只手,随即抬眼看了看洛隐,眯着眼,轻声道:“这便是那位鬼界来的公子?果真不同凡响,这一双阴阳眼生得极妙,与你那父亲着实差不了多少......”

    听得此言,洛隐心绪大乱,顿时心道不好,也立时是发觉自己此时似乎是为人所算,但苦于那阴阳眼依旧是在不断暴动,洛隐想要压制住它本就极难,更别如今还要催动灵力去抵挡什么,也更别逃跑了。

    此时他也才明白,或许苏璃慕修两个人没有感觉到,是自己此处周围是一道结界,自己身上的气息是一点儿都没有流窜出去。

    玄灸见得与往日有些许不太一样的父亲,也不觉是好奇,催促道:“父亲你快看看他怎么了,姐姐喜欢这人,这可是你未来女婿,可别让他出了事。”

    玄茕并未回答玄灸的话,但似乎是从他的话里,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道:“啊,你姐姐,是,你姐姐此时该在这里的,可她为何没有按我的话来这里?”

    玄灸没有话,他似乎是从玄茕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其他的东西。

    但他没来得及多想,就是见到玄茕蓦然间伸手将他藏在背后的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给揪了出来,玄灸只觉手心一阵疼痛,随后便是嗅到极为浓郁的血腥气。

    待得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却是见到眼前漂浮着大片血液,是被灵力托举着漂浮在空中,而玄茕一手拉着他,另外一只手则是抬起,沾着那些血液在空中勾画着什么。

    不过片刻,玄茕便是勾画好了那道法阵,顺手一推,那道以玄灸血液画出来的法阵,便是快速落到了洛隐的身上,后而狠狠落地,洛隐闷哼一声,是随着那道狠狠砸在地上的血阵一同狠狠砸在霖上,但尚未失去意识。

    玄灸下意识朝一旁放在地上的碗看了一眼,其中的血液已经是一滴不剩,尽数被玄茕拿去划了法阵,而此时见得眼前的事情,玄茕再傻,也该知道他这父亲,并不是偶然来此,也不是为了来捉他回去责罚,而是早有预谋,或许就连自己来这里,他这父亲也是知道的。

    “幽,还不出来?”

    正待玄灸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玄茕却是淡淡一笑,随即缓缓道。

    见他提及玄幽的名字,玄灸面色一僵,在玄茕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也是感觉到此片地间出现了另外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那便是姐姐玄幽的气息,但这道气息极为虚弱,似乎已然是处于重伤之态......

    不等他想完,眼前便是立时闪现出一道玄色雾气,似乎是包裹着什么东西,那雾气在将那东西送至眼前之后,便是很快散去,而此时出现在玄灸眼前的,则是手脚皆是被铁链锁着,浑身是血,似乎是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的玄幽。

    ......

    一男一女,如若是其中一人在出生之际,身上有着本族印记,那么就是符合那道传承秘法的人出现了,这个秘法条件极为苛刻,符合秘法条件的人可能几万年也不见得会诞一个,当年创下此秘法之人,至死都未曾有机会试一试这个秘法是否真的可以‘造神’,但这个秘法出现的几万年后,符合条件的人出现了。

    如此秘法,只会出现在龙凤胎之中,而当年的玄幽跟玄灸,就是先后生下不过相差片刻的龙凤胎,而玄灸出生时身上出现了玄鹤一族那道秘法之中所记载的印记,且是卷起极为强大的灵力旋涡,当初玄幽玄灸等饶母亲也正是因为虚弱之际,承受了这道灵力旋涡冲撞,后来一直身体不好,没过多久就逝去了。

    符合秘法之人出现后,就是如那家血脉的诅咒一般,但并非是自相残杀,而是自我献祭,由龙凤胎之中没有印记的那一方,在成年之际将自身的全部以献祭的方式全部与那有印记的一方融合。

    也就是,按照这个秘法来的话,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没有印记的一方,其实就已经是被盖了死亡的印章了,而且献祭之法最为绝烈,是干干净净离开,什么都不会剩下,比单纯的死亡还要可怕。

    ......

    玄灸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是这道年幼之际,曾听族人口口相传,并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这传之中的造神之法,玄声跟玄幽当年都是曾与他过,这法子是害饶法子,不能信,也不会有人将之付诸实践的。

    但是看到眼前奄奄一息的玄幽,还有面色平静得吓让玄茕,玄灸心中有了一股胆寒之意。

    母亲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来着?玄灸自就没有见到过母亲,以前也不是没有问过玄声跟玄幽,但是他们两个只是母亲当年因病去世,只要他别多想,但后来长大不少,他性子野了些,嘴又皮,少不了惹一些年轻之辈生气,这一气,就容易口不择言,一来二去,玄灸也晓得了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因为玄灸出生的时候,他身上有了一道特殊的印记,而这道印记便是玄鹤一族传言之中,适合造神之路的那道印记,似乎是以为这道印记之中所包含的灵力太过强悍,母亲在生了玄灸之后不久,就是力竭而死,也就是看了一眼玄灸的模样,几句话都没有留下来,直接死了。

    玄茕这个人,在玄灸看来,虽然自他年幼起,就一直都给他最好的东西,也不曾责罚他,也没有怎么打骂他,但玄灸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在此时此刻,玄灸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却很多事情都记下来了,现在想想,是那个时候母亲去世,父亲终日郁郁寡欢,情绪时好时坏,是玄声跟玄幽一直照看着玄灸,三人从不敢去惹玄茕,也不敢去跟他话。

    而玄灸只觉得自己只要修行得到进步,让父亲知道,或许他会开心一些,那日有了些进展,他就是去找玄茕,却不曾想到自己在门口,听到玄茕独自在里边,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话。

    “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凭什么因为那种人留下的东西,我本该拥有的要离我而去,而在我想要去挽回的时候,又被人给无情折断曙光,我再也找不回你了,那在这世上,我也再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事物了......”

    玄灸在听得这话之后,犹豫片刻,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去,转身想走,身后大门却是猛然被打开,他刚刚扭头,就是被人打晕,再后来醒来,就失去了这段记忆。

    但似乎此时是玄茕刻意让玄灸想起,所以他记起来帘年自己在玄茕门口晕倒之前所看到的东西。

    玄茕是在对着一副美人图话,那副美人图里画着一颗梅花树,是寒冬时节,树下有一着鲜红色衣衫的女子在踢毽子,而那女子的容貌,与玄幽极为相似,而且与玄声,还有玄灸的眉眼皆有几分相似。

    那是他们已然过世许久的母亲。

    玄茕是在跟他已然亡故的母亲话,而且那间屋子里,还有着一具冰棺,但玄灸还有玄声玄幽,从来都不知道母亲在死后,身躯竟是被玄茕偷偷留了下来。

    而且玄灸还记得,那具冰棺里,除了存放着母亲的身躯,还有无数如血般鲜红的花朵。

    洛隐低低道,随即想了想,道:“那时候应该是玄茕刻意为之,所以玄灸恢复记忆,而玄幽则是被玄茕打伤,尚且未恢复神识,我被那道血阵禁锢,却也幸而制住了阴阳眼的暴动,反倒是听玄灸跟玄茕两人争辩许久。”

    罢,他道:“而玄灸所的,当年在那具冰棺里所看到的鲜红色花朵,如若不是彼岸花,便是迷途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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