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 险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在遮天蔽日的云雾笼罩下，天山宛若仙境般……
清晨，鸟鸣阵阵，并未打破天山深处的宁静，反而平添了勃勃生机……
一处古崖就神秘地隐没在这片幽幽密林之中……
不知何时，牙子才开始有了一点意识，她缓缓睁开双眼。
“疼……疼……疼……”牙子身上的剧烈疼痛令她煎熬着。
牙子猜想，兴许是全身的骨头都摔碎了吧，此刻用“血肉模糊”来形容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也不为过。
只有那微乎其微的一点意识在提醒牙子“我暂时还活着……”
牙子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但此时牙子眼中却毫无光华……
牙子身上穿的只能算“疑似”衣服了，跟枯烂的树叶没啥两样，这的确让她能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这是啥地方？我不能死！我千万不能死！娘亲还等着我回去呢！”牙子为自己鼓着劲、加着油……
牙子倒是很想挪动一下身体，可这还是她的身体吗？似乎此刻身体不再受她支配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牙子再次无力地睁开了眼睛。
借助从崖顶透进来的那束亮光，牙子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堆枯叶中，身边还有许多碎石……
牙子的确很想动，却连手指也动不了，这身体难道真不是我的吗？
牙子心里慌乱道：“我这是怎么了？”
牙子记得自己想爬上崖壁去釆那株野灵芝，可她分明看到这崖壁下面是一条河呀……
牙子觉得自己平时爬崖壁也习惯了，而且会凫水，即使不小心摔下来，掉进河里，她自信也能逃生啊！
难道那条河只是牙子自己的一种幻觉？
更何况，家里的娘亲还等着治病用的银钱呢！为了釆到那株野灵芝换些银钱，牙子这次也是拼啦……
虽然此刻的牙子脑中懵了，可她并不笨，凭借微弱的呼吸，她清楚自己暂时算是活着，其实也跟死了差不多。
然而，接下来的一刻，牙子就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妙，她确实是在快要采到野灵芝的那一刻摔下来的，差点“粉身碎骨”倒是实实在在的。
若不是崖底的那层不算薄的枯叶，牙子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沙……沙沙……嘶……嘶嘶……”
这是什么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听着越来越清晰，是冲着牙子这边来的……
牙子警惕地转动了一下眼睛，她发现脚下的枯叶正在不断隆起……
“好大一条蛇……这下完了……没救了……咋这么倒霉……”牙子心里无助地吼道。
如果身体能动弹，估计牙子早就爬起来逃跑了。
牙子想，与其现在被蛇咬死，还不如当初从悬崖跌下来时就摔死算了。
牙子本来就失去了知觉，再加上感受到了这条大蛇的“寒意”，甚至这种威胁和压迫感令她窒息。
“唉……等死算了……”牙子哀叹着，心里满满的无奈与不甘。
牙子索性闭上了双眼，似乎她此刻就想放弃生命了。
可实际上，牙子是被这条大蛇真真给吓晕过去了。
“怎么这么黑？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地狱？可我怎么没遇到‘黑白无常’就下地狱了呢……或是被那条大蛇给吞了，这会儿正在它的肚子里？”牙子的思绪飞转着，这大概就是她又一次醒来的真实感受吧。
然而，刚刚胡思乱想了一阵，牙子就发现了自己想多了，面前数尺之远的距离，一对荧光闪闪，好像有东西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是大蛇的一双眼睛？”牙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竟这样被一条大蛇时刻觊觎着。
可那对荧光看似和蔼安详，牙子没有体会到丝毫威胁，倒像是娘亲守候在旁边时的那种关切目光……
“大概是我受了重伤，跑不了了，等我死了，那条大蛇才会吃我的尸体吧！”牙子心里自我调侃道。
牙子感觉，躺着浑身不舒服，她很想坐起来，于是动了动手指。
“咦！”牙子居然感觉到手指能动了，接着手臂也能动了……
“是不是还能坐起来……”牙子几乎想都没想就用两只手向后撑住，可这一次努力失败了。
牙子手臂吃痛，竟然连她“豆芽菜”般的身躯都支撑不起，她再一次摔在地上。
“哎哟！疼……”牙子居然叫出声来了……
可稍许片刻，牙子就不敢再叫了，因为那对荧光在慢慢靠近，牙子的心顿时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别过来！”牙子微弱地呼喊，甚至用小手挡在面前，她根本不敢看那对荧光，她的身体本能地想朝后挪动，可是力不从心啊……
那对荧光似乎看到牙子的反应，在空中迟疑了片刻，又远离了数尺，停留在崖壁那边，它终于不动了。
牙子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好厉害。
不过，牙子倒是觉得高兴，因为这身体又属于自己的了，可以自由支配了……
牙子哪里晓得，这已经是她躺在此地的第三个夜晚了。
牙子忽然间就想念娘亲了，估计这也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的本能反应吧。
牙子知道自己仍然处于危险中。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牙子就比同龄的娃娃懂事很多。
牙子的娘亲不但疼她，可是很为她骄傲哩！
村里人都说牙子是捡来的，可牙子却不信，娘亲哪有那么疼爱捡来的孩子的？
更何况，牙子还有两个非常喜欢她的姐姐呢！
按理说，牙子在家人的疼爱中肯定能幸福地生活，可从她这身装束上怎么也看不出来。
牙子衣裤快要破成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不说，还有很多洞……头发乱蓬蓬的，光着脚丫子，身体瘦得几乎只剩下骨架子……咋一看，活像个稻草人。
牙子能得到娘亲、姐姐们的爱，却不能让她可以生活得很好。
因为奶奶和爹都不待见女娃，娘亲又体弱多病，所以牙子经常干农活。
牙子不但整日都吃不饱，而且做不完活还要挨打受饿，这在古时候的农村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牙子不想认命，她尽管是穷人家的孩子，可她十分勤劳啊。
这不，牙子经常借着上山打猪草的机会，顺便采挖一些药材，这些药材都可以卖到镇上的药铺子里去。
牙子想要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还想把娘亲的病给治好。
牙子一想到娘亲，眼角的泪就滚滚而来了，顺着干瘦的面颊肆意流淌着。
牙子不知道自己躺这崖底多久了，这阵子娘亲和姐姐们得多担心她啊！
可牙子这会儿自身都难保，她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被那条大蛇吞掉。
“怎么办？”这一次醒过来，牙子倒是更加焦虑了。
黑暗中的那对荧光闪烁了几下，倒也没什么动静了。
这时牙子却不敢再动了，她生怕惹怒了那条大蛇。
牙子从小就生活在农村，这蛇可见得多了，她倒是不怕的。
甚至有时上山打猪草碰到蛇，牙子还会戏弄一下这种长长的爬行动物。
更何况，牙子本身就是一孝，正在顽皮的时候呢！
当然，牙子不是近距离接触蛇，她还不敢真的去抓蛇。
娘亲跟牙子说过，万一碰到毒蛇，被咬一口，说不定就没命了，她可不想触霉头。
然而，眼前的情况显然不一样，牙子见过大蛇，可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尽管光线黑暗，但是这条大蛇盘踞在崖壁旁，就像一个黑黑的小山包，那对幽幽的荧光比牙子的眼睛还大。
直觉告诉牙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巨莽！
牙子小时候就常听村里老人讲，这大山中时常有巨莽出没，以前还发生过村里人失踪的事件，估计都是被巨莽吞了。
一想到这，牙子心里一个激灵，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是真害怕了。
牙子记得娘亲曾说过，遇事要沉住气，冷静应对，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轻易放弃。
牙子觉得，自己此刻又长大了。
不管怎么说，这时牙子清楚，自己怕也没用、不怕也没用，得想办法脱险。
由于受伤太严重，牙子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没有，就更不用说从这崖洞逃出去了。
沉静片刻后，牙子发现那对幽幽的荧光似乎变得微弱了。
“这是巨蟒要睡着了吗？”牙子心里嘀咕着。
牙子还想再等等，现在估计天黑了。等到天亮的时候，这崖洞中有光亮了再说吧！
经历刚才那一阵紧张后，牙子突然发现自己心情放松了好些。
或许是因为伤势严重，或许是浓浓困意袭来，牙子缓缓闭上眼睛，居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