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 见
与张地主家既“吃亏”又摊上“大事”不同，牙子这回倒真是“赚”大了哟！
甚至可以这样讲，牙子这回真是去“打土豪”了，而且还是“满载而归”！
瞧见没！此时牙子肩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那包裹里面装满了银钱。
这些银钱当是牙子替吕大一家人向张地主家讨还的“债”，那将来也都是打算要花在吕大一家人身上的。
“本尊”觉得，牙子的这次讨债行动就算是在“劫富济贫”吧！
更何况，吕大一家本就是贫困的，现在都还在聚龙镇租着房子住呢！
当然，牙子也是过了一把当“女侠”的瘾！
那感觉真叫一个爽！
牙子是等着张地主一家人“仓皇”逃出村子后才离开的。
此刻，牙子的目标便是村东头那树林。
树林里漆黑一片，那牛车安然无恙。
牙子瞧着那牛车，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牙子套好牛车，正要准备离开那树林时，她却意外感知到了一丝“异样”。
牙子经常在山里打猎，这阵子她闻出味儿来了，而且那还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儿。
这深更半夜的，那香味儿来得也真是蹊跷，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出现在这树林里呢？
牙子立时警觉起来！
牙子一闪身，便将身形隐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
牙子屏佐吸，静心凝神，周围数百米之内的一切响动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正当牙子调动身上的一切来感知周围时，却闻得树上一女子的声音称赞道，“干得漂亮Ｃ一出‘调虎离山’！”
牙子不得不承认，那女子的声音好听极了！
可此刻已是深夜，在这黑漆漆的树林里，那声音却也令牙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噢！你是谁？”牙子沉声说道。
牙子警惕地朝一棵大树上张望，那声音正是从那棵大树上传来的。
虽然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但牙子可是“猎人”，她对于这种环境倒也十分适应。
四周数百米之内的任何一丝响动，牙子都能了然于胸。
牙子已经能明确判断出那女子的位置，正是眼前的那棵大树上。
但是牙子却也不能分辨出树上那女子究竟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牙子刚刚进入树林，疏于防范，那女子早就应该动手了吧！
如果是友，“本尊”搜寻了牙子认识的所有女子，却也找不出一个会武功的来！
正当牙子百思不得其解时，那女子说出的话却令牙子大吃一惊！
“冲儿勿惊！我救过你姐！你随我来！”那女子抛出关键信息后，便从林子东侧飘然掠出。
“冲儿？冲儿？冲儿？冲儿？冲儿？冲儿？”牙子脑海中反复念叨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名讳。
“冲儿”这名讳大概只有刘氏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这陌生女子怎会晓得？
牙子来不及多想，她尽全力撵了上去。
牙子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搞清楚这女子究竟是谁！
那女子轻功十分了得，几个呼吸之间便进了山。
虽然牙子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仍然与那女子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如果不是那女子有意放缓，牙子估计早就跟丢了。
只见那女子来到靠近山涧的一条杏边，身形施施然停了下来。
面对山涧，那女子慢慢摘下了斗篷。
牙子也停下来，她与那女子保持了数丈远的距离，因而并不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但见那女子袅袅身段、优雅姿态，牙子便知其长相定是一位绝美之人。
“轻功还行！”那女子轻声赞道，她仍然背对着牙子。
“多谢前辈救我姐清白之身！今日无以为报！撸来钱财，权当做见面礼！望前辈笑纳！”牙子在“本尊”的悉心教诲下竟然也懂得了古时候的些许江湖规矩。
牙子伸手便将装满银钱的包裹递向那女子，她内心是真想和那位女子处好关系的。
因为牙子不笨，那位女子有菩萨般的心肠，武功又好，所以牙子十分愿意接近。
“冲儿无须报答！”那女子淡淡回应道，却没有伸出手来接牙子的包裹。
“我今日引冲儿来此，只是想见一下你，别无他意。”那女子娓娓道来，字字珠玑，声音委婉动听极了，这大概是“本尊”听过的“最美女声”了。
“那好吧！前辈能否告知，为何知晓我的名讳。”牙子直截了当地问。
“我—是—琼—真！”那女子微微转过身子，缓缓吐出四个字来。
“啊！”这回真轮到牙子吃惊了！
“本尊”觉得，这古时候怎么也有这么赶巧的事情啊！
“可有证据？”牙子身子微晃，沉静片刻道。
此刻，牙子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这位绝美女子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娘？牙子简直惊呆了。
“你的养母刘氏应该告诉过你，她是在这附近的山林中将你抱回家的。你是‘×××年阴历四月初四寅时生’。”那女子靠近牙子，缓缓说道。
“慢着！如果你真是我亲娘！为何现在才肯相认？”牙子面露疑惑道。
“怕给你招来杀身之祸！”那女子似乎带着忧伤的声音道。
“那么现在就不怕了吗？我生父是谁？难道他不能保护我们吗？”牙子更加疑惑道。
“现在当然也怕！你的生父身份特殊，眼前却也不能相认！”那女子更加忧伤道，她竟然转过身子低下了头。
牙子看得出来，那位女子此刻很伤心，似乎在哭泣！
“那好吧！不能相认也没关系！省得我还要考虑将来如何孝敬你们！”牙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吕家的那一团团糟心事，于是便脱口而出道。
“冲儿！世间许多事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父亲倒是不用你孝敬的！可我想和你相认！想了十三年！”那女子声音数度哽咽道。
“于是，你一直暗中护着我！遇到险境就施加援手，让我心存感激！是吗？”牙子把话说得非常直白。
“冲儿，给我一些时间！让咱们重新认识彼此！就当是可怜一下我这个当母亲的心Ｃ吗？”那女子顿了一顿，几乎是在哀求着说道。
“好！”牙子言简意赅道。
其实，牙子的判断并没有错。
清虚观的悟真大师就是杜琼真本人，今日她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原来，悟真此行主要还是打算看望一眼自己失散十三年的女儿。
因为“老花子”让人给悟真传去消息，牙子一家目前已在聚龙镇李掌柜家“落脚”。
所以，悟真想亲自瞧一瞧，牙子生活得是否幸福！
如果牙子有困难，悟真便从旁援手！
如果牙子生活得很好，悟真也就默默地看一眼就会离开了，毕竟她自认为已不属于这个世俗世界了。
谁知，悟真刚来到聚龙镇，便意外遇见了张二赖、张三、张四拖着大丫进了死胡同。
悟真侠义之心顿生，她拔剑伤了三个混蛋，大丫这才免遭凌辱。
这时，牙子出现了，牙子居然也是来救人的。
悟真静静地隐藏在附近，她发现牙子的长相与自己竟然十分相似，心中便猜测牙子极有可能就是“老花子”所说的自己的女儿！
于是，悟真一直暗中观察，牙子和李青山两人随后的一系列行动也就都被悟真知晓了！
悟真瞧得出，牙子丹田之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劲，身上似乎也有一些奇特的力道。
悟真想到，“老花子”说过自己的女儿大概是会“武功”的，可这“武功”十分怪异！
悟真也很想弄清楚原因，于是便一直潜伏在村东头树林里，暗中护卫着牙子和李青山的安全。
当悟真看到，两个小娃用谋略算计了张地主一家后，她心里反倒觉得十分安慰！
悟真觉得，牙子这孩子八成是遗传了宋真宗赵恒的“聪明”和“执着”！
这么小的年龄就敢和十里八乡的恶霸地主斗，那胆子和谋略倒是遗传了悟真本人的！
牙子作为十多岁的孝童，那软糯的童音扣动了悟真的心弦，着实令悟真泪眼迷离。
此刻，悟真暂时还不打算让牙子立时便叫自己娘，她觉得一见面就这样称呼也不太合适。
毕竟，悟真清楚，她这个亲娘当得十分不称职，这十多年来自己一天也没有照顾过眼前的牙子。
于是，悟真重新戴上那斗篷，她稍转身朝牙子的小脸上望了一望。
悟真心里虽然有些期盼，但觉得还是觉得一切都应该慢慢来吧！
“冲儿，来清虚观找悟真，教你武功！”那女子说完便消失了，没有一丝声响，犹如鬼魅般。
难道悟真所说的就是古时候人人都想练的“绝世武功”？
“本尊”真想练功，这是在古时候，冷兵器时代，只有练就“绝世武功”，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家人，难道不是吗？
想到吕大一家人曾经受到的欺凌，又想到大姐差点被张二赖糟蹋，“本尊”就提醒牙子，这个“绝世武功”不练白不练！
“漂亮娘亲，冲儿一定会来的！漂亮娘亲，冲儿一定会来的！漂亮娘亲，冲儿一定会来的！”牙子脆生生的呼喊声在夜晚的山林中回荡。
牙子甚至还“嘻嘻嘻嘻”地笑出了声，今夜她心里真是高兴啊！
牙子估摸着，那位亲娘肯定能够听得见她这纯朴的孩童之音。
这声音代表了冲儿心里有琼真。
此刻，琼真或许早已热泪盈眶了吧！
说实话，牙子最近在大丫和二丫怀里做过很多“美梦”，竟是跟亲娘相见的场景。
可没有哪一出场景是今夜牙子遇到的这种情况。
牙子心里既高兴，也不高兴。
牙子高兴的是自己的亲娘找到了，她还活着，这真好！
牙子不高兴的是，从亲娘那里，牙子证实了自己目前仍然不安全，而且面临着随时都可能被追杀的险境。
“本尊”觉得，古时候的牙子活得也真够可怜的，那么小的年龄，居然要承受那么多的苦难和折磨！
对于究竟要不要去那个清虚观找悟真，牙子心里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牙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让吕大一家人都过上了稍微安定一点的日子，而且又认了李掌柜一家人做干亲。
如今，这好日子也没过几天，牙子就又要面临与家人分离的境地。
家人会同意吗？家人都愿意吗？牙子心里没谱！
可是亲娘那怎么办？亲娘是时刻都在召唤牙子啊！
今天与亲娘的相见，时间虽然短暂，但是牙子能体会到血缘的力量。
其实，牙子这心里早已经认定那个美丽的女子就是亲娘琼真。
因为刘氏曾经告诉牙子，她的亲娘也是十分美丽的，而且会武功，还被追杀！
对于亲娘当年带着自己被追杀，究竟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恩怨，还是因为得罪了官家的什么权贵人物，牙子自然是不清楚的。
当然，牙子心里明白，等她再次见到了亲娘琼真，这一切都将会“水落石出”！
但是，有一点牙子还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管怎样，都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连累了吕家和李家的亲人。
悟真闪得极快，当然她路途“遥远”。
悟真对于牙子的本领有了一些了解，因而她也是放心离去的。
悟真相信，这孩子是自己的女儿，自然也能理解她，只是仍需要一些时间！
牙子没有心思着急离去，她待在山涧附近的河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牙子在想，如何跟家里人诉说今日与亲娘相见之事！
“本尊”提醒牙子，接近亲娘，同时也是在接近危险。
吕大一家人是无辜的，李掌柜一家人更是无辜的，万一牙子的身份暴露了，两家人都难以脱离干系。
牙子决定，离开两家亲人，找亲娘去！
牙子分析，亲娘所在的清虚观大概就是一座道观，这与刘氏描述的亲娘当年道姑打扮是吻合的。
牙子也宁愿相信，她今天见到的就是自己的亲娘。
牙子觉得，如果趁着当年与亲娘结下仇怨的人还没找上门来，她就已经离开了李家和吕家，则两家的亲人也都能保全了。
而且，牙子在亲娘身边，这两人的目标就更加明显了，仇家一定不会再去找李家和吕家亲人们的麻烦！
牙子终于想通了，她认为自己眼前就是应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去清虚观认这个亲娘！
更何况，今日经历了和李青山这个“武痴”的合作，牙子感觉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吧！
牙子体会，只要练成“绝世武功”，她就有胆和仇家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保全亲娘和自己呢！
一想到此，牙子心中便是一片光明啊！
牙子伸了一个懒腰，她都出来一天了，肚子里早已“咕咕”叫了，这是在提醒自己应该回家补充能量啦！
于是，牙子站起身来，朝着身旁的山涧望了一眼，竟然有些依依不舍，这可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但是牙子确实应该“打道回府”了。
牙子步履轻快地返回了村东头树林，她独自驾着牛车朝聚龙镇而去。
当然，“吃瓜群众们”可能就瞧不明白了，按说牙子也不会赶这牛车啊！
可是拉车的老牛就像有人指引着它赶路那般，兴许这老牛往常就一直跑这条道吧！
要不怎么常说这“老马识途”，可牙子今儿个也算是见识了“老牛识途”呢！
干娘瞧见牙子在院子里卸牛车，便赶紧进了厨房，她是去给牙子热饭菜了。
如今，牙子可是有娘疼的孩子呢！
牙子刚在院子里忙活完，干娘就出来拉着牙子进厨房了。
“你这小不点儿，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娘去院门口望了好多次，刚刚才被我给劝去睡下呢！”干娘笑着嗔怪道。
“嘿嘿嘿！干娘，我出门去办了点事情，路上有些耽搁了！是女儿不好，以后不会让娘亲和干娘担心啦！嘻嘻嘻！”牙子笑呵呵地安慰干娘道。
“饿坏了吧！你就待在这里，赶紧趁热吃！那父子三个都还没歇着呢！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干娘给牙子端好饭菜，又亲切地拍拍牙子的头，然后便要准备出屋。
“谢谢干娘！你早些去睡吧！我吃好后自己洗碗！”牙子乖巧地应着。
“成！小不点儿，你也早点歇着吧！”干娘在牙子额头亲了一口，便满意地离开了。
“唉！这有娘疼可真好！”牙子心里想着。
“本尊”觉得，干娘一家人对牙子可真好！
牙子下定决心，将来可一定不能连累这些关爱她的亲人们！
“本尊”亦是认为，牙子这个古时候的女娃还是蛮幸运的，遇到了李掌柜家这样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