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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归 顺

    青峰寨。

    内寨。

    话说眼前的青峰寨内寨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

    内寨的土匪精英们能不能顺利存活下来,尚未可知。

    小吴,他可是谭宝业的义子,当仁不让的少寨主。

    然而,面对青峰寨周边日益严峻的形势,小吴心里面似乎也开始有些打鼓呢!

    活着的内寨土匪们将三百刀斧手的人头收集起来,堆在一块儿,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山包”。

    特别是当小吴瞧见那个“小山包”的时候,他的内心震惊极啦!

    以往外寨与内寨亲如一家的兄弟关系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真的就演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敌对关系了!

    谭宝业让大伙儿都穿上白色丧服,内寨土匪精英们顿时就有人对着“小山包”嚎啕大哭起来,祭祀气氛异常阴郁。

    “大当家的,咱们可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哪!”内寨土匪精英们似乎渐渐缓过劲儿来了,有人就开始振臂高呼道。

    紧接着高呼的人越来越多,内寨土匪精英们情绪“沸腾”起来了!

    “对啊!这仇是得报啊!青峰寨的基业是我等打下的,外寨那帮猪狗不如的混蛋们,他们竟然敢对我等不仁,就别怪我等不义……”谭宝业一字一顿地说道。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报仇!”内寨土匪精英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范长老等人当然听见了内寨土匪精英们的怒吼声。

    如果内寨与外寨继续发生火并,这自然是正义力量十分乐见的呢!

    范长老等人带了一些干粮和水,加之隐藏的位置极佳,便不打算着急采取行动,他们要等待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

    此刻,内寨土匪精英们拥有报仇雪恨的强烈愿望,谭宝业当然不会阻止,毕竟他本人也是“义”字当先之人嘛!

    趁着内寨土匪精英们士气有所高涨,谭宝业立即宣布了几条禁令。

    第一,内寨的水源,亦是保命之根本,禁止哄抢,违令者斩。

    第二,禁止内寨之人私自出寨,违令者斩。

    第三,内寨的一切行动必须听从统一指挥,违令者斩。

    第四,寻找食物,存活下去,禁止为了食物互相厮杀,违令者斩。

    谭宝业算是借此祭祀的机会,勉强统一了内寨土匪精英们的思想和行动。

    然而,眼前内寨与外寨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不在谭宝业的完全控制之中啦!

    谭宝业等人的内寨与胡一千等人的外寨当是有所区别的,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内寨拥有的那口水井了。

    为了获得青峰寨上唯一的水源,保留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外寨土匪们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袁天正坚持不与青峰寨外围的官军去沟通,他觉得自己和手下的心腹们都不“干净”,都曾经欠下过天山地区老百姓们累累的血债,如果轻易就投降官军,将来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胡一千基本上认可袁天正的这种态度,于是两人打算再度合作,“一心一意”地先花精力对付内寨的谭宝业等人。

    在袁天正看来,内寨土匪精英们虽然武力不俗,但是眼前已经失去口粮,处境恐怕比外寨好不到哪儿去。

    胡一千迅速集中了最后的剩余土匪力量,跟袁天正“打肿脸、充胖子”,组成了一支大约八百人的“讨债军”!

    这支“讨债军”算是外寨两支土匪力量的最后精锐啦!

    胡一千和袁天正打算领着“讨债军”,在恰当的时机“孤注一掷”,一举攻破内寨,抢夺青峰寨上唯一的那口水井。

    当然,眼前这支“讨债军”暂时还不具备讨债的实力,他们必须构筑防御阵地,得先保证自身不受到攻击才行呢!

    为了生存下来,胡一千和袁天正也是拼了,他们没有吃的,更没有喝的,土匪们实在饿了,便开始吃烤人肉了,其景象可谓“惨绝人寰”!

    当然,内寨的谭宝业等人也比外寨的胡一千、袁天正等人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除了有水喝外,吃的食物亦是罕见和难得呢!

    昔日的兄弟一旦变成了仇人,还处于“卧榻之侧”,那还真是寝食难安呢!

    此时,唯一能在青峰寨过着正常生活的人,恐怕就只有躲在柴草棚里的范长老等人啦!

    高奎、李二麻子等人心里面对范长老等人十分感激,他们觉得如果没有范长老等人,恐怕他们的性命早就交代出去了,于是对于范长老的指令那是言听计从呢!

    范长老仔细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如今内寨和外寨水火不容,假设真的再次发生内斗,他们这帮隐藏在柴草棚里的人作用就会十分明显了。

    首先,内寨的柴草棚位置独特,正好在内寨的边缘地带,那里更加靠近外寨,极易趁乱突围出去,只不过眼前范长老等人暂时按兵不动。

    其次,范长老等人跟高奎等人已经亮明了官军身份,而且身上有出入内寨的牌子,这令高奎等人对于范长老等人当是十分服帖啊!

    “老哥,这次我和兄弟们的性命能够保全,都是仰仗着您老的提携啊!”高奎朝范长老十分恭敬道。

    “高头领,这事儿当是大伙儿运气好啊!咱们既捣毁了内寨的牲口棚子,你们几个同时还成功摆脱了胡一千那个混蛋的挟制,真是立功、保命两不误啊!哈哈哈!”范长老笑着评价道。

    “老哥,实不相瞒,我等早先追随三当家的,在内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可惜三当家死得早,谭宝业那个混蛋表面上说什么看见我等就像看见了三当家,故意将我等调离内寨,其实我看是谭宝业那个混蛋找借口排除异己罢了……如今老哥领着我等去烧了牲口棚子,算是替我等报仇雪恨了一回……哈哈哈!”高奎笑着自嘲道。

    “高大哥说得对!咱们兄弟从今往后便不干土匪了,跟青峰寨彻底决裂……不管是谭宝业的人,还是胡一千的人,都是咱们兄弟的仇人……接下来,如果老哥继续有行动命令,咱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二麻子信誓旦旦地附和道。

    “你俩都说得好啊!只不过咱们还是不能着急行动,内寨土匪们不比外寨土匪们,那都是谭宝业的嫡系兄弟,肯定都不是省油的灯……外寨的胡一千、袁天正等人恐怕也有千人之众……此时,咱们就坐山观虎斗,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等到那时咱们再来一个出其不意……说不定擒住谭宝业这个土匪头子亦是有可能的呢!”范长老低声劝慰道。

    “好啊!我等今后甘愿听从老哥调遣……争取能在将来的杀匪战斗中戴罪立功!”高奎诚恳应承道。

    “好!咱们跟着官军干!”高奎的其他兄弟们也都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看着高奎、李二麻子等人真心归顺,甚至还摩拳擦掌,想要为官军做事儿,身为大宋老兵的范长老内心亦是感慨万千!

    范长老曾经为了大宋朝的生存和兴亡,与辽军数次大战,九死一生,他没想到在迟暮之年还能有机会参与剿匪,这恐怕是他对大宋朝的又一次重要贡献吧!

    “嗨!这群土匪,现在忙着狗咬狗,迟早得完蛋6迎‘高一鞭’弃暗投明!哈哈哈!”马香主笑着调侃道。

    “兄弟说笑啦!我等当年也算是有些侠义精神之人,后来兄弟们一起出门讨生活……自然也是穷怕了啊!迫不得已才和青峰寨的三当家拜了把子,三当家一死,我等就失去了靠山……过去的日子里,兄弟们恐怕都认清了青峰寨这帮土匪的真面目啦!今后再也不会干土匪这种丧尽天良的营生啦!”高奎诚恳应承道。

    “高大哥,我李二麻子曾经在三里集十足就是个混混,酷爱赌钱……幸好遇到高大哥及时出手帮衬,才没有被几个地痞赌徒给活活打死……我是敬重高大哥的为人,感激高大哥当年的救命之恩,才跟着兄弟们一道儿上山的……其实,这土匪的骂名可是背了很多年,成天竟干黑道买卖,正经好处一样没捞着,赚的银钱都被胡一千的人给盘剥光了……高大哥和兄弟们真是活得窝囊啊!”李二麻子委屈地抱怨道。

    “唉!是啊!兄弟们跟着我高奎确实受尽了委屈!今后兄弟们如果仍然愿意跟着咱,咱保证带着兄弟们干正经营生……挣干净钱,吃干净饭,活出一个人样儿来!”高奎拍了拍李二麻子的肩膀,认真劝慰道。

    “好!高大哥,我们兄弟如今首要的一条就是要帮助官军,一道儿干掉谭宝业和胡一千之流,先活得性命,再讲今后的打算吧!哈哈哈!”李二麻子十分上道,立马笑着应承道。

    “好啦!你们兄弟还算有些觉悟!如果将来跟青峰寨土匪们动起手来,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呢!你们兄弟如果不想要青峰寨土匪们的命,青峰寨土匪们可就要你们兄弟的命呢!”小郭子提醒道。

    “多谢小兄弟提醒!咱们兄弟虽然与谭宝业、胡一千等有仇恨,胡一千与谭宝业之间的仇恨恐怕更大,这一点正是可以利用的……内寨与外寨干架不可避免,而且我预感这场干架或许就要上演……咱们不妨静下心来,看一趁戏吧!哈哈哈!”高奎一边笑着分析道,一边用手指着内寨出现的新情况。

    大伙儿顺着高奎手指的方向瞧去,内寨的土匪精英们果然有了新动作。

    只见,神弩营的张把头打开内寨大门,他领着一帮弓箭手出了内寨。

    至少五十人的弓箭手可是内寨防御力量的中坚,他们此刻出内寨想干嘛去?范长老心里一个激灵。

    难道这批人是去执行突围任务,为谭宝业打头阵的吗?马香主心里有些纳闷道。

    眼前可是大白天呢!对于内寨的情况稍微变化,外寨不但能瞧个一清二楚,守在“一线天”的正义力量更是能够尽收眼底!

    内寨出来的那群弓箭手没有拐弯儿,动作十分麻利地接近了胡一千和袁天正营寨的防御阵地。

    大概胡一千和袁天正已经注意到了神弩营朝这边来了,他们火速命令土匪们竖起盾牌,进入防御状态。

    然而,神弩营似乎并没有打算进攻外寨防御阵地上的土匪们,而是擦着外寨防御阵地的边缘径直通过了。

    难道神弩营真的打算朝“一线天”去突围?神弩营可是谭宝业最后的宝贝疙瘩,岂能让其去“一线天”送死?谭宝业恐怕没有那么傻吧!

    胡一千和袁天正这回也真是有些看不懂了,两人不晓得谭宝业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于是,神弩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从外寨的防御阵地跟前顺利通过了。

    正当胡一千和袁天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内寨门突然大开。

    身穿白色丧服的一群土匪抄着家伙什冲了出来,人数大约百人。

    “杀啊!给兄弟们报仇!杀啊!给兄弟们报仇!杀啊!给兄弟们报仇!”内寨的土匪精英们高声喊道。

    “不好!神弩营是打算抄外寨后路的……”袁天正不亏老谋深算,他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来,正如袁天正此刻意识到的那样,这便是谭宝业精心策划的报仇图谋。

    紧接着,又一群身穿白色丧服的土匪从内寨冲了出来,人数大约百人。

    两群土匪间隔约十丈距离,一路喊杀着朝外寨的防御阵地奔来。

    少顷,第三批约百人的土匪精英亦跟着冲出了内寨。

    不得不说,谭宝业的指挥能力还是不差的,他先用神弩营吸引了外寨土匪们的注意力,又让执行屠杀任务的土匪们分批次出寨。

    “本尊”觉得,高奎等人的归顺,令范长老等人增添了力量,或许同时也为青峰寨敲响了丧钟!

    “吃瓜群众们”应能明白,青峰寨内寨与外寨如今已势同水火,新一轮内斗几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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