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后半段录音
也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真的味道好，谈槿就是莫名喜欢上那家煮的面。
“明天……好。”
邹珩话中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答应了谈槿。
两人坐下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起雨。最开始是小雨，慢慢变大，天气也跟着变沉闷。
谈槿突然想起她还没听完的那录音。
“邹珩……”谈槿叫出邹珩的名字后却停下来。
“怎么？”
“我们……我们上楼吧。”
想要说的话没能说出口，谈槿不想让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片刻欢愉就这样消散。
雨势变大，就算谈槿不说，邹珩也没打算在这里再坐着。
两人被大雨浇透，进屋的时候发觉没有换洗的衣服。这屋里是没人住的，又哪里会有衣服。
两人看着彼此，刚刚的任性似乎已经有了报应。
这屋里被白晨曦安了监控器，想要脱衣睡觉是不可能了。
但穿着湿衣服睡觉……
谈槿看着邹珩，摸了摸邹珩的额头。
“还好。”谈槿长舒一口气道。
关顾着自己舒服，她竟忘了邹珩出门的时候还是病着的。
“今晚凑合一下，等明天我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邹珩道。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话用在谈槿现在再合适不过。
许久未曾经历过魔鬼训练的谈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舒服的准备睡觉了。
翻来覆去，谈槿怎么也睡不着，就算有雨声助眠也没能让她有半分困意。
谈槿想着左右衣服也湿了，再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便偷看了眼隔壁卧室的邹珩，独自一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邹珩停车的位置不远，出了单元门口就能看见。谈槿手握着车钥匙，回想起邹珩从营地回来的样子，思绪复杂，在对录音后半段内容好奇的同时，也有些害怕。
能让邹珩失色，那后面该是说了些什么。
“走吧，去听一听。”
“别，你听到的已经足够了还想继续失望么？”
“去啊，快去啊，那里说不准就有你想要的真相呢。”
“……”
两个声音在谈槿心底争吵着，搅得谈槿心烦意乱。这其中不管是哪个声音，都是谈槿心中所想。
“该来了躲不过去……”谈槿犹豫片刻，果断迈出了这一步。
大雨之中，楼上的人站在窗边望着离车子越走越近的姑娘。
“谈槿，你可以坚持下去的……”
……
调到了昨天录音暂停的位置，那录音没有给谈槿缓冲的时间，说话的声因在车内响起。
“所以，你承认吧，这次任务，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罢了。如果不是要用谈槿引出她的母亲，你也不会……”
“白晨绾，闭嘴！”程旷旻从中打断白晨绾的话。
“你到底听到了多少？”陌生男子的声音逐渐变大，似是与白晨绾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全部。”
话音落下没多久，录音之中就出现了白晨绾呼吸急促的声音，而这声音只几秒便消失了。
“抱歉，是我冲动了。对着一个已经要死的人，我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不过，你今天听到的话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还有多痛苦想必你是清楚的。告不告诉她，你说了算。”
男子忽然笑起来，声音很好听，但此时却只显得恐怖。
“呵，哈哈哈哈……”白晨绾的笑声比那男子还要大上几分，其中的凄凉与无助，哪是在场几个人听得懂的。
那男子在笑声被盖过之后就停了下来，谈槿在白晨绾的笑声之中，听到了程旷旻让那男子离开的话语。
程旷旻对那男子的称呼有些模糊，谈槿回放不知多少遍也没能听清，她也不再纠结于次，让录音接着播放下去。
“晨绾……”
“政委，我有些疑问。”白晨绾笑声骤停，语气严肃地说道。
“你问。”
“从几年前你们就已经开始，但过了这么久，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你们到底是在布什么局？”
白晨绾的问题犀利，直指要害。
“这……”程旷旻似是有些为难。
“这局，并非是我们开始布的，局之大，就连我们也不敢说能完全掌控。所以，我也没办法和你讲明。”杜谦瑜道。
“就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并且明知我们也要去白白送死，也不能让你们停下来，是么？”
“是。”
杜谦瑜将悲哀灌注到他的回答中，哪怕谈槿是听着录音也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力。
“这次出任务的人中，只有你知道这一切，也只有你知道结果。我知道你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可你也该知道这个结果无法更改。”杜谦瑜劝道。
“可是，如果真的遇见谈槿的母亲，她还是不能活下来么？”
白晨绾此言，竟是认了命。
几秒钟的停顿，屋内似乎发生了什么，谈槿只听见白晨绾说话越来越激动。
“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知道谈槿的身份怎么可能还会要她的命呢？！”
“这一切，都是天意，晨绾，放弃吧。”
杜谦瑜这边刚说完话，录音之中便出现一声巨响。
“白晨绾，你这么折腾又有什么用？该死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活下来，这就是命。”一直都没开口道裴煜突然说道。
话语有些凉薄，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话能让白晨绾冷静下来了。
“死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这是命。”
“白晨绾，其实你还有一个任务，这也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程旷旻话锋一转。
“老程……”杜谦瑜似乎并不想让程旷旻继续说下去。
“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程旷旻一声叹息过后，说道：“这次任务中，你一定会见到谈槿的母亲，如果能接近她，就杀了她……”
说未说完，谈槿便再也听不到屋内的声音，录音终于到了结尾。
谈槿满心的疑问，想知道不在录音中的内容。
为什么他们在那场任务中必死无疑？为什么白晨绾明知会死最后却还是带队去执行那次任务？她的母亲有没有活下来？
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为什么她最后会活下来。
谈槿以为自己会在知道白晨曦给她的答案之后明白一切。
可此时她才发现，她想要的真相是被迷雾所笼罩着的，而当她拂去一层之后才看见，原来这迷雾下面，是深不见底且被大雾挡住了的断崖，或许，她想要的真相就在那崖底。但求得真相的过程中，可能就会让她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