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了
江逢陌反应是快,但那刀尖也不是假的,还是扎进去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伤到了皮毛,其他都还好。
但刀尖上的血迹有是解释了,另外几滴血却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江逢陌愣了几秒,突然想起来他刚才用的针管是哪来的,离开把邹珩的手抬起来。
果不其然,那被外力挣出没来得及按压的手背针眼上,正有血向外冒。
“嗨呀,我这不是疏忽,对,疏忽了吗。”江逢陌握着那不知道上没上保险的手,想揉不敢揉,只敢用指肚上药,尽快给邹珩去掉那块因为针头被扯下去留下的淤青。
“她昨天还来给我扎过一针,没有任何异动。”邹珩把手收回来,捏着鼻梁,脸上还带着倦色。
一个常年在医院里工作的人,无缘无故放弃稳定的工作来杀他这么一个毫无干系的人,说出去连她家里人都不会相信。而能让一个人甘愿冒这么大风险,这背后没点什么,谁又会相信呢?
门外匆匆出警的公务人员在询问在场的人,但那些人大都是听见声音之后才注意屋里情况的,根本解释不清。
那些公务人员似乎是常来此处,还没等了解真实情况就已经倾向于江逢陌惹事,进门时的态度不冷不热,两个人一个问一个记,和在外面时候同医院人员讲话的那几个人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
江逢陌本意是不想徒增是非,按着正常手续过一遍,最后从那护士长嘴里问出来她要杀邹珩的目的就够了,可这两人断定是他无理取闹,硬是要让他走一趟。
“我兄弟胸口上的伤口可还在呢,那刀上指纹提出来也不难吧,你们这什么态度?”江逢陌要去伸手拿证件,但看到邹珩摇了摇头,瞪了那两人一眼坐回到一边的椅子上。
两名工作人员先入为主,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又问了一遍来龙去脉,转头就去找带队的人,打算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你拦着我干什么?这群孙子明显就是不想好好办事,直接把我当医闹人员关起来。”江逢陌扒了根香蕉,给椅子挪了个角度,把两腿搭在他刚才躺过的床上,没有径直搭在邹珩床边。
“板上钉钉的事,你拿证件出来说被谁看见拍下来传到网上,说不准就变了个性质,到时候就变成我们仗势欺人,反倒是麻烦了。”
外面很快平静下来,短暂的询问过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那些个警察也只能带人进屋。邹珩作为才动不得,但总要有人跟着回去一趟,带队的人瞟了眼刚才进屋的两个人,那两人似乎也是知道一些地方处理的不对,赶忙上前和气地又问了江逢陌一遍,看他方不方便走一趟。
江逢陌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给了台阶他也不会非要站在上面不动地方,只是他走了邹珩这边就没了人,想到那护士长,这医院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差不离的,不免担忧。
“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呢。”季松堂不知什么时候打开门堵在门口,扫了一圈屋里的人,两手插在外面穿的白大褂兜里,气势不弱于任何人。
这个平时看着一点都不起眼的男人,腰板挺直肚子一手还真像是个内敛的安保人员,就是岁数可能不太小,也不知道老胳膊老腿还经不经得起折腾。
要是再来个护士长那样的还好说,但要是换个力气稍微大点的……
江逢陌连连摇头,“快歇着吧,您这要出点什么事,邹珩谁来管?”
季松堂两眼一瞪,直接上手把江逢陌拎了起来。别说,老是老了,但季松堂这手脚利落,就连一般的年轻人都比不得,起码江逢陌这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就不是正常人随手就能拎起来的。
“嘿哟喂,你小子看着不胖,但是真的沉啊。”季松堂小声嘀咕一句,一手把江逢陌推出去,而后大声道:“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江逢陌还在诚惶诚恐之中,回头赶紧去看季松堂的手还有身上那个地方有没有因为刚才的动作受到损伤。
“你赶紧走吧。”邹珩作为被护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催促着江逢陌,满嘴的嫌弃。
“等着啊,等我回来给你带下午茶!”江逢陌边喊边走,走到走廊都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邹珩这边才算是真的清净下来。
季松堂抬眼看着已经重新向下滴落的输液瓶,在屋里只剩下他和邹珩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越来越严肃。
“那人……”季松堂似有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因为谈槿吗?或者应该称呼她为顾夕朝才对?”邹珩笑了笑,帮季松堂起了个头。
“你都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邹珩心想。想杀他的人是不少,但谈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对他下手,这实在是不难让他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更重要的是,他现如今知道的那些想要杀他的人,想要动手那都是找专业人员来做,怎么可能随便找个连下手都不知道挑时机的人来做?
种种迹象,邹珩想不知道都难。
“唉,她……她或许也是没办法。”
“等等,你说是她找人下的手?”邹珩略感诧异,发觉他所想的和事实还是有些出入。
“不然你以为呢?”
季松堂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邹珩,似乎也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不过,这些说与不说邹珩知道都是迟早的事,他也就没有太过不安,由着邹珩去问。至于答还是不答,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怎么会是她呢?”
季松堂正要答,只听邹珩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把他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算了,是她就是她吧。”
药液滴落的速度过快,邹珩想再问,但身体的不适先一步到达脑中取代了那些问题。恶心、头晕、体乏……这些症状再加上邹珩刚才突然被惊醒还没全消的药劲,让邹珩再一次昏昏欲睡,坐在床边仰头不再开口。
“这个人怎么回事?”季松堂心里是万分奇怪。
被人拿刀逼到眼前了,还算了?又不是立地成佛,小小年纪怎么一点血腥气都没有?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只可惜,季松堂这问题得不到回答,彼时的邹珩早就因为他的药陷入沉睡。
想来是动过一次手,再在短时间内出手就会太过惹人注意,季松堂在病房里一直坐到傍晚也在没有人来打搅过。
江逢陌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邹珩刚刚睡醒。
“下午茶?”邹珩看着江逢陌两手空空,故意问道。
“下午茶没有,牢饭管够,你要不要。”江逢陌没好气地回怼一句,把季松堂恭恭敬敬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