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泄密
从当初对池弈舟的话的一知半解,到如今愈发明白池弈舟为什么会对邹珩另眼相待,江逢陌绕了一个大弯子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好歹也算是没白费功夫。
两人谁都没提上车要走,耽搁半晌就杵在那儿像两个从来没进过城的人一样,贪婪的汲取渎沈市市内的空气,不肯放过这短暂的片刻安宁。
“我在想一个问题,”江逢陌在久久不语之后,选择先一步打破这一刻,“这箱东西是怎么被梁均带出来的?”
江逢陌的疑惑,也正是梁均刚开始说他那箱子东西来自何处的时候就有的,也是邹珩当时想问但没问的。
一场大火烧了梁家,这箱子就算能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那现场调查的人也不会留着东西在那儿。不管是不是相关物证,起码都会拿回去暂管等亲属来领。
放着这么个可疑的物件放在现场,这不是专业人士会做的事。除非,这东西是在时候才被人塞进来,而那个人料定一定会有人回到梁家,也一定会找出来这箱子,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徒劳无功。
而这个时候还能影响到梁均的,应该也就只有梁家剩下的那些人了。
但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既然能把箱子塞进去,应该也是知道里面有什么的,直接把东西给梁均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邹珩摇摇头,把这些想不通的事甩出去。
“怎么得来的都不重要了,我总觉着这个录音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还有这两个药,这之间应该不会毫无联系。如果真的是梁均说的那样,梁家出事和那幕后供货的人有关系,说不准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
“啪”
夜深人静,钟表指针重叠在十二上,钟声整整响了十二下,还带着些许回音,这一个巴掌的动静响在钟声之后,隔着一道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被打的人脸上顿时就红肿一片,在后面站成一排没挨着打的的人,听着响都觉得脸有点疼。
“东西是谁泄出去的?”男子一直坐着,动手打人的不是他,但他的声音却远比打人的声音还要可怕。
站着的人连面面相觑都不敢,一个个低头都是相同的幅度,不敢喘大气,这个时候就算是把他们扔到蜂窝里,他们都是不敢有任何动作的。
“关彬,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又叫这么多人在这儿瞎折腾什么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夕朝现在那个分辨度极高的声音,不用看到她就能听得出来。
关彬面如白纸的脸上因顾夕朝的声音而多了几分红润。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起身走过去在楼梯下方等着,顾夕朝身边扶着她的人也是识趣,立刻把顾夕朝的手落在男子手中,而后向后退了两步。
“这钟什么时候又开始响了?”
顾夕朝眉头微蹙,她才刚睡着没多久就被钟表的声音吵醒。在这个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的环境中,她不需要刻意的去压制自己的起床气,脸上的不快因此而表现的格外明显。
关彬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不用说话,那些人立刻抬腿过去。
“今天刚换上的表,连我都没想到声音能这么大。”关彬道。
他其实没打算瞒着、避着顾夕朝,对于顾夕朝,他本来也没什么不该让她知道的事,只是消息来得突然,他不想让顾夕朝睡不安稳,没想到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吵醒了她。
“怎么回事?”顾夕朝不悦问道。
刚一靠近沙发,她就把鞋拖了迈一大步直接窝进沙发,身后随她一起下来的人把手上拿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还没什么温度的毯子,让顾夕朝现如今本就有些畏冷的身体哆嗦一下。
关彬注意到这些,让人关了空调,又凑近顾夕朝一些。
“有人传回来消息说,前阵子开始进行交易的药被人拿去做检测了,不是什么大事,你是在这儿听着还是回去继续睡觉?”关彬和顾夕朝说话的时候与刚才判若两人,但屋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些,只一个新上位没几天的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关彬,不免好奇,抬头看了过去。
这人的小动作哪躲得过一直盯着他的人,刚一抬头就被逮了个正着,直接被丢了出去不知道交给谁去问话了。
不管泄密的是不是他,他在这里的日子都已经到了尽头,好不容易熬资历熬到今天,全都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打了水漂。
“被人拿去检测?”顾夕朝似笑非笑,“我这些日子可一直都在外头,怎么这次没人怀疑是我搞鬼了?”
“夕朝……”
在其他人面前像个玉面阎罗的关彬,没有因为顾夕朝这几句明着来故意激怒他的话语而不满,反倒是无奈占据了更多。
“真没人怀疑我?奇了。上次有人拿去检测的时候,那矛头可都指着我,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这次怎么都想个老王八似的,就只知道锁头在壳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顾夕朝见没人说话,又道:“噢,我知道了,因为你们家主子在呢,有主子在的地方,狗哪敢叫唤啊。”
她是过了嘴瘾,被吵醒的情绪跟着散去不少,人也精神了些,但那些个被她指着鼻子骂的人,脸被气的都快要绿了。
顾夕朝都已经在脑补他们这群人里面岁数大些的会不会因为她这几句话而背过气去。
上了岁数又地位不低的人,在有了如今的权势之后哪被这么对待过,可偏偏他们在顾夕朝出言不逊之后只能忍着,只因在顾夕朝一边关彬的全不在意。
这一物降一物,一个护着一个,这群人里的老家伙那都是精明的,在意识到关彬是什么态度之后,就算是有胆量和关彬对抗的,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为了顾夕朝这么几句话和关彬杠上又值不值得。
“叔啊,怎么不坐啊?椅子又不是摆设,也不是受不住你的体重,跟个没有什么钉子会扎着你,你怕什么呢?”关彬在顾夕朝冷言冷语过后笑脸相迎,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当然,也只是那几个岁数大的,而不是年纪比那几个略小些的还有更年轻的那些。
他们已经进来一个多小时了,关彬也不是那种做事不周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些,无非是因为顾夕朝看不上他们,给他们个台阶下罢了。
“别说,那椅子腿还有点细,没准真受不住个胖子,一屁股被人坐了之后就直接塌了。”顾夕朝在一人刚要坐下之前,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椅子都是新的,哪就那么容易就坏了,那人明知这些,却还是因为顾夕朝的一句话而留下了潜在的意识,挪了挪身子,只贴了个椅子边坐下,而且还是没敢使全力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