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节
“傻丫头，我爱的是你啊，是你……”话一出口，连冷焰自己也诧异了，他，竟然很自然说出爱她的话？但是，悲痛中的尔鱼根本没听到冷焰的话。
她喃喃自语着，“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在冷焰的怀抱中，她变得脆弱，悲恸之下，她倏地张嘴要咬舌，冷焰眼明手快，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尔鱼用的力道很大，他的唇被咬破了。
“你还有我！”温热的血溢出嘴角，滴在尔鱼的胸口。
这一回，她听清楚了，怔然瞠目看着他，继而眼泪又掉了下来，“不，我什么都没有……我失去了你，现在又失去了你留给我的孩子，冷焰，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连姐姐我也没有保护好。”她的声音充满浓厚的鼻音，泪水依然淌流着。
冷焰弯下身子，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亲吻低呢，“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才短短的一天，她竟憔悴得揪人心扉，教人悲怜疼心。
“我爱你，尔鱼，我爱你！为了我，你一定要重新站起来。”把她抱人怀中，用胸口的温暖抚慰她心中的创伤。
冷焰抱住尔鱼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黎小雀，他的心里说道，“小丫头，为了你，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另一边床上黎小雀的并没有看到冷焰的目光，他不知道抱着她妹妹的人，此刻心里想着她依旧是她。她看着冷焰和妹妹相拥的一幕，欣慰地流出了眼泪，慕世豪也更加抱紧了她。
“姐姐……”尔鱼转过身，看向黎小雀，她的亲姐姐，她们终于相认了，可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小然……”话未出口，黎小雀已经哽咽，“对不起，是姐姐害了你。”
“不，姐姐，你不要这样说，我曾经以为妈妈把我送走，是因为不喜欢我，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知道，原来有人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
“小然……是姐姐不好，当你五岁那年回来看我的时候，我不该发烧的，如果我没有发烧，我一定不会让你走。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我应该尽更大的努力来找你的。”黎小雀心里愧疚难当。
“不，是我有心躲起来，消灭了一切的档案，你怎么会找得到我呢。”
“小然……”
“姐姐，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既然大家都在这，我想说一个秘密。”尔鱼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开始冒汗，冷焰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尔鱼现在的样子，怎么像是……回光返照的感觉，他又怪自己多想了，医生都看过了，只是孩子没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什么秘密？”冷焰问道，现在对于他来说，她的一切都是秘密，因为他从来不曾去了解过她。
“姐夫……”尔鱼朝着慕世豪一笑，以姐夫相称，如此自然，好像她早已经认定他的身份，“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的选妃大会吗？其实，最后被爷爷看中的人……是我，当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小然，你为什么要当慕家的媳妇？’我说，是为了可以离开孤儿院去找我的家人，结果，就是这个答案，他就选了我……我，才是你的内定妻子。”尔鱼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说什么？”慕世豪、冷焰、黎小雀三个人同时问道，这……太让人震惊了。冷焰心里一惊，为什么尔鱼现在要说这个，难道她改变主意要做回慕世豪的未婚妻吗？这个感觉让他觉得心里涌起一股酸味。
“当爷爷派人来接我的时候，当时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的何昀凌把我锁在房间里，自己跟爷爷派来的人走了，还伪造我的笔记给爷爷写了一封信，说我已经找到家人，不需要做慕家的媳妇了。她就代替了我，而我继续留在孤儿院里。”
“……”
“这个该死的何昀凌，小然，姐姐一定帮你修理她！”
“我没有做成你的妻子，却成了你的小姨子。你还记得我那次跟你说的，我们有份无缘吗？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小然，你……才是爷爷选给我的……内定妻子……”慕世豪自己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
“是的，你可以去查，所以，你不必因为跟我姐姐在一起而放弃家族财产，你……要给我姐姐最好的一切，好吗？答应我！”
“你姐姐是我的最爱，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点苦，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我……相信你绝对可以做到。”
慕世豪有力地点头，向两姐妹同时做保证。
“其实，我……我要……感谢她，不然，我怎么会在两个月后遇见你呢……我爱你，冷焰，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抱紧我，好吗？”尔鱼把头转向冷焰，微笑道。
“我也是。”冷焰双手收紧，紧抱着怀里如此瘦小的人，他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愧疚，他想起，她曾经在他身边坐了近十年同性恋，这些日子里，她都是怎样捱过来的呢。真是无法想象，他的心，最柔软的某个部分，突然被怀里坚毅的女人真正的触动了。
突然，尔鱼的身子一软，歪歪地倒在冷焰的怀里。
“尔鱼，你怎么了？”冷焰心里一惊，不，不会的。“尔鱼……”他椅着她的身子。
“小然，小然，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回事，医生……”黎小雀推了慕世豪一把，不顾一切地下了床，她看见妹妹的下半身的床单已经全部被血液浸湿。
慕世豪见状，赶快出去喊医生了，不，千万不要，否则……黎小然，你不能死，不能死。
“姐姐……我好想你。”尔鱼又微弱地睁开了眼睛，黎小雀抓住了她的手，“冷焰，你不用安慰我，不用说爱我，我知道你爱的一直是姐姐，我跟你……太……太相似了。我们是同类，你……”
“不……我爱你，我爱你。”或许在之前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以为自己爱的是黎小雀，为尔鱼流泪只是因为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待她过，说爱她也是一种补偿的心里。但是现在，他真的非常确定了，他爱这个女人，爱这个让人心疼至死的女人。
“不用骗我了……冷焰，此生有你，我……知足了，但愿下半生……。”尔鱼越来越虚弱，连微笑都没有力气了。
“不是的，我真的爱你，刚才你在回忆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全部是我们在孤儿院时一起渡过的那些日子，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弃过，其实，你早就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只是……我该死的没有在意……”
“小然，什么此生下半生，不准你乱说话，我们不是才刚刚相认吗？难道你要离我而去，还有，你练性和惺都没有见到呢。”
“姐姐……”正说着，黎性和黎惺推开门跑了进来，慕世豪在刚送两姐妹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让唐牟用最快的速度将双胞胎接来，现在刚好赶上了。
“性惺，过来，这是小然姐姐，你们的二姐，姐姐常常跟你们提起的。”
“二姐，你怎么了？”双胞胎一见这架势，都吓哭了，对于黎小然，他们并不陌生。
“弟弟……”尔鱼说完，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她想要寻找冷焰的视线，但是，她已经看不见了。“我，好想回家睡觉……”
“尔鱼……我在这里，不要睡觉……千万不要睡觉……”冷焰在尔鱼耳边喊着，他的声音因为惶恐而紧张的哽咽。
“冷焰，答应我，不要再恨你妈妈了，她是爱你的，你也爱他，不要骗自己……”
“好……我答应你。”
“还有……不要找我姐夫的麻烦，不是他的错……”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必须活着……我不能没有你，自从你离开我，我什么时候真正开心过呢……尔鱼，我爱你，我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医生来了……”慕世豪几乎是将医生拎进来的。
“家属先出去……”
“不，我要在她身边！”冷焰和黎小雀同时说道。
“只能留一个人。”
黎小雀看了看冷焰，带着双胞胎和弟弟一起走了出去。
四个人站在外面，慕世豪走近黎小雀，将她抱坐在椅子上，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她其实还很虚弱。他看着她，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存在。他不敢碰她，他深深地知道，如果黎小然不能继续活下去，那么慕子茗就是凶手，而慕子茗是他的姑姑，他……便间接地成了凶手。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时间好难熬。
不知过了过久，手术室的门再次灭了。黎小雀身子一震，挣脱慕世豪的怀抱站了起来，慕世豪扶住了她。
冷焰抱着尔鱼—黎小然从手术室里慢慢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尔鱼的手垂在身体一侧。
她死了，尔鱼死了。
“不……”黎小雀朝尔鱼的方向奔去，但是，还没走两步，就昏倒在地。
“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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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尔鱼死了，我好难过，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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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五千，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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