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问你懂不懂!
人活一世,无非追求四样:事事省心,日日好运,天天快乐,幸福多多。
陆苏安摊上一个将“年”变“天”的长生宝鉴,照个镜子都觉揪心,省心什么的是别想了。
好运这玩意,核弹都没把他炸死,还有比这更好运的吗?
快乐嘛……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与其不快乐过一天,不如算算总共有几天~~。
幸福那家伙,干等是等不来的,需要努力才能换来,就像陆苏安如果没有在收余叨为徒这件事上努力,他就不可能又得功力又得绝技,还要幸福?他的一对腰子都会跟着没了好吧!
余叨这个徒弟也是争气,跳出来便要顾白之赔钱,不正是为他这个老师讨回损失吗?比如绣春刀的断这一大损失,比如弹幕般的撒出去的鱼这又一大损失。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陆苏安满满的幸福感。
为此,他骄傲的站到了余叨的身旁,彰显自身的同时也防止顾白之加害余叨。
顾白之是恪守“镇抚”二字的锦衣卫,不会平白无故的加害谁谁谁,可他一旦认准了谁谁谁是恶徒,镇压起来他是毫不留情。
陆苏安是他眼中的恶徒,还是极恶的邪修;余叨此人,之前离开的民众之一,不属镇压范畴,反过来的,顾白之担心故意站到他的身边的陆苏安拿他当人质。
“得先把那邪修逼开……”
单单逼开是不成的,还得保证余叨不被误伤。
顾白之一番急速思量,向着余叨使个眼色,有所示意的道:“赔钱?可以!不过……你得去确认一下我的流失造成的确切损失,再和我报个数。”
歼星弩射出的陨星箭势不可挡,因而流失也能伤人损物,相应的赔偿就有专业人士依照规章制度查验支付,余叨自然不是专业人士,顾白之那样说的意图是支开他。
“谁管你的流失?我是叫你赔我老师的鱼钱!”
余叨轻哼一语的答案,顾白之听了,怒火滔天!
“你拜了这个掳掠孩童的邪修为师!?”顾白之双目冰冷,声音冰寒:“你好好的守法公民不当,跑去当邪修?!!你该死!!”
顾白之愤怒出手,周身再现青色气旋,此刻的他再出箭,陨星箭上就有箭影加持。
还是陨星箭!却是如同长枪般巨大的陨星箭!且如斯箭影的箭尖箭身皆有若有若无的符文闪烁。
余叨凛然不惧,随即躲到了陆苏安的身后……
“……好徒儿!有我几分风范!”
陆苏安也有愤怒,并非因余叨而起的愤怒,是因顾白之而起的愤怒。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掳掠孩童了?你又从哪儿知道我是邪修的?我今天才到这里诶!用得着一顶一顶的帽子往我头上扣吗?!”
金色气浪疯狂翻涌,震开余叨,凝化大雁。
一只,两只,三四只……七十年功力凝出七只金色大雁,其中最大的那一只赫然是以陆苏安为躯干凝成的!
当他一动,其余六只大雁齐动。
顾白之见此,顿觉头皮发麻。
歼星弩是连发弩,弩装箭匣,一匣五支陨星箭,至此关头,他当即射出箭匣仅剩的一箭,立马换上新的箭匣,爆发全力的连珠空匣!
如此六箭,箭箭都有加持箭影。
六加一得七,七箭对七雁。
陆苏安身动引雁动,齐动的六只后发而先至,率先和陨星箭相遇。
不似方才的一往无前,此时的六只金色大雁振翅之间有身影交错,它们是联合起来的欺负陨星箭,刹那令为“一”那一支陨星箭影崩箭毁。
速度太快,快到让人反应不及,为“一”的陨星箭才毁,为“六”之一的陨星箭又步后尘,众人眼还未眨,六只金色大雁又已撞上后边的连珠五箭。
“轰轰轰轰!”
相撞即是爆炸!是一雁对一箭,以五雁崩换五箭毁,剩着的一雁在此爆炸之中开出一条通道,是为陆苏安这一只特别的金色大雁所开。
顾白之爆发全力的五箭连珠过后,尚有余力,他想用此余力再换一匣和连珠空匣。
他没有机会了,陆苏安也不会给他机会,特殊的那只金色大雁破空而来,带给顾白之死亡的气息与将死的颓然。
余叨急忙道:“老师!不能杀他!”
锦衣卫是官府的编制人员,杀了便是与官府为敌,是会被官府通缉剿杀的。
陆苏安也不想初到异地就沦为被官府针对的杀人要犯,他还要收徒续命乃至收徒长生呢!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就终日逃亡。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见那只金色大雁虽临近就止,没让顾白之步了陨星箭的后尘,却于主动消散前的翅膀一拂而过,以其翅上羽毛是似若利刃般划破了顾白之的飞鱼服,划伤了他的衣下皮肤,真正令他受罪的,其实是顺着伤口钻入他体内的锋锐刀意,它们在他体内窜行,那种感觉于他而言就像有虫子在体内啃噬。
歼星弩?他自然拿不住了,跌落地上沦为又一件掉落物品。
“我滴糖酿!这不对呀!他……他他不是凡人吗?”
真当陆苏安的魅力过人?想多了!因此所谓的动手动脚和暗送秋波,实际上是境界查探的两种方式——糙汉子使的武修方式,兽耳阿婆用的玄修方式。
查探结果,两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入一气之境的凡人”。
“我受到了欺骗,他骗我!”
糙汉子感情细腻,泪下潸然。
“祝莫忧!少在这里装腔!”老张叔一肘击砸他身上,问道:“小叨这孩子既然有心情找人赔钱,想来我女儿没事吧?”
“阿喵没事,可是小叨有事……”祝莫忧将余叨受伤的事情一说,复压低声音的道:“阿豹,晚上我们出去一趟如何?”
显然的,偷袭余叨之人,祝莫忧有了怀疑的对象。
老张叔连忙摇头:“不去!我是守法公民!”
“守法公民?呵!”祝莫忧瞥了瞥他的双手,撇了撇嘴道:“你刚刚用了电浆炮吧?别告诉我你是拿电浆炮闹着玩。”
陆苏安何尝有闹着玩的意思?他拿着涌显金雾的破剑比着顾白之的脖子,义正言辞。
“首先,我不是邪修,是长生……不对!是宝镜门的掌门人!你再说我是邪修,我宝镜门上上下下跟你急!”
“其次,我先前才到这里,那边的大坑就是证据,掳掠孩子的事就和我没有关系!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
“最后,就像我新收的徒儿说的,你得赔钱!”
陆苏安说得有理有据,顾白之不敢动,也不相信,他忍着体内的虫噬般的痛苦,嘲讽道:“你若不是邪修,为何以棺材作为藏身之处?”
“那是冰箱!冰箱懂不懂!”陆苏安反手就是一巴掌,“那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是爸妈给我买的动画周边,你再说它是棺材,我抽不死你!”
顾白之被抽倒了,又添新伤又增新痛,他也由此细想种种,因之觉得这次真怕是搞错了人,可他仍有疑问:“那你为何无故打伤那个少女?”
余叨上场了。
“我老师那是救人误伤!”余叨转过身,露出背上的伤,说道:“如果老师他不救我,我已经死了。”
焦糊的伤口还没经过处理,稍有经验的人都能辨认出那是新伤。
老张叔冲过来一看,满脸心疼之余,咬牙说道:“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也看在阿喵没事的份上,他打阿喵的事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
顾白之有些无措,在他的字典里,无论是人是妖、是凡是修,只要遵纪守法都是合法民众,陆苏安虽说是初到此地,一没登记二没领证,可他非但没有犯法,反是救了一人,即便当中有误伤他人的不当,他也符合合法民众的标准。
顾白之却盯着这样一个合法民众进行攻击,违背镇抚司的准则的同时,恐怕已将真正掳掠孩童的邪修给惊动了。
近来的孩童失踪案,余叨也知道一些,他也就不会把办此案件的顾白之做过多的压榨,主要还是顾白之现在够惨,再过分压榨,余叨怕把他压死在这。
“本来呢,这些鱼都是罕见鱼种,但看在你午饭时间都还在办案的份上,这些鱼我就按普通鱼种和你算钱。”
顾白之没心思和余叨算钱,余叨差点死了的事,他会通知同僚来做处理,现在的他得去找都有可能被惊动了的那个真正的邪修,不敢再在浪费分毫的时间,他摸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又拿出疗伤丹药吃下并递了两枚给余叨,这才艰难起身。
拾起歼星弩,捡回电浆炮,顾白之火急火燎却又歪歪斜斜的跑步离去。
余叨没有拦他,即使他留下的钱不怎么够,等他的背影消失,余叨看向满地的鱼块两眼放光。
“叫人!叫大家带上装鱼的家伙!我请街坊吃鱼!”
祝莫忧去叫人和拿装鱼家伙了,老张叔去看女儿和叫人了,留下了陆苏安和余叨再来老眼对小眼。
这次是陆苏安当先破功。
“自我介绍一下,你老师我姓陆名苏安,上头有个师父,这些鱼就是我那师父准备的。”
“然后……”
“然后该你自我介绍了啊!”
“……”余叨白眼直翻:“这些鱼你不收钱?”
钱是好东西,可除开钱,而今有个事更值得在意,这也是他没捡掉落物品且任由顾白之带着它离去的原因。
“你有仇家吗?或者……”陆苏安的声音低沉:“你有没有怀疑过你那位老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