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汐眉头深皱,向幻樱使了个眼神。
幻樱会意,一瞬窜到刘远行面前,抓住刘远行的手,“咔嚓”一声,随着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刘远行的那手竟被幻樱生生扭脱臼。
四周的吵闹声瞬间寂静,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京基知府的儿子出手?
刘远行平日里横行惯了,哪里想到就今日碰到这么个狠角色。拖着脱臼的手臂退后几步,冷汗涔涔地盯着幻樱,咬牙怒骂道:“哪里来的小娘皮,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又转头朝自己的那四个愣住的家娥道:“几个蠢货,眼瞎了不成9不给我把这娘们往死里打!”
四人迅速朝幻樱围了过来,一个个张牙舞爪,花拳绣腿耍的是有模有样,吓唬吓唬一般小老百姓还可,遇上幻樱这样的高手,只能自求多福了。
幻樱眼神冰冷,站在原地不动,伸手连抓两条手臂,腰眼用力,竟生生将他们抓起,往一旁酒肆扔去。
酒肆前堆放的酒缸应声而裂,浓烈的酒香四下散开,只把老板心疼的直流泪,又奈何外头闹得凶,不敢出来。
两个家丁倒在废墟上,哼哼两声,便再没有动静。
而趁着幻樱动手的空档,李汐与新衣已经将一男一女扶了起来,见他们伤的实在太重,若不及时送医,即便命保了下来,也是个残的。
二人对京基又不熟悉,新衣灵机一动,拿了把散银子,找了个脚力将二人就近送医。末了还露出藏在袖中的一截匕首,以示警告。
二人视线再转回场中,正看到幻樱抬腿踢开两条木棍,一个扫堂腿将二人扳倒在地。
两条木根正好落在二人耳边,吓得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那刘远行本就是欺软怕硬,见遇到了高手,哪里还顾得什么女子,慌忙转身逃命。
他两条肥腿拔得快,幻樱却比他更快,眨眼间人已经他跟前,伸手拎了衣领子,直接扔到李汐脚下。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人,惹了我,小心你的狗命。”那刘远行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褥,虽然痛的龇牙咧嘴,气焰还没下去,盯着李汐狠笑。
就在刚才,他已经命人回府报信去了,这三人也就还能嚣张一时。
李汐环顾一下四周,刚才的打斗,民众竟然还未散去,一个个恐惧着各处躲去,却又忍不住探个头来看,眼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
看来,这刘远行在京基但真是恶贯满盈。
自己身在宫中,听得百官称赞,心中虽有疑虑,到底被一丝虚荣蒙蔽。若非此次离宫,怎么知道,天子脚下,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李汐心中更多是自责,怒火去了大半,示意正要动手的幻樱住手,厌恶地看着刘远行。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视人命如儿戏,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似是听到了好笑之语,刘远行轻蔑的呸了一声,“王法是个什么东西?要说王法,本公子就是王法。”
他瘫在地上,撇头看着李汐冷笑,“先皇老糊涂,把国家交给一个傻子和娘们,还谈什么王法。”
这话才出,一直静静站在李汐身边的新衣面罩寒霜,疾步上前,一脚将刘远行踢了出去。不等他身形停下,又冲了上前将他拎起,正要扔出,忽听得李汐叫她住手。
“公子,这人胆敢侮辱圣上和公主,即便杀了也不为过。”新衣愤愤不平,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侮辱公主。
李汐淡淡说道:“她侮辱皇室,即便满门抄斩也不为过,但你当街杀人,也是要偿命的。”
新衣这才将刘远行放下。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句话,你们刘家将遭受灭顶之灾。”李汐缓缓走到刘远行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儿子都敢口出狂言,可见这京基的治安,得好好抓抓了。
“本公子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这炎夏变成了女人的天下,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吗?”刘远行刚才也是逞口舌的,反应过来也是后悔,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服软。
又更想着自己已经回府叫人,又仗着自己身后有人撑腰,更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
“炎夏言论自由,自然能说实话。”四周民众已经四下散开,李汐冷冷一笑,“前提是你知道什么叫实话。”
李汐说着,便招呼新衣二人离开。
新衣不忿道:“公子,就这样放过他吗?”
李汐低声说道:“我身份不便,老爷子上次欠我那么大一个情,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吧。”
新衣嘿嘿一笑,她和凤铭也算是有点交情,稍稍嘱咐,想来那位老顽童会把这小子照顾的很好。
三人正欲离去,听得身后马蹄声传来,两个丫头立即上前护着李汐,见一人一马疾驰而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公主,你退后。”眼看着避无可避,幻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马敢靠近,就立即拗断她的脖子。
话音才落,那马上的人一拉缰绳,一声嘶鸣,那匹骏马竟然扬蹄从三人头上掠过,停在刘远行跟前。
跃马跨人,先不说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这可是极其侮辱人的事。
“放肆!”新衣怒喝一声,才下的怒火又蹭蹭蹭往上窜。
李汐示意她不要冲动,冷眼打量端坐马上的人。
一身黑色长袍,光滑的面料剪裁得体,衬得人器宇轩昂。袖口与下摆都锈了火红的绣样,隔得远,有些看不清。
令李汐在意的,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冷漠的近乎无情,眼神也多是不屑。
那人翻身下马,却是去扶刘远行,三两下将他胳膊接上,便让他离开了。
做完这些,他才将视线转向李汐三人,“他不过说了实话,何必出手伤人。”
“实话?”李汐冷着眸打量他,“公子所谓的实话,是说先皇糊涂,还是说国家由女子当政,就没了王法?”
凤尘微愣,他倒不是这个意思,“纵观古今,从未有女子当权,当今公主和先皇既然敢行天下人之先,自然要做好被人说道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