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定计

    自总理府走出来，田襄还是体会到了祖父田安对自己最深切的期望。他虽然当时对自己帮助杰王赢取储君之位有很大的意见，还曾经放言田家绝不会给予自己任何的帮助。结果出乎田襄的意料，到了最关键的时期，田安还是义无反顾的帮衬着田襄。

    田襄独自一人走到聚才居中，立刻吩咐张猛安排几个人前去邀请杰王曹伟，不要让别人发现。

    田襄在聚才居等了许久，曹伟才姗姗来迟。一进门曹伟就问道：“怎么这次邀我前来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此时风声太紧，邀请师兄你前来需要隐秘，所以就换了几波人。”

    曹伟听了田襄的话，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乐游，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今天宸王邀我前去过府一叙。”

    “什么？！”曹伟惊得立刻站了起来，“老八找你了？为了什么事情？没有为难你吧！”

    田襄斜了曹伟一眼，对他这种大惊小怪的态度很是不满：“师兄，淡定、淡定。也没有别的事情，怕是宸王要对太子动手了。我这次过去就是给他提供了一两个线索，等他查证好了之后，怕是就要动手了！”

    曹伟知道了这个消息，反而没有特别的吃惊：“现在动手怕是会容于父皇，我那精明的八哥不会那么傻吧。”

    “傻不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宸王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动手，怕是以后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咱们也得准备后一步计划了，这就是我找你前来的目的。”

    曹伟白了田襄一眼：“你可是把我想起来了，不是做计划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嘛，这次叫我前来如何？”

    田襄笑了笑说道：“本来是有计划的，不过既然知道了宸王殿下准备动手的打算，咱们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了。主要是我害怕宸王调查的不够充分，反而会被太子反击，所以咱们必要的时候必须帮帮宸王殿下。”

    曹伟疑惑了看了一眼田襄，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咱们怎么帮助老八？”

    “这不得借助师兄你那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了嘛。师兄，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你真的以为佛居寺的事情已经从陛下心中淡去了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定没有！这根刺已经深深的扎进了陛下的心中，一日不解决，陛下绝对寝食难安！但是宸王在宁州根本没有办法找出来决定性的证据，因为这份证据在我的手上！”

    曹伟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田襄：“乐游，你不会早就准备用佛居寺的事件来扳倒太子吧？居然隐忍至今？”

    田襄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田明替我而死的时候我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帮田明报仇雪恨！太子屡次想要致我于死地，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次正好一石二鸟！”

    曹伟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问道：“什么样的证据让你这样的肯定？”

    田襄嘴角露出冷冽的笑意说道：“人证李曲，当年万户县发生唐家谋逆事件的时候，万户县县丞李曲光明正大的背叛了我，让我身陷险地。很可惜这个人并没有死，让我囚禁于宁州聚才居之中，等到关键的时刻准备派上用场。物证有二，其一是我在唐雄身上居然搜到太子的印信，上面还有太子的印章，内容就是务必将我离不开万户县。其二是当时我派遣宁州通判钱飞前去佛居寺遗址，虽然里面只剩下断壁残垣，可还是让钱飞找到了内里一座黑色佛塔的残骸。这份残骸恰恰就是模仿怀缘寺怀缘塔修建的。够了吗？”

    “那我要怎么办？”

    田襄看到曹伟不想之前那般犹豫，知道他已经彻底下定决心想要争夺储君之位，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咱们先要等候宸王发起攻势，如若宸王攻势顺利，想必不用咱们出手这样是最好的。若是法家群臣顶住了宸王的进攻，那咱们就帮助宸王一臂之力。首先师兄需要再次巡游京师，就借儒法士子冲突来安定京师。我会将李曲交给你，你只需要带进京兆府就好了。”

    “这个李曲靠得住吗？”

    “当然，录完口供之后，在押往京兆府大牢的时候，就会被一波亡命之徒截杀于路上。死人永远是最可靠的，不是吗？”

    曹伟点点头：“果然一石二鸟，一来李曲的口供已经录完；二来再次勾起父皇关于死士的糟糕记忆。这样一来，加上宸王的攻势，想必太子一定会焦头烂额的。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宸王隐忍下去没有如咱们预想的那样，又该如何？”

    “因势利导，逼迫宸王率先动手！”

    “如何因势利导？”

    田襄开口给曹伟解释了起来：“太子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儒家的对立面，儒家群臣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储君的位置已经不是太子的护身符，儒家会在太子身上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打击太子的威信，让法家的声势随着太子威信的降低来缓缓下降。这个时候其实就是对太子发动攻势的最好机会，宸王一定不会错过的。如果他没有这么做，那我就会暗中鼓动大理寺寺卿孙促，让他来促成这个事情，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等你走到京师偏远的地方，我会在长安放出风声，说是杰王殿下抓获了装死躲过一劫的唐家谋逆主犯之一的李曲。太子这个性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定会安排人马前去查探。那么就会有新的风声传到宸王的耳朵里面，当这样完美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我相信宸王殿下的判断会是怎么样的。”

    田襄的一篇长篇大论彻底说服了曹伟，曹伟站了起来，锤了田襄胸口一拳：“果然厉害，这次就不夸奖你了。咱们准备什么时间动手？”

    田襄想了想：“先让儒法冲突发酵一段时间，咱们就定在十五日后，腊月二十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