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村长的决定

    石林醒过来已经是10天后的事了，因为怪兽震天动地的吼声，惊动了庄里的村民，大家临时组成民兵队，向声音处寻来，当到达现场的时候便看到了死去多时的怪兽和昏迷不醒的石林。

    二话不说，三叔背起石林带上他那把刀，叫人把怪兽尸体收拾收拾，就先跑回了村子。

    “感觉怎么样”

    石林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三叔，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到“三叔，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家伙也太猛了，一下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树林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呵呵，你小子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当时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浑身冻的就像个冰疙瘩，要不是还有心跳，真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三叔边说边抽出个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在打了个嗝后，继续说着“你杀死的那只不是普通的动物，已经属于魔兽的范围了，那是一头已经被奇石腐蚀的虎狼兽，原本他们的领地离我们很远很远，不应该在附近出没才对，现在突然跑出这么一只来，显然不正常，具体的原因村长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有你对付的那只在和你大战之前就已经受了伤，或许是在附近疗伤，闻到了你的气味，以为你是来杀它的，所以就和你拼起命来，不然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你了”

    这话可把石林刺激的够呛，一直不住的翻着白眼“三叔，我都伤成这熊样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还说风凉话。还有我饿了，给来点吃的吧！”

    这句话一说，好悬没把三叔胡子气上了天“你小子属猪的啊，一睁眼就知道吃，老子这几年让你吃的连酒都快戒了，天天醒来就是做饭！做饭！做饭！今天要饭没有要命也不给，真饿了的话，吃这个吧！”

    说着，把一碗还翻着气泡的绿油油的汤给端了上来，那刺鼻的气味让石林一直纳闷三叔刚才把它放哪了，自己一直没闻着。

    “我说，三叔，您这不会是毒药吧？你瞧这还冒着泡呢９有这肉，这骨头，确定是给人吃的？”

    石林斜着眼看着三叔，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好像在说我别没死在魔兽的嘴下，却反而死在你的碗里。

    三叔一看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准没安什么好心，随即没好气的回答“废话，不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这可是用你杀死的那只怪物身上的骨头，再加上我特制的作料，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熬制而成，不仅无色无味喝起来味道还很好喝。”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耳熟，感觉从哪听过。。。。。还有这玩意你熬了四十九天，我他娘一共才昏了几天，三叔你好不靠谱啊！”

    被这小屁孩一激，三叔老脸不禁一红“咳咳！行了，小孝家哪那么多问题，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让你喝你就喝，死了算我的，在你身体好以前只有这个吃的，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顺便说一句，这玩意得趁热喝，不然凉了就真成毒药了，哈哈哈！！！”说完，三叔大笑着出了屋子。

    看着走出去的三叔，又看了看那翻着气泡的汤，石林嘀咕着“也不知道今天他高兴个什么劲儿，看我浑身裹的像个木乃伊一样他这么开心吗？”

    其实石林有所不知，真正让三叔开心的事是他终于醒了，这几天他心里一直牵挂着，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却是自己养的，在心里早就把石林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现在看他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不高兴才怪。只是当三叔将目光望向远方的森林时，愁容又爬上了他的额头，他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石林醒过来之后的第七天，派出去探查情况的民兵小队终于回到了村子，人是平安回来了，可是带回的消息却是相当糟糕。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先听听老四他们怎么说，我们再做讨论，这么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在民兵回归的当天，所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到了村长家，商量着下步该怎么办，毕竟在树林里发现了魔兽，说明居住区随时都有被怪兽袭击的可能，一旦进犯后果不堪设想。而其他进不了屋的也在外面站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次带队的民兵叫做宋慈，是一名猎户，家中行四，所以大家伙儿也叫他四哥或者老四。人长的又高又壮，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副黑黑的脸庞，因为常年拿刀的缘故手上留有厚厚的老茧，虎背熊腰没有一处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平时以贩卖动物的皮毛和骨骼为生，所以这次当仁不让的成为进山的民兵队长，而他凭借着多年的打猎经验做出的判断可信度非常高。

    老四站直了身体，破锣一般的嗓子说道“因为大雪封山的原故，我们没有太往深处走，即便这样，在外围还是发现了虎狼兽活动的痕迹，而且从迹象上看数量怕是不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它们在冰天雪地这么寒冷的季节，往人类居住的地方活动，正常来说我们与魔兽居住的地方距离相当的远。它们能跑到这里来，说明已经走了很久，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其他魔兽，现在还判断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现在应该非常的饿，毕竟冬天食物非常的匮乏，不排除向村子发动袭击的可能。”

    老四说完之后，村长向其他民兵看了一眼，他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可队长的说法。

    当得到民兵们肯定的答复以后，人群中随即炸了锅，议论纷纷。有主张向大城市逃跑的，有建议留下来和魔兽拼命的，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村长这时候也和几个老家伙碰了下头，他们也有很多人认为现在撤离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对于魔兽的厉害程度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而这个时候，因为给石林换药而迟到的三叔，刚踏进屋中，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长一看他来了，赶紧说到“三儿，石林的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也没顾的上去看他。这不，民兵队刚回来，正在讨论下步打算，我们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三叔慢悠悠的走到四方桌前，一屁股坐到面前的椅子上，随后不紧不慢的抽出自己的烟袋，深深的吸了一口，全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三叔的回话，就连屋外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就在大家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三叔终于抽完了他的烟，在脚底上把烟磕灭，往腰上一别。慢慢的说道“大家先别慌，不就是个虎狼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石林一个7岁的小屁孩都能单独杀死一头，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成年人还搞不定吗？如果真那样的话，也太让人瞧不起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基本搞清楚了状况，也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有主张撤退的，也有建议就地抵抗的，但是在说这些话以前，我想请你们看看外面。”说罢，三叔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把推开了禁闭的房门，冷冽的寒风瞬间刮进了屋中，年纪大些的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屋外到处都是一个个冻的面红耳赤不停跺着脚的村民。

    三叔大声说“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天，大雪封山几十里，别说到最近的城镇了，怕是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魔兽追上，别忘记这不是平时，我们要是撤离，不仅要带上足够的粮食衣物还要赶着成群的牛羊牲畜，老人和孩子能不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挺过来，谁都不好说，外面的雪都到了膝盖，在这种天气撤离简直就是找死。我们村离最近的城镇差不多有将近10天的路程，然而在这么厚的雪地行走，时间怕是要多出一倍不止，这中间被袭击的可能性相当大，而且一旦遭受袭击都无法组织出像样的防御来，在没有坚固的围墙下，直接面对野兽的攻击，不用怀疑死伤是肯定的。所以我的建议是。。。。”

    三叔说到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马上派人去最近的镇上求援，不管来不来的及都是一个生的希望，同时在村子四周紧急加固围栏，发动所有人员，能多坚固就多坚固，魔兽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普通的栅栏在他们面前就是个牙签，他们拿来剔牙都会嫌不够硬。另外在从树林到村庄的这条路上大量的挖掘陷阱，不仅要深而且下面放满地桩，就算对他们造不成伤害，也要起到延缓和威吓的作用。还有，从现在开始村里青壮年全部集合，分成4队，昼夜不间断巡逻，老人妇女和孩子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武器弓箭都交给他们打理，进山的民兵队还要继续巡逻，你们的任务就是持续关注魔兽的动向，最好能确定他们的数量和行进路线，做好预警。总之一句话，我们依托围栏和魔兽抗争到底，同时等待镇上的援兵，如果一切顺利，镇上的援兵差不多1个月左右就能到达，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危机自然就会解除，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毕竟在这种天气下，成年人还好说，老人和孩子就算走也要这么多时间，与其冒这个险，不如固守待援！”

    三叔说完以后，继续坐回椅子上抽他的烟，屋外寒冷的空气和屋内暖和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三叔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坚守村庄一样也会有损伤，只要魔兽袭击村庄不可能没有伤亡，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才有主张逃跑的，早走说不定生的几率还大些。

    屋里柴火烧出的噼啪声不绝于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村长这个时候压力可想而知，他下一步的决定将影响着村庄以后的未来，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后果不堪设想。老村长站起来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他今年已经70岁了，在这个医学还不发达的世界，这个年纪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高龄了，满头的白发不仅带给了他丰富的经验，同时也夺走了他美好的青春，从40岁接任村长以来，一步一步带领大家度过了无数个危险。这一次他坚信一样能化险为夷。

    老村长突的停下脚步，挺起了有些驼背的脊梁，只有1米6几的身高这个时候宛如擎天的巨人一般高大伟岸，双眼夺目的神采让人不由得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他，一样的顶天立地。

    老村长用听起来沙哑的嗓音高声的喊到“所有村民们听好了，有没来的一会也互相通知一声，从这一刻起，全村所有人做好应战魔兽的准备。我知道有些人会有自己的意见，但是我希望在生死存亡的时候都把个人的心思放一放，以大局为重，只有大家拧成一股绳，我们才能挺过这次的难关。巡山小队继续你们的巡逻任，在注意安全的同时时刻观察魔兽的动向，务必做好预警。还有各家的爷们们别整天在家抱媳妇了，都给我进山砍树去，加固围栏，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也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工作，去城镇求援的人员一会我也会安排，具体内容照三儿说的做，以往那么艰难困苦的时候我们都挺了过来，这次也不例外，希望大家能端正态度，统一思想，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能来几只小猫小狗就吓的我们屁滚尿流，凤栖村的人干不出那么丢人的事。是爷们的就拿起手里的武器和那帮畜生死磕到底，看看是他们的牙尖，还是我们手中的武器锋利。当然如果有人非要走我也不拦着，毕竟人各有志，希望不管是留下来的还是走的都能够好好活下来，平平安安！”

    说完这些老村长转过身去，不再看眼前的村民，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放弃，可是当看到满屋百姓期盼的目光，他怎么也做不出撤离的决定，就像他说的，这里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舍不得，故土难离，只有真正面对选择的时候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三叔看了看村长，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去准备吧。当屋里只有他俩的时候，三叔过来安慰到“李叔，决定没有对错，不管走还是留，你的选择都是正确的，走有走的希望留有留的道理，现在还说不准魔兽到底来不来，我们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就算是来我们做了能做的，村民们也看在眼里，没人会怪你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安排人员落实工作，别太有压力了。”说完三叔也走出了屋子，只留下老村长一个人，在70岁的高领还要面对如此危机，压力可想而知，原本在过几年他就要在村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安心养老，工作将交给更有精力的人去担当，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出这么档子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村长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自嘲的说道“哎！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