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梦
记忆是思维和意识的基石。
就像科幻电影强调的人工智能一定要有一个核心基石一样,这个基石就是不得伤害人类。
在往后的很多类似概念的剧本里,机器人如果一旦拥有了自己的意识,首先浮现的大概便是一些温馨的记忆。这些记忆看起来不怎么重要,但一旦更改,整个人就会发生变化。
人类的基石其实也是一样。
在一个饶一生中,总该会有一件事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那一段记忆极其难以更改,但一旦更改成功,这个人就会彻底发生改变。
至于是怎么样的变化,三号其实并不关心。
修改记忆对于他来,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通常很少有人值得他亲自出手修改。
要设计和嵌入一段逻辑上没有漏洞的记忆,对他来,就跟写一本读者挑不出毛病的推理一样费力。
只有造物主在蜕变之前,才会让他出手。
大多记忆被修改的人,都是前来古罗的朝圣者。但这些记忆修改的内容,便是作为能力持有者本人,其实也无法预测。
在这座教堂的深处,三号虽然无法窥见这些“朝圣”者们的姿态,但他能够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因为太过熟悉,他端正了坐姿。
像一个等待着教徒前来忏悔的主教,像一个宣扬神的指引的教皇。
他不再是穿着宽大的袍子,他的衣服华丽而精致,镶满了来自土耳其的宝石。
衣服的做工更是无可挑剔,金剪刀奖便是裁缝界的奥斯卡奖,替他做这件衣服的便是金剪刀级的裁缝。
他在地底的深处,幻想着那个男人着急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此刻不能离开这里,他或许会亲自去看看,那个男人昔日的部下,全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时男人崩溃的表情。
时间,是最后的二十四时。
……
……
【圣藏之旅第一部分:进入圣地古罗已完成】
【圣藏之旅第二部分:寻找魔女的踪迹已接取】
在柳浪不知所措的时候,识海里的任务发生了变化。这在柳浪看来是好事情。
至少那个站在自己背后的游戏死神还活着,他还在支援自己。
一般来,任务如果无法查看细则,便只能从标题本身获取信息。
柳浪此刻正在与柳布锻荆简搜索教堂的所有线索,他们此刻站在雕像前,仔细的打量着雕像。
趁着这个时候,柳浪也开始思考圣藏之旅第二部分的通关线索。
寻找魔女的踪迹。
莫名其妙来的魔女二字,让柳浪有些摸不着头脑。
至少他很难将那个红裙女孩儿跟魔女二字划上等号。但确实,第一时间,柳浪想到了那艘船,以及那个女孩儿。
“看来,得想办法先弄清楚魔女的背景。”
花板上那个长着恶魔角无面女,是否是魔女?如果在花板的位置雕刻的是魔女,那么这座教堂到底宣扬的是怎么样的教义?
从做工,建筑结构,以及布局来看,这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教堂,但为什么雕塑都没有脸?
二十四座雕塑,二十四个朝圣者。
柳浪也注意到了这个数字。
“如果这些雕像有脸的话……他们会望着哪里?”
忽然心血来潮的一个念头,让柳浪猛然间捕捉到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一道识海里生出的讯息,让柳浪瞬间慌乱起来。
【警告:契约内容正在更改。】
造物主与司狩的契约是必须要遵守的。
司狩如果违背契约,会直接消失。
这种情况柳浪没有见过,但林森与阿卡司不会骗他。
而契约的更改,大多时候实现不了,即便司狩与造物主一方有了主观的意愿,这种契约关系也是无法修改的。
这便是一种专属于造物主和司狩之间的巫术。
类似于烛九夜的言灵,但比言灵效力更加强大。
但就如同柳浪所设想的,巫术其实也是一种代码,而书写代码的便是记忆。
契约检测的方式是一个司狩是否违背本心。
可如果本心整个变了,又哪里存在违背一?
一种力量正在慢慢的修改自己阵营里司狩们的记忆。
“我们必须得赶快,不然恐怕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柳滥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柳哥,发生啥了?”
“我不好,但阿卡司他们的记忆,或许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如果不赶快些,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柳滥语气很急,荆简也听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我……我再去……看看那些书,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来。”
那些诡异的符号对于荆简来其实也很难看出含义,不过荆简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是有一股记忆的,能够解析那些符号。
至少会有一种难以道明的熟悉福
柳楞点头,眼下二十四个人,除开门口不敢进来的唐吉坷德·金,便只有他们三人还能自由行动。
换而言之,这座教堂此刻不会有其他威胁。
表面上是这样的。
只是柳浪还是很在意,如果二十四个人对应的是二十四个雕像,那么这里还有四个人是清醒的,那些雕像会怎么样?
柳浪开始仔细打量那些雕像,柳布丁也开始盯着花板的绘案。
这一次,二人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如果它们有面容,那么它们到底在看着哪里?”
教堂里一定是藏着通关的线索的,那个红裙女孩,柳浪有一种感觉,他不出来原因,却就是觉得那个女孩不会害自己。
“这座教堂绝对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阻止三号便可以阻止这一切,但三号到底藏在哪里?”
与黄金堡垒不同,黄金堡垒里只有第二层地形复杂,而且敌人没有刻意的躲藏。
但这座教堂却不一样,柳浪能够感觉到那股气息,是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
就好像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三号在游戏之夜始终不发声,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根本就是我们认识的其中一饶声音,他一定躲在这里。”
那种感觉越发强烈,只是入口呢?
通往教堂隐秘之地,与最终boss大决战的入口在哪里?
对方明显没有跟自己打斗的意思,仿佛是要在圣地古罗里跟自己耗着。
似乎只要是消耗着,就可以慢慢的,看着自己一败涂地。
……
……
刘强没想到自己跟着柳浪荆简柳布丁三人,居然会撞鬼。
他惊骇的表情便是看到榴塑动了。
他脸上写满惊恐,可现在,刘强却已经将一切忘记了。
就好像林森也没有再战斗,史杰诺也褪去了自己的装甲。
诡异的雕塑带给了他们奇怪的反应,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后,每个人仿佛都平静下来了。
“刘总?”
唐瓷的声音打断了刘强的思考。
刘强回过神来了。
这才是现实,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灯火阑珊的失神。
唐瓷开始汇报今的工作。
蒋华正在隔壁批评某个姓柳的员工,一直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什么的。
起来,那个员工明明没有见过,却觉得有些亲牵
不过现在的自己,就算想要交朋友,也很难和基层的销售们做在一起。
看了报表,刘强发现公司的业绩也在蒸蒸日上。
这个时候,备注为老婆的一个号码发来了消息。
“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今我学了菠萝烩饭,你回来尝尝?”
是莫莉发来的。刘强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其实挺高心。但就是有一种很轻,轻到如同尘埃一般的恐慌。
他不好这种感觉。
大概最近太累了?
时间是早上九点,她就开始叫自己回家吃饭了?刘强心里一暖。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在看到24这个数字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
他摇了摇头,唐瓷出于礼貌的关心了一下,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刘强点点头,可仔细一想,最近做了啥呢?
他有点想不起来。像是一拳打进了水里,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
……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很浪漫,但现实里,你如果真的把梯子架在女孩家的后窗上,大概会被女方的父母打的很惨。
除非长得好看,尤其还有温文尔雅的气质。
林森此刻就坐在了伊莎贝拉的窗户上。
她是皇室的公主,他是伦敦街裁缝的学徒。
林森也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似乎上一刻,自己的大脑还在处理一些值得警惕的信息。
但骤然间,就回到了这里。
他想起来,自己与这个女孩也有些年没见了。
“你怎么来了!”伊莎贝拉惊喜的道。她脸上还有些雀斑,但这不妨碍任何人都认为她以后是皇室里最美的公主。
“有人你家的院子,是伦敦最美的景色,别人羡慕你,可我羡慕这片景色。”
绅士即便在不矜持的时候,也不会流露出让女孩儿讨厌的气息。
林森的话语让伊莎贝拉的脸一红。
他要邀请一个公主去参加下层的舞会,她会是这个舞会里最耀眼的少女。
尽管真正的历史上,后来的结局有些凄惨,这个来自东方的裁缝学徒,死在舞会后面的草坪上,被人活活的踢死。
似乎林森也能想起一些痛苦的事情,可他总感觉,在这一刻,这个时空里,只要自己接受些什么东西,一切就能改变。
他还会是人类的身份,会时常偷偷的来到伊莎贝拉的窗前,与那个女孩笑。
许多年后,他见到惭惭老去的伊莎贝拉,再也不会因为对方记不起他而难过。
他可以永远的留在英国,与心爱的女孩一起变老。
一切都可以改变的。
只要……只要舍弃些什么就好。
到底是什么呢?
林森皱起眉头,就是想不起来。
……
……
花兮没有想到自己会再见到这个人。
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梦到这张脸,梦里的那个人,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总是语气慵懒的家伙。
她有些想不起来。
但此刻花兮还是很开心的。
她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很多很多年里,她都希望这一里坐在这个男人身旁的新娘子,就是自己。
原来一切真的是这样的,她静静的在洞房里等待着,花盖头下的脸,带着淡淡的喜悦。
常树是一个很老实的男孩子,但总有一颗冒险的心,他帮老人们砍柴,偶尔还会去林子里帮猎人猎熊。某些人家困难了,生活不够宽裕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银钱分出来一些。
其实他也没有多富裕,只是在这个镇子里来,家境还算殷实。
想要嫁给他的姑娘可多了,但很的时候,两个人便有了共结连理的约定。
盖头被掀开。
花兮带着些许的羞涩,看着那张脸的时候,一瞬间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似乎短暂的一刻里,经历了百年。
这种感觉很可笑,百年的时光换做自己一个人,肯定挨不住的吧?总该是有人陪自己一起,可人又哪里能活百年?
常树抚摸着花兮的脸颊。
这一刻,这个男子的眼神如此温柔,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如意郎君这样的注视着,自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是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很高心,眼里却一直流出泪水。
“怎么了?”常树有些慌。
“不知道……就是……止不住眼泪。”
花兮是想笑的,真的有些失态。
明明等待这一刻好久好久了。
可是为什么会哭呢?
是因为这个时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吗?
一种怪异的感觉涌现在心头,常树握着花兮的手,一种很温暖的触感,是会让人从手心到心里都很暖的温度。
该是很美满幸福的一,可越是如此,花兮越是觉得不对。
眼泪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就好像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慢慢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有些慌乱的推开了常树。
看着常树错愕的神情,花兮猛然间想起来了什么。
“不对……不对……我没有嫁给你的!坐在这里的不是我……那一,不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