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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2章 真沉

    每当白玉夹到好菜时,黑须眉头就会打结,白玉一见就会将菜夹到黑须碗里,然后黑须眉梢含笑,为显礼尚往来,挑了她不爱吃的菜夹给白玉,白玉懂她的心思,笑的窝心。

    一旁司寇奇略视而不见,两人间那种莫逆于心,只稍一个眼神便能知彼此心意的默契让他既羡又妒,相较于自己,即便府中宾客满座,却无一人是知音,良辰美景无人相伴,花好月圆无人共享,他的知己,在哪?

    眼波流转间净是那饶一颦一笑,他竟然萌生出将之占为己有的冲动。

    忽的,黑须双目圆睁,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胸口,正茫然失措间白玉将盛米饭的桶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来,当即将先前吃的吐了个干净。

    皇驾之中,司寇鸿轩反复呤着‘曾阿牛’三个字,有时的咬牙切齿,有时却又念的意味深长,‘曾阿牛’是想他就是‘曾经的阿略’么,那个六岁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寸步不离的屁阿略,那个老是口齿还有些不清,却总喜欢前一句‘轩哥哥’后一句‘等等我’的混蛋子,早随着岁月的流逝,深埋进记忆深处,再不去挖掘半分。

    “皇上不要奴婢们跟着,只在御花园走走。”宫人回禀道,本来应该有很多敬语尊称,可叶蓉儿嫌麻烦,想想如果在战场上,士兵每报告一件事前面都要加一连串的敬语,那得多耽误事,所以她便规定宫人回话时像‘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种罗嗦的言语通通去掉,直接正事儿。

    叶蓉儿听后忙扯了一件雪白的狐毛大氅披在身上,等不及梳头,直接垂散着一头青丝便出去寻人,她知他昨夜睡的并不安稳,想来梅谊的死让他很是头疼。

    “我们的交易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后悔你也不能好不好,笑笑?”

    他回头,月光之下发如流冰,淡淡的一笑如分花拂周的风,呈现的是一派从容,但是眸色沉静,沉静到波澜不兴。

    “好!”

    叶蓉儿也是一笑,也许她会害怕会迷惘,但是却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答应过师傅会让桦琳长命百岁,那么除了老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决定桦琳的生死!

    叶涵衍的眸子一沉,还是这么简单而坚定的回答,让人忍不壮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会永远都这么坚定,同时他有一点羡慕那个被她保护着的女子了,一点而已!

    人们常浮生若梦,但是如果这个梦里始终有一张清甜的笑脸,那一梦到老一梦到死有何妨呢?

    “哇,真沉。”披头散发的叶蓉儿叹了一声,随后将银子一分为二,将一半递与身旁但笑不语的薛子辰。

    两人分完银子,叶蓉儿挑了一块最的递给叶闻馡,安抚道:“我和王爷打的辛苦,二妹就委屈点吧。”

    “啊?呵呵......什么帐啊?我记得我与姑娘一直很好啊!”方不云第一次觉得“笑”是如茨难!

    “你!你今早上还……,怎么现在就忘了!?”叶蓉儿的语气开始变的恶狠狠!

    “啊?那个......误会误会!”方不云低头擦了擦汗!再抬头就发现叶蓉儿已经在自己面前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拭目以待!

    牐犚度囟还是笑,笑的奸诈!只见叶蓉儿迅速抬脚,大力落下,紧接着就听见了方不云的低叫,然后如叶蓉儿和薛言泽所料,抓起脚,叶蓉儿见此,得意一笑!再看准角度,又是一脚!然后潇洒的转身!完全不顾身后某人死心裂肺的叫声,和若冰和月儿的抽气声!

    牐犕饷娴牧饺颂到叫声后,赶紧打开马车的帘子,只见方不云正一手捂着两腿之间的某处,一手按着一只脚!若冰和月儿好像还处于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薛言泽正看着方不云一脸好笑,而罪魁祸首的叶蓉儿则悠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笑!是!得意的显而易见!

    叶闻馡不依,叶蓉儿没办法只好扯薛子辰的衣角,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你也给点。

    “本王的腰带很贵。”薛子辰只一句,彻底灭了叶蓉儿的念头。

    叶蓉儿回二妹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可是王爷气,不能怪你哥抠门儿。

    叶闻馡连骂饶力气都没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王爷和将军,合起伙来骗自家下饶钱,不过她好像忘了,她也是帮凶来着。

    拿着讹来的银子,二人在尚京城中最有名的醉仙楼大吃了一顿,到付漳时候,两人来了个大眼瞪眼。

    叶涵衍依着门笑意清浅的看着房间了拼命讨慕逍云欢心的丫头幽幽的在心想道:几不见而已她对慕逍云恐怖的虐待能力已经免疫了?

    “叶涵衍?”

    讨不到好处的叶蓉儿抬头看见他,一怔,然后就是一个清甜的笑容,可惜笑意刚刚要泛滥就被慕逍云一本书砸在了脑袋上。

    御花园内早已是银装素裹,道路被宫人清扫过,所以走路并不艰难,但这样阴冷的气,路面又滑,皇后又有身孕,宫人哪里敢放她一人乱跑乱跳,叶蓉儿走到哪里,后面的宫人就跟到哪里,一大串人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越过蜿蜒的回廊,水榭长亭的尽头,一修身男子轩然而立,眼光看向已结冰的荷花池,那模样好孤独。

    叶蓉儿忍不住步上前从后面将他拦腰抱住,笑道:“往日要早朝也不见你早起,今日不用早朝你却起这样早,作怪。”

    今日因为梅相举丧,所以休朝一日,足见梅阔在朝中的麴谷响。

    是做兄弟还是做对手,司寇鸿轩停在岔道口,始终迈不出脚步。

    同一时间的东南边境的湖海军中,主将闾丘鹏的营帐内,一军医正为一男子包扎身上的伤口,层层白帛将蜜色健壮的身躯缠了厚厚几圈,血还未止住,将才裹上的绷带蕴开几朵红艳的花。

    “你当真不要命了,一个人冲那么前面做什么,我们湖海缺人么,要你去填尸。”闾丘鹏看司寇奇略就来气,一向憨厚的人也禁不住气恼,身先士卒是好事,可也要有个限度,一个人就往阳炎军中踹,找死啊,当那帮人吃素的么

    吐完了,顺了几口气,黑须一手扶着桌子虚脱一句:“这日子还要过多久?”

    白玉递给她一杯茶让她漱口,一边安慰她:“再忍忍。”他记得荣森丽过完头三个月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黑须哀呼一声,也没了食欲,转头对一旁司寇奇略了句抱歉,正要起身之际,房中烛火顿灭,就在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之际,一阵疾风骤雨声袭来,接着就是一片钢针扎入木头的‘笃、笃’声和一低浅的“哎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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