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朋友
病房里静的出奇，什么事儿都没有。
“看来不行，还得研究。”说着，柳握瑜下床穿好衣服走了。留董西安一个人在原地发懵，他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聪明人也有翻楞的时候，尤其在爱人面前。柳握瑜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开车往一家茶馆去了。下午约好要谈的案子，就在那家馆子三楼。
这是一起财产纠纷的案子，请他来的这一方他认识。当年要不是这人，他和董西安现在，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
停好车，柳握瑜拿着材料上了楼。
“柳大律师来啦，快快快，请坐请坐。”瘦了不少，但人很精干，这是柳握瑜看见他的第一反应。
这家茶馆一直有一个称号，“喝钱。”
一听就知道，这儿不简单。
“咱们今天先不说案子，师兄你说呢。”
“我觉得不好吧，咱们还是先说案子吧。”
服务员开始上茶了，这里的茶具，清一色的全是看着很古朴的瓷器。
“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先说说你这个案子本身。”柳握瑜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话。
“你现在的情况，是要和已经离婚的妻子清算婚前财产。”柳握瑜像往常一样询问道。
“但是当初合同上，已经明明白白的都写清楚了。”柳握瑜递过来他找到的材料，是一份协议书。上边清清楚楚的签着他的大名，“李玉。”
“所以我直说了，你这个案子，有点难办。”柳握瑜话语流畅，思路清晰，完全没有停顿。
李玉一脸认真的表情，听柳握瑜说完了这个案子的大概。
“这不是难办，才找的柳大律师么。”
李玉招了招手，服务员们都出去了，最后一个出去的，顺便带上了门。
现在这里边就只有李玉和柳握瑜。
“你看过案子了，现在我在往回来要的，是当初给了我前妻的两套房子。”
“如果这事儿成了，好处，少不了柳大律师的。”李玉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
“这个就当是请柳律师的费用了，不多，一点小心意。”
“李先生，现在我接了你的案子，那我肯定会好好办。”柳握瑜一口官腔。
“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柳握瑜连正眼都没看一下，搞得李玉稍稍愣了一下。
“师兄的家境，我也知道，这点小钱肯定算不上什么。”李玉把卡又装了回去。
柳握瑜没有搭话。
“这次过来，我就是和你确认一些事情。你为什么突然反悔了，想要回那两套房子。”
“师兄，这就是我的家事儿了。”李玉伸手端了一只小杯子。
柳握瑜没有就此打住。
“我私下调查过了。当初你们签完合同，市里就划了一片新区，这两套房子就在那个圈儿里。”
“还是瞒不过柳大律师啊。”李玉坦然的说道。
“可你妻子当初离婚，就要回去当初陪嫁的两套房子。她的家境你是知道的，这两套房子是全部家当了。你现在又要走，一点都不心疼么？”
“哟，师兄啊，这要说起离婚那点儿事，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柳握瑜知道这句话在指什么。
大学时候的李玉，样貌不算是差的那一类，也不是好的那一类可他身子长得匀称，个子还高。这让李玉备受女生青睐。
可李玉有个巨大的缺点，这让他的爱情短命，从来没有过一段感情，可以稳定维持过三个星期。
用现在的话说，他“直”的可怕。
他从来不允许女朋友穿裙子，头发也一定得披下来，每天的衣服不能有一点点暴露。吃饭的时候不能吃得呼噜噜响，逛街的时候不能拒绝自己一时兴起的吻。
有一次柳握瑜从他们宿舍门口经过，听见李玉在大声评价当初的裹小脚。
“可惜了，现在看不到了。”
李玉这人已经不能用“直男癌”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腐化。
这案子柳握瑜从看完材料的那一刻，就看得明明白白。李玉就是个骗婚的，他就是看中了女方那两套房子。
只可惜作为一个律师，他接了这案子，就得为他这边的人说话。哪怕李玉这人恶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也是这个职业的要求。
“既然你懂的这么清楚，倒不如自己去法庭上发言。”
李玉让柳握瑜这么一句，堵的说不出来话。
“好了，这场官司我清楚了，作为一个律师，我会尽力的。”
“但作为一个男人，我瞧不起你。”柳握瑜没再多说话，从材料夹里边抽了几页拍在桌子上。
“这是开庭时候你要注意的一些点，下去看一看。”他转身走了。
“师兄慢走啊，有事打电话!”
“嘭!”
李玉翻看了一下那几张纸，上边是昨天柳握瑜熬夜赶出来的，针对法官一些问题的回答。
逻辑毫无破绽，言辞极其犀利。
“哼，说那么好听，自己不还是算计的比我都厉害。”
“还作为一个男人，”李玉夸张地模仿了一下柳握瑜，“恶心，起码我不喜欢男人!”
晚饭是甘强和莫叶做的，煮面条。
董西安很耐心地给他们讲了一下，自己厨房里哪些电器是干什么的。
比如打蛋器可以打散鸡蛋，打发奶油。
“做蛋糕是不是就得用这玩意儿。”莫叶很好奇地把打蛋器开了又关。
柳握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在事务所忙完，第一反应是去董西安家，明明今天晚上不用去上课了。
算了，李玉的这场闹剧，已经很明朗了。作恶事儿，简单的很。
一开门他就听见老两口在厨房忙活，油烟机“嗡嗡”的开着，配着碗筷哗啦啦的声响，柳握瑜有一种这就是自己家的感觉。
说起来，柳握瑜对家里应该是什么样子完全没概念。
他爸经常和柳大在外奔波，她妈常年在国外待着，所以他家里从小就是冷冷清清，就他自己。
其实每天晚上在事务所熬夜工作，反倒让柳握瑜感觉到了一点点充实和快乐，没有谁的日子处处都带着开心的色彩，还轻而易举，大家都不容易。
“哟，握瑜来了。”甘强端着几个碗出来，瞅见刚进来的柳握瑜。
莫叶在里边听见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握瑜来啦，先坐哇，一会儿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