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治之症
自从杜羽把自己在现代学到的炼铁方法传授给埃及工匠之后，体会到了铁制品以及钢制品的好处的埃及人，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嫌弃起了相对而言并不够精良的青铜器，并在全国境内大肆寻找起了铁矿。
在当初第一次炼铁的时候使用的是赤铁矿，杜羽就这么伴随着在全国境内寻找铁矿的行动的展开，而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磁铁矿。于是乎，既然拥有了这种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铁的铁矿石，杜羽自然也就能够使用磁铁矿，来制作指南针了。
“杜羽小姐，您今天要制作的东西，是能够帮助我们辨别方向的简易工具，是吗？”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埃及人，默克多平日里最常使用的辨别方向的方法，就是直接看一看尼罗河的河水，随后借助尼罗河一直都是自南向北流的这个特性，来非常轻易地分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
在看不到河水的时候，白天可以通过观察太阳的位置来辨别方向，而晚上的时候更可以通过观测天上的星斗来辨别方向，默克多作为一个没有出过海的人，事实上并不清楚，指南针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发明。
“是，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指南针。”
在已经于埃及生活了那么久的情况下，充分掌握了如何通过观测太阳以及星辰来辨别方向的技能，杜羽生活在天气变化并不剧烈，一年到头也不会下几场雨的埃及，真的是很少有因为天气情况糟糕，而没有办法准确辨别方向的时候。
“生活在埃及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在非常少有的天气不好的日子里，通过观察尼罗河流水的方向的方法，来分辨东西南北。所以，哪怕我们展开的旅途是想要穿过茫茫沙漠，指南针这种东西在默克多你看来，很有可能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但是，假如我们离开了总是天气晴好的埃及，去往了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的大海上，指南针这个东西可就会发挥无与伦比的作用了。”
“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我们当然没有办法看到尼罗河的水流。而一旦海上的天气不好，我们没有办法看到太阳以及星斗，那么，在极目远眺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标志性的东西的情况下，我们自然就很有可能会在海上迷失方向了。”
作为一个曾经和杜羽一起在爱琴海上旅行过的人，路卡可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那一次的暴风雨，因此被迫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停泊过的。于是，此时此刻的他只需要联想到埃及即将派遣前往红海的那支购粮商队，他自然也就知道，杜羽制作指南针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了。
“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路卡的补充说明而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杜羽就这么掏出了自己事先挑衙的几块磁铁矿，随后把它们分别放到了几块不同的磨石上。
“默克多、路卡还有乌纳斯，我现在需要你们把我分发给你们的磁铁矿，打磨成细长的小石条。而只要你们能够完成我的要求，那么我接下来自然会向你们演示，究竟应该如何用这种小石条来指示方向。”
其实如果按照现代的指南针制作规格，那么杜羽应该是要求他们三个人为自己制作小磁针的。只不过，考虑到他们三个人谁都不是手艺人，因此根本就不拥有那样的打磨工艺，所以，杜羽也就只要求他们三个人为自己打磨出粗细均匀的小石条了。
“杜羽小姐，您看我把它磨成这个样子行了吗？”作为三个人当中最先完成任务的人，乌纳斯在第一个把小石条打磨出来之后，就立刻把手中的石条托举到了杜羽眼前，任由她加以评判。
“很好，合格了。”面对着自己面前这根食指长短，粗细要比筷子细上整整一圈的石条，杜羽很快就摸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细线，随后把这根线系到了石条的中央部位，随即道：“现在，你们来看。”
因为手中的磁铁矿是自己事先挑选过的，所以，在经过打磨之后就拥有了天然的磁极，这根细长的小石条，就这么在被细线拴住中央部位，并且凌空悬挂起来之后，因为地磁场的作用，而自动发生了偏转。
“它居然自己原地转动起来了，这，应该不是被风吹的吧？”面对着眼前的景象，只感觉实在是奇妙得不可思议，乌纳斯虽然认为小石条的这种旋转运动应该和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也不能够一次性就做出最终判断。
“没错，它自己原地旋转起来并不是风吹的，而是它天然就具有指向性。”说话间抬起头来随便扫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杜羽就这么在因为光线刺眼而微微眯起眼睛来之后，判断出了手中拿着的小石条，究竟哪一端是南极，哪一端是北极。
“用这样一根小小的细线悬吊着石条的中央，这根小石条就会自动打转并且指引出南北方向。现在，我用事先准备好的颜料给这个小石条的两端涂抹上不同的颜色，而你们只需要记住，红色的那边指向北方，绿色的那边指向南方，那么使用它的人就绝对不会在大海上迷失方向。”
“真的吗？”两只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默克多在完全没想到这样一根看上去毫不显眼的小石条，居然能够派上这么大的用场之后，立刻就满怀期待地向着杜羽伸出了手，只希望她能够把这个简易指南针拿给他好好地试一下。
“给，好好拿着，别摔断了。”
“是，杜羽小姐。”同样只需要抬起头来朝着天空中随便看一眼，就能够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默克多知道，自己手中拿着的这根小石条，确实正如杜羽所说的那样，红色指向北方而绿色指向南方。
先是手上拿着小石头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又用手指头去拨弄小石条让它改变方向，默克多就这么在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测试方法都实际运用了一遍之后，确认了，自己手中的这根小石条确实无论外界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它最终在悬停下来之后，都会自始至终地指向南北两个方向。
“这可真的是太神奇了！”因为指南针的出现，因此可以在天气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准确地识别方向，默克多忍不住追问道：“杜羽小姐，这个小石条的方向指向能力，是永久有效的吗？”
“是，确实是永久有效的。”找来的磁石本来就不是人工加工而得到的磁石，而是天然生成的磁铁矿，杜羽记得自己曾经在现代的时候从书上读到过，这样一块磁力强劲的磁铁矿想要失去指示方向的能力，很有可能需要耗费上万年的时间才行。
“正是因为指南针是永久有效的，所以，这种东西只要一旦被制造出来，就一定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流传后世。而指南针失效的问题，则只有在那些地磁场相对混乱的特殊区域，才有可能发生。”
因为埃及派出的航海队伍是打算走红海的这条道路去往东方的，所以，在整支队伍无论怎么航行都不可能去往大西洋的情况下，杜羽自然用不着提醒他们那个赫赫有名的百慕大三角。
“为了防止这根被打磨出来的小石条一个不小心被人弄断，在我们平时不使用它的时候，我们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小木管子，把这个石条连带着系在它中间的那根细线一起，妥善地收起来。”
“而等到我们需要使用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打开木管，握住这根细绳，然后把指南针拿出来就可以了。”
完全不打算去效仿司南以及罗盘，制造比现阶段的这个小石条更加复杂的指南针，杜羽只打算在已经涉及到地磁场的这个知识点的情况下，给默克多讲解一些自然地理方面的知识。
只不过，根本不等她正式开始授课，最近几天时间都非常有眼力地没有前来纠缠以及骚扰她的密诺亚，却忽然间在这个时候窜了出来。
“杜羽，杜羽，能请你去看一看芙蒂亚吗？她现在得了一种怪病，无论是我们米诺斯王国这边的医生，还是你们埃及这边的医生，所有给她看过病的人都说他们根本就治不好她。所以，看着她现如今已经病得快要死了的份上，你可不可以过去看看她呢？”
“你说她快要病死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几天前见面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有的是那个精气神站出来冲撞杜羽小姐，并且也有的是那个爱心以及同情心，说要救助那只被人追打的狐狸吗？那么怎么事情不过才刚刚过去了几天，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忽然间说要病死了？”
对密诺亚的这番话表现出非常强烈的不信任，乌纳斯只感觉，芙蒂亚现如今很有可能是假装的，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用武力强行赶出埃及，进而能够尽可能地留下来，呆在密诺亚的身边。
“你说她快要病死了？”在几天前发生了那场争执的第二天，杜羽就直接派遣护卫过去问过，芙蒂亚到底有没有收拾自己的行李，并且准备搭乘船只，按照她的要求主动离开埃及。
从前来进行回禀的护卫口中得知，芙蒂亚确实有在当天救助了那只狐狸之后，就开始动手打包自己的行李，杜羽更知道，芙蒂亚之所以并没有在收拾好东西之后离开孟菲斯，完全就是因为她生病了的缘故。
低热、食欲不振、恶心、头痛、倦怠以及周身不适，所有的这些症状，都是前来回话的卫兵告知给杜羽的。
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芙蒂亚有被狐狸给咬伤，杜羽在得知芙蒂亚确确实实是身体出了问题，而并不是为了能够继续逗留在埃及所以才假装自己生病之后，也就没有再继续不近人情地要求芙蒂亚必须得立刻搭乘船只离开孟菲斯。
“既然她是真的生病了，那么，我可以允许她在埃及留到自己的裁了之后再走。只不过，你记得过去告诉她，我虽然可以仁慈地放她一马，但是这却并不代表我欢迎她在裁之后，没脸没皮地死赖在埃及不走。”
不过仅仅只是听了卫兵的口头汇报，所以误以为芙蒂亚是感冒了，杜羽哪里知道，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些症状根本就不是感冒，而是狂犬病发作的前期表现罢了。
在当初第一次考虑到狂犬病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制造出疫苗来，杜羽在没有办法让平民们使用上肥皂，与此同时也完全没办法让他们随身携带符合卫生标准的水的情况下，事实上根本没办法针对这种疾病采取什么有效的前期防范措施。
“狗、猫、狼、狐狸、黄鼠狼以及蝙蝠，这些动物都是很有可能携带有狂犬病病毒的。而在猪马牛羊等家畜，也会在偶然的情况下感染狂犬病病毒的同时，我们所能够采取的有效预防措施，就是在遇到发病动物的时候，立刻与它们拉开距离。”
虽然埃及的绝大部分平民是依靠务农以及捕鱼为生的，但是，在依旧有很多人依靠捕猎维生，以及埃及现阶段的城镇，全部都不像现代的很多大都市一样，基本野生动物绝迹的情况下，埃及人与野生动物打交道的机会还是非常多的。
正是因为在这个年代里，人与野生动物之间密切的关系，所以，杜羽才会在害怕引起恐慌的情况下，并没有把有关于狂犬病这种不治之症的所有信息，都毫不隐瞒地进行对外公开。
“一旦被我刚才所说到的那些动物抓伤、咬伤，或者说是在自己的身上有伤口的时候被这些动物舔到了创伤处，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会感染狂犬病病毒，并最终死于非命，这样一种听完了之后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以及非常绝望的信息，无论如何是不能够不经过任何处理就对外进行公布的。”
“所以，为了防止广大人民群众因噎废食，因为害怕感染狂犬病病毒，因此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地和动物打交道，我才必须得对向外公布出去的信息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和修饰。”
非常清楚现如今的这个年代并不存在器官移植，所以狂犬病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杜羽在当初和曼菲士商量过之后公布出去的内容是这样的：
“假如遇到任何动物全身抽搐，并且控制不住地流口水以及非常明显地怕水，那么，立刻与这只动物拉开距离，尽一切可能避免自己被它抓伤或者咬伤。”
“在自己的身上带有伤口的情况下，不要让任何动物以任何方式触碰自己的伤口，大家更必须得在不小心被动物抓伤或者咬伤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挤出伤口中的污血，不让这些有害的东西停留在自己身体里。”
假如能够弄出浓度百分之二十的肥皂水的话，那么肯定会用这种东西来清洗伤口，杜羽在完全做不到这一点的情况下，甚至没有办法鼓励那些被野兽抓伤以及咬伤的埃及人用水清创。
“体表的伤口随便用不达标的水进行冲洗有可能会发生感染，这个问题我也就不说了，动物造成的抓伤以及咬伤，却是很有可能造成伤口非常深，因此必须得使用导管进行导入才能够把伤口清理干净的。”
一提到深的伤口就会立刻想到破伤风菌，杜羽在同样弄不出破伤风疫苗的情况下，只能拿这种厌氧细菌束手无策，因此更加没办法处理被野兽抓伤以及咬伤的伤口。
“由于人在被野兽伤害之后究竟会不会患上狂犬病，其发病因素与咬伤部位、创伤程度、伤口处理情况、衣着瘪以及注射疫苗与否有关，所以，在现如今的医疗卫生条件下，我只能够要求那些与野兽打交道的人提前穿好足够厚的防护服，并且在没有办法躲避野兽伤害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和面部。”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通过让曼菲士下发全国性布告的方式，把预防狂犬病的方法进行了全国性公开以及传授，杜羽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在当初公开消息的时候为了不造成民众恐慌所以进行了部分隐瞒，食品加工工坊外，无意中目睹了芙蒂亚被咬事件的整个经过的埃及人，才会因为没有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没有把芙蒂亚被咬伤的事情告诉给她。
在杜羽带着默克多、乌纳斯以及路卡进入工坊的时候，虽然整个食品加工工坊的匠人，基本上都聚集在了杜羽的身旁，但是依旧有人注意到了工坊外面的情况，因此知道嘉芙娜被狐狸咬伤的事情。
只不过，虽然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为数不多的这几个匠人却并没有选择把这件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重要的事情，告知给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