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极限
出奇的，巫祈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笑？”
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视线望着地上。
是嘲笑我的愚蠢吗？还是全部都是我自以为是吗？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既然你还有闲功夫跟我道歉，那应该是死不了吧。”
巫祈又笑了几声，轻脆的声音像是最有效的钥匙，轻易的把女孩的心防给解开。
“我不理你了。”
女孩像是找不到什么词汇能够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忿忿的转过头不看巫祈。
不过良久不见回应后，女孩又转回去好奇的看着巫祈。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好的巫祈突然背对着女孩瘫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不会是闹我的吧？”
关心的蹲在巫祈旁边，女孩有些不确定的说。
“哈，被我吓到了吧？”
巫祈缓缓的开口，不过却没有立即得起身。这让女孩感觉到一丝怪异的感觉。
“快站起来啊，干嘛一直倒在地上？”
眼里闪过不确定的疑惑，女孩连忙催促着巫祈快点起来。
只是巫祈却没有回应她的要求。
女孩心中的不祥预感又更加的扩大，她略嫌粗鲁的想把巫祈抱起来。
“你......你不要吓我啊。”
女孩这才清楚的看到，刚刚巫祈企图掩饰的满地的血迹。
眼里闪过一丝的恐惧，女孩随即狠狠的瞪着在这空间存在的另外一人。
那个身穿灰黑色连身裙、四条不断飞舞的暗紫色咒条把那个人的存在更添上莫名的诡异。
“是你......是你做的吗？”
黑影狠狠的瞪着眼前那个身穿灰黑色连身裙的人，脚边昏迷的巫祈、围绕着巫祈的血迹、还有相隔不远的那个人影，眼下的情况让她混乱的大脑厘出了一个结论。
就是这女的伤害了巫祈。
脑袋里不断散发着像是沸腾一样的热气，黑影的眼里，充满了对于眼前这个女孩的杀意。
“不回答吗？也罢，反正都是多余的。”
之前在空间中消失的黑色物质突然在黑影的身边涌现，看那不断绕着黑影盘旋的模样、还有每次移动连带影响的强烈气流。这都说明了一件事，黑影因为某些契机又变强了。
虽然黑影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威吓，岂知女孩竟然对于黑影的表现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没看黑影一眼。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蔑视，但是黑影却没有产生为自己感到愤怒的情绪。
一开始就确定要开了杀戒，那么不管死掉的人做什么，都只是垂死挣扎，没有任何的意义。
既然敢对他动手。你就怀着你的狂妄下地狱去吧！
黑影一个大喝，周围的黑色物质分裂成无数的尖锥直直向女孩射去！连绵不绝的破空声代表着复数的死神，尽管躲过了一个死劫，还有剩余的死神会引领目标前去死后的世界。
“不管死后有什么，你只要怅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行了。”
对于自己的这一招极为有自信，黑影喃喃的说着。明明是一场值得喝采的胜利，她却没有感到任何哪怕是喜悦的情绪。
深沉的撕裂人体声在这空间演奏起一首名为死亡的交响曲，原本一片绚烂的紫色大地被溅出的鲜血给染红，低沉的闷哼随着鲜血的流失响起。
那并不是女性所拥有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保护她？”
黑影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激动的大吼，错愕的语调还有嘶哑的声音说明了她的无法置信。
巫祈虚弱的站起身，硬是以血肉之躯替毫无反应的人影吃下了黑影的无数黑刺让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从毛细孔挥发出去，无时不感觉到的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巫祈麻木，现在他只感觉浑身乏力与酸痛。
巫祈吃力的看向人影的方向，尽管是经历了这样攸关生死的危机，人影却依旧不为所动。
心里有些酸楚，巫祈的眼神黯淡了起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被某样东西压制住情绪了？还是被施了某样类似魔法的制约？
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势，巫祈紧皱着眉头，却被一声激动的大吼给打断了思绪。
“为什么你还能那么冷静，为什么连自己的伤势也不顾就去关心那个女人？为什么连一点责怪我的意思也没有，你骂我啊！我伤了你！”
黑影失控的嘶吼着，哽咽的声音跟早已从眼眶中流淌出来的眼泪深深的显示伤害了巫祈的自责，不过更多的却是被冷落的孤独。
“呐，黑球。你是真心想杀我吗？”
巫祈沉默了半晌，缓缓的开口。嘶哑声线跟黑影相去无几。
像是失了魂一样，黑影看着这充满紫色的空间，缓缓的摇头。
“那你是真心想杀琉樱吗？”
黑影顿了下，滚滚的泪珠爬满了满脸，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黑球啊，为什么你要攻击琉樱？”
尽管巫祈用的是在平静不过的口气，但是黑影却觉得那平淡的眼神还有浴血的身躯无时无刻都在指控她的罪行。
“她想杀你啊。”
黑影颤抖着声音，看着巫祈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想的那个再冠冕堂皇不过的理由突然变的空虚又幼稚。
“你不相信她吗？”
黑影缓缓的点头。
“那你相信我吗？”
黑影点头，而且明显加重了力道。
“那如果我说，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呢？”
巫祈语气始终平淡，那神态与说话语气像是在说明诸如今天天气怎样的琐事。
但是黑影很显然无法接受，她忿忿的想着，巫祈这么说一定又是想包庇那女的。
黑影才这么想的同时，巫祈突然缓缓的往黑影走过去，沿途从身上滴落的血迹在地上拖曳出一条腥红渠道。
这突然的举动让黑影急了，她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巫祈，却被他的眼神拒绝。
“不然你仔细看，我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用什么方式造成的。”
黑影依言盯着巫祈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巫祈的腹部充满了被利器洞穿的窟窿、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洞已经不再流出血，不知道是愈合还是已经流干了。腹部上方的胸口处除了一样的血窟窿以外却多了一道道歪歪斜斜的刀伤，造成伤口的人看上去的目的与其说是要制人于死，还比较像是刻意的把血给放出来。
仅仅是看了几眼，黑影就立刻移开了视线，不过却又怕自己把视线移开后巫祈就会不支倒下。
对于巫祈的状况黑影心里根本没底，如果是以前的那个他受到这种伤应该也是性命无忧，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几乎与一般人无异，撑过这些伤后还有意识能够说话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她非常不希望这些话是巫祈说给他的遗言。
她不敢赌、真的不敢赌。
要是巫祈就此倒下，她便会自责一辈子。
“如何，这下你知道你错怪她了吗？”
巫祈露出干涩的苦笑。
“我知道了，我立刻给你治疗，不要再说话了，算我拜托你了！”
黑影慌张的在手中聚集可以疗伤的魔法元素、但是她能用的仅仅只是最为低阶的无属性治愈，尽管不停的在巫祈身上施放也是杯水车薪、甚至毫无意义。
“受到这种伤我也没有想过可以继续活下去。呵，应该说能撑到这里的我已经是个怪物了吧。”
自嘲的说着，巫祈站立的身体一个不稳，黑影立刻接住了巫祈向下坠的身体。
“你不要说了，我无论如何都会......都会救你的。”
紧抱着巫祈的身体，黑影抽抽搭搭的说着，只有靠在巫祈身上，听着那逐渐虚弱的心跳能够带给她一丝救赎。
“能够遇到你们算是没有白活了吧。”
黑影把脸紧紧的贴在巫祈的胸口，泪水跟鲜血在胸前糊了一片。
“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啊。晚安，维尼。”
充满压抑的气氛终于崩溃，女孩俯在男孩的胸前狠狠的痛哭。
一旁充当着沉默观众的人影，雪白的脸颊上不断滴落着晶莹的泪珠。
黑影并没有因为巫祈突然复活而感到高兴，因为她很明确的知道，现在顶着巫祈面貌的这个人并不是巫祈本人，虽然并没有什么能够清楚证明的依据，但是光就这个人给黑影的感觉来说，黑影可以一口咬定这个结论。
虽然巫祈平常给人的感觉很轻挑又欠揍，但是相处久了确可以感受到为别人着想的温柔、还有让人有安全感的沉稳；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是这样，虽然看上去跟巫祈的讲话方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比起巫祈本人，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未知与危险的气息。
黑影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由一大片深沉的黑暗所组成的，让人看不透也摸不透。
是跟我使用的附体一样的能力吗，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神识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是跟我一样的附体，那么这样附身一定会给本体带来很大的伤害！因为他的身体构造和强度都在平均值底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