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办法无视她的痛苦
“那我们是困住了啊……呵呵。”自知理亏的凤纭干笑,扭头不敢直视白璟的眼睛,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不仅没有遇到那个轻生者,反而被锁在这里。
原以为白璟会非常生气地训斥她,结果人家拿出手帕纸擦干净几个相邻的桌子,淡定地坐上去,伸出食指轻敲旁边的桌子,示意她过来,戏谑地挑眉道:“来说说吧,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你这么晚过来?”
索性今晚是回不去了,抱怨训斥都没用,那就心平气和地聊聊天吧。
一听他这欠揍的语气,凤纭就想跟他杠,努力告诉自己,你没理由,不能跟他顶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难道以前看到的白老师是假的?不不不……难道白璟也回来了?
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凤纭的眼神顿时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引得白璟淡淡抬眼,眼神疑惑。
“白老师啊,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说着凤纭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波动。
“奶茶店啊。”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恶作剧,白璟警惕地反问:“我还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要捣乱?”
在凤纭看来,他的表情坦然还带着防备,很正常的反应,不排除他装出来的,不过,白璟就算重生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干嘛纠结这个呢。
往他身边的桌子一靠,脚尖轻点,坐在他旁边,换了一副花痴的模样,眼神“崇拜”地就要扑过去:“当然是觉得白老师是我喜欢的型啦,你看现在,良辰美景……”
语气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看多了她这幅模样,白璟早就免疫,不置可否地伸出左手食指抵着她的额头,阻止她继续过来的身体,无趣地撇嘴:“演过了啊。”
“过了吗?”被手指抵住,凤纭停住,抬头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本来就没想过真扑过去,就是算准了他会躲或者采取其他行动。要是他什么都没做,那她就只好尴尬地退回来。
“显然是。”白璟松手,大拇指下意识轻抚过食指,刚才手上接触的细腻嫩滑让他略不自在,继续刚才的问题:“你说什么人命关天?”
又来了,凤纭扶额,她存心转移话题还是被绕回来,双腿调皮地来回摆动,语气苦恼:“我同桌考试没考好,之前看她一个人来这里,我怕她想不开轻生。”
听了原因,白璟表情诧异,没想到她是为这个事情。L中学的学习压力很大,但是这么多年来轻生的人很少,毕竟来之前都会有相关的压力测试,也不是不管学生的死活,听说上一次有人轻生还是十年前,所以大家都渐渐忘却这样一回事。
“这件事我会跟你班主任说的,你不要担心,下次有事情找你们班主任,或者也可以找我。”看着女孩低头失落的模样,白璟忍住伸手揉揉她小脑袋的冲动,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右手伸出想要做什么却又收回,最后尴尬地揉揉自己的眉心。
今晚的他太不正常了!
“好的,老师。”
两人一时无言,一个人抬头望月,一人低头看地,都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呼、呼……”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白璟意识到不对,低头一看,凤纭趴在桌子上,长发散落,月光下的她仿若妖精,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汗珠,眼神迷茫而脆弱。此时他的心中半点旖旎的心思也没有,一把捞入怀中,眼神锐利,焦急发问:“你怎么了?”
该死的!
她体温很低。
迷蒙中的凤纭费力地笑笑,企图安抚他,“没事的,习惯了。”
“你有没有什么药?”凤纭穿着夏款运动服,很保守的款式,即使这样他也不会乱看,更不用说搜她身体找药。
“呵……”凤纭闭着眼轻笑一声,不知道怎么看他这么蠢,好像有点精神了。
“笑什么?”白璟不解地皱眉,不懂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
凤纭她从小身体很好,自从第一次生理来了之后每次周期都会很虚弱,中西医都试过,没有一点用,后来有个算命先生说她是阳气不足。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本来要送千和哥哥走,因为这个理由就搁置下来,每次千和哥哥都会抱着她,给她揉肚子,陪她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至于父母亲,就把一切丢给千和哥哥……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还比前世更加痛苦,莫不是重生的原因?
看她表情不似作假,现在也没办法送她就医,她的身体很冰,最终无奈叹气,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希望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些许温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再破例,但是真的没办法无视她的痛苦。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借着月光看她眉心舒展,心中稍稍安定,也放心地靠着旁边的桌子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纭体温变得正常,意识回笼,她悄悄抬头,看着白璟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凝视他的侧脸,不得不说他很好看,阳光帅气让人印象深刻。犹记得前世后桌的女孩在他监考的考场考试,写完卷子就托着下巴盯着他看,回来唾液横飞地跟她讲看到有个老师很帅,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后来在走廊上经常看到。
他人跟前世一样,没变,温和有礼,跟千和哥哥一样,好温暖的感觉。
轻轻打了个哈欠,凤纭像只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钻,找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夏日的深夜很安静,蝉儿累了停止歌唱,调皮的风和树叶说够了悄悄话,原本“簌簌”、“呜呜”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万籁俱寂,他们就这样相拥入睡,唯有月光静静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另一边,刚才被白璟和凤纭误认为偷情的女孩,中途找个理由偷偷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身狼狈地爬上楼,却发现天台的门早已锁上,如同行尸走肉的她无意听见白璟和凤纭的对话,也不在意他们是否听见了刚才的事,反正她已经脏了……
那人拿她父母做威胁,她不得不从。只是她也姓云,虽然是旁支,为什么照样受人欺凌,为什么云家的荣耀不能分他们旁支一点,哪怕一点点,她也不用委身于那个滚蛋。
她真的……好恨!
浑浑噩噩下楼,不知道到了几楼,无神地望着月亮,只觉得月亮的清晖让她很冷,无意识向下看,仿佛中邪了似的,慢慢爬上阳台:
只要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
良久,她纵身一跃,脑海中想着:
终于解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