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人类途径
关上房门，带上门栓，少年小心翼翼的将双掌摊开，忽然一道残影飞出，竟是那只说不出名字的怪鸟。
怪鸟毫不怕生，从容的飞落在桌前，挺直羽翼，来回徘徊，似是郑重无比，而一旁的叶子善竟然摆出一副规规矩矩静等怪鸟的样子。
“你当真要走这条路？”怪鸟竟然口吐人言，望着叶子善问道。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这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声调。
叶子善面对一只会说话的鸟类没有惊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如果你能撑过这两周，我就传你捕手大道！”怪鸟扑动翅膀，似是许诺示意，认真道。
“一言为定！”
得到了叶子善的肯定回答，怪鸟便飞出窗外，消失了踪影。
叶子善的心情复杂，虽然早就缓过神，但依旧余波荡漾。当他昨天感慨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时候，蹲在一旁的怪鸟竟然蹦出一句“那也不一定”的话语。
搞得叶子善当即惊跳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这只怪鸟，从动物嘴中听见人声，他还是头一回。
不过当得知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时候，叶子善也是为之动容，他全然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是好是坏，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放弃，这就是叶子善。
大约过许久，怪鸟的身影又出现在屋内，只不过同时还多了一道身影，一只长相怪异的蠕虫。
“咦，这是什么？样貌如此恶心······”叶子善捏着鼻子，满脸鄙夷道。
蠕虫块头很大，足有半只怪鸟大小，全身布满未知的粘稠液体，身上零星的点缀着灰白斑纹，头尾竟然一模一样，没有五官，甚是奇异，但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它由内而外散发的恶心气味，堪比发酵千年的粪池······
“什么？！吃下它？９一天吃三个？！”叶子善一脸的怀疑人生，头摇得像拨浪鼓。
“此虫名为‘千年香’，是翁甲大陆分布较广的异虫之一，它虽体味怪异，但却拥有吸食灵子的特性，大量的灵子汇聚便是灵压，而你要开启修仙的道路上，灵压必不可少！”
叶子善长叹一声，放下捂鼻的双手，红着眼道：“我吃！”
没有灵根就不能像别人那般感受天地灵气，通过吸纳吐气转为体内真气的修行，但也正因如此铸就了另一种通天道路，不过这也是一条非人的途径。
这是怪鸟给出的肯定，也就是它所说的捕手大道，而在这之前必须完成考验，方能修炼此道。
那粘稠的液体，没等叶子善咬到虫身，就呼满一嘴，让他作呕不停，一连试几次，整个人的脸都变成绿色。
接下来的日子里，怪鸟很准时，每天定时定点给他叼来“千年香”，期间吴能还来探望过叶子善，随之而来的还有惊天消息。
据吴能讲，他们发现的那处巨坑，实则是位仙家的洞府，这可把灵门上下高层给乐坏了，而且仙府的禁制发现时已破损，并不需要花很大的工夫开府。
对此怪鸟嗤之以鼻，说那只不过是个做饭的地方，还有那禁制破损是它一点一点啄损的，要不然凭那几个烂白菜，下辈子都不一定打开。
把叶子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由此也对怪鸟的身份产生疑惑。
不过吴能来看望的次数不断减少，他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自从发现此处仙府，狄坤那小子被破格收入内门，自己虽然凭借灵根的资质也被一位内门的长老看好，收为徒弟，但狄坤的小报告，让长老很不喜欢吴能接触凡人，说这样会影响修炼，这当中吴能所受狄坤的排挤可想而知。
叶子善得知这些，也是坚决不让他再来浪费时间，并说自己一定会赶上他们，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吴能这才叹气而归，临走时还硬塞给他一本小册子。
翻开一看，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心里堵得慌。
这是吴子的修炼功法，他是冒着被师门清理的危险，送给自己，这份恩情也更加坚定了叶子善的修炼之路，这不仅是对得起兄弟，更是对得起自己！
当下抓起一条“千年香”就往嘴里送，然后紧接着又是三个小时的呕吐、腹泻，直至变成绿色人······
怪鸟疏了疏羽毛，看了眼绿色人后，又飞出了窗外，不用说又是抓几条回来的节奏。
顾不上身体的抗议，趁怪鸟外出抓虫的时间，叶子善仔细的看起灵门的功法。
越看，叶子善的眉头皱的越深，最后直接起身找来火盆把书一把火给烧了，只留下一张掌法的心法。
这并不是他全都记住了，而是看了也白看，书中修炼无一例外都是凭借灵根，哪怕再次的灵根，那也是灵根，能吐纳灵气的核心所在。
而这核心所在，叶子善没有。
《化蛟十二掌》，黄阶低级掌法，练至一息十二掌将变化蛟龙拥有冲天之势，看似威猛实则很鸡肋，此掌功法繁琐，灵气吐纳频繁，耗费心神，这势必影响修炼速度，一不小心还会堵塞炼气，可以说得不偿失。
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自己的死党冒死送来的功法到头来竟然只是废纸。
怪鸟回来，嘴中又多三条“千年香”的身影，叶子善也不废话，直接抓起闷一条，接着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忙碌声。
······
一眨眼，两周已过大半，坐在桌前的叶子善，似乎比以往清瘦许多，但相比之前眼睛也水润明亮了许多。
他打了个哈气，娴熟的抓起一条蠕动的“千年香”直接送入了嘴中，嘎巴嘎巴、直接咀嚼，滑腻的口感，配上冲鼻的体香，那滋味竟从他嘴里蹦出一个字：“爽！”
看得对面的怪鸟一阵哆嗦。
这段时间，除了吞食虫子，叶子善也是旁敲侧击询问了许多有关修炼的方法，但得到的大多是怪鸟的沉默。
经过摸索，叶子善也大体知道了自己的修炼少不了灵压，而现在正是为灵压做准备，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肯定，这只怪鸟似乎并没有太多情愫，也没有太多话语。
又过了一两天，最近叶子善有些吃不消，这并不是指“千年香”，那玩意儿他现在能一口气吞五个，也不带眨眼的。
而是他开始有了一种坏习惯:
揉眼睛，这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习惯，频繁在叶子善的身上上演，他总是觉得眼睛里有东西，很痒，很想用手去抓，到晚上，他甚至能看到一些白点点，在自己的屋里飘散，一动一动的。
两周的最后一天，今天的怪鸟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桌上也没有“千年香”的身影。
“今天是最重要的考验，想必你也发现，你的双眼经过‘千年香’的腐蚀开始出现白点漂浮，这不是幻觉，而是看见灵压的征兆，这意味着你将拥有洞悉世间灵压的鬼眼！”怪鸟相较以前显得很不平静，声音急促道。
叶子善一听就乐了，指着自己的眼睛笑道：“您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睛将要成为傲视群雄的资本？”
“额，但搞不好也会下半辈子在黑暗里度过······”怪鸟又脱口道。
叶子善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搞了半天这不成功便成瞎呀！
怪鸟盯着少年看了两眼，才沉声问道：“下面听着，我所说的字字牢记，用心体会！”，怪鸟轻咳一声，又严肃道：“双膝盘坐，双目圆睁，仔仔细细感受捕捉这些小白点，一个一个慢慢体会，不要急于求成，要懂得它们的轨迹······”
叶子善的神情凝重，眼珠睁大的吓人，头上和后背的汗珠也是忍不住的流淌，他从未感到如此的紧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白色小点却似精灵般，时隐时没，完全就是着急干瞪眼，努力的想要捕捉轨迹，却徒劳无功，留下的却是越来越疼痛的双眼。
“啊！我的眼睛！”叶子善终于惊呼了一声，此时痛意上涌，他的眼角竟然流出一丝腥红的血液，疑似要瞎的节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