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林寒选的hip-hop相对那些breaking的选手来说, 动作的难度性看上去没有那么大, 但更要求舞者的动作协调和舞感。
毕竟很多年没跳了，其舞蹈动作, 与其巅|峰时期比, 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不过在这里比赛，许是大家因为得知她是靠后台进来的, 下意识就以为她并没有多少实力，所以当看到她和预想中的水准相差不少的舞蹈时, 一个个面上露出极其意外的表情。
所谓行家一出手, 便知有没有。
来参赛的大多数偏年轻, 高手是有, 但都是近些年来冒头的, 那些和林寒当初巅|峰时期的高手, 要么处于半隐退状态很少出山，要么就是有自己固定舞团去参加国际上的赛事。来参加国内这种综艺类型的比赛, 对她那个时期的大神来说，还是比较有损神格。
就比如这档综艺节目节目组请的街舞顾问, 基本就是和林寒当初同一时代的大神，这才是大神该有的格调。
会跳舞的女人，其魅力值简直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林寒虽戴着口罩看不到长相，但她那身材气质，以及露出的眉眼, 就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跳舞时的动作干净利落, 毫不拖泥带水, 有着女性的柔美，却又不失帅气洒脱，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其中的一个明星嘉宾易西城在她一跳舞眼睛都直了，等她跳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老师，老师，你的风格很像我以前喜欢的一个舞者，要不要考虑来我的公司教我跳舞。
其他几个队长打趣，“你是看见美女就想要人家过去。”
“城哥，这不会又是你团队选出来的人吧？”
“这下我可得澄清，她真不是我团队选出来的。”
“那是诺哥你团队的？”
“不是你团队的人吗？”
几位评委面面相觑，好像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互相交换一个深意的眼神。
海选时的人选分成了四拨，由明星嘉宾自己选出晋级的人选，所以几位明星嘉宾，并不认识其余三个嘉宾底下选出来的人。
林寒虽然是走后门安插|进来的，但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要求比赛时评委对她进行放水。
节目组没听到沈斯泽这方面的吩咐，也不敢自作主张的跟几个明星评委打招呼私下照顾，不然免得传出去惹来不好的负面消息。
易西城他们刚才看到抽号码的数字排到九十七，就意识到多出来一个人。
但也没有节目组跟他们特地打过招呼，他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没多问。
所以刚才几个人那么一聊，发现场上跳舞的女舞者都不是从自己战队出来的，便猜到她应该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人。
其实以林寒刚才的表现，无需什么后台黑幕，按照先前给过得选手水平，林寒也是会过的。
只是许琳猜到林寒就是让沈斯泽今天特地观看比赛的人，于是才和另外三个评委唱了反调。
只要有一位评委没有给过，那么场上的选手便可上来battle，battle赢了的直接晋级。
林寒的号码，三十几名，算是比较靠前的号码。
在她前面有的选手没有全票通过时，除非实力看上去比较菜的，一般都没有主动去battle，毕竟一个圈子里的人，不少私下都认识，这种诚上去挑战显然有点不给对方面子。
但是林寒是个例外，除了徐心怡她们几个，根本就没有认识她。
再加上因为她的到来导致节目组改规则的原因，就算她刚才表现出的实力让大家认可，但关于她走后门的事，还是让很多人心生不爽。
并且所有的选手，就她一个人戴着口罩，显得也太装逼了。
街舞圈内很多人都是直性子，既然是街舞比赛，不服气就用比赛来解决。
于是，场上出现了一个奇观，当主持人问在场选手有谁不服下来battle时，好家伙，齐刷刷下来十几个人。不像是来battle的，倒像是打群架的。
要知道，前面的选手，最多的一个也不过是两个人下来battle。而且，一般男生都会让着女生，毕竟男的主动找女的进行battle，赢了也不是特别光彩，而来挑战的林寒的，一两个男的也就算了，特么十几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种场面出现时，底下的观众都看懵逼了，心说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家小姑娘么？这是个什么情况？
早上沈大佬看了不到半个小时比赛就走了，得知林寒排号算出她大概的比赛时间后才过来。
结果才坐没多久，就看到如此壮观的一个场面。
他右手手指在一旁的茶几上轻轻敲了敲，脸上滑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唇畔轻启，“有趣。”
他看比赛时，一直有工作人员陪在旁，看到如此场面脸色都白了，生怕沈大佬生气，连忙解释，“沈总，这只是街舞比赛的一种模式，虽然上来这么多人挑战，但最后只有一个人会与场上的选手对战。”
沈斯泽脑海里还在回现林寒方才跳舞的那一幕，不得不说，现场近距离的观感，远比他之前在电视里看她跳舞视觉上的效果要好得多。
不过今天林寒所跳的舞，和他在网上找的视频不一样，许是年纪的区别，尽管她跳的舞偏中性风，走的帅气洒脱路线，但还是能看出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柔美。
这两种气质的结合，着实吸引人。
沈斯泽不由对林寒又刮目相看了几分，这真的是七年都没有再跳过舞的人吗？难怪那位薄总会念念不忘这些年，这位大小姐跳起舞来的样子，真她妈跟妖精似的。
工作人员说话时，沈斯泽目光一直停留在舞台上的某个身影上，待工作人员话落，他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样，你交代下去改一下规则。既然那么多人想和那位木木选手进行battle，节目组又岂能让选手们失望。这样，从那些人里随即选出六个人和她battle，只要她能赢三场就算过了，别的选手规则不变。”
沈斯泽口里的木木，就是林寒来参加比赛给自己取的艺名。
一旁的工作人员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一比五？这是要跳死人吗？
不是说那位木木选手是走后门进来的吗？沈大佬此举，怎么看上去更像是有意刁难挑事来着。
于是工作人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楼，跟编导们通了气。
主持人虽说也是内行人，但面对刚才的场面，也还是停顿了几秒没有说话。
就感觉……有点太欺负人了。
就在主持人准备抽签决定谁来和林寒battle时，有编导在底下做出了休场的手势，主持人便顺势让大家先休息三分钟，三分钟后再进行battle。
刚才懵逼的观众此时也反应过来，正好趁着场上休息时间在底下热议。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觉得刚才那位小姐姐跳的很不错啊，我看得可燃了，帅气又漂亮，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
“就是，我还以为按照这位小姐姐的水平，肯定是全票通过的。”
“我就觉得许琳她有点不公平，你看几位男队长都说过，就她说不过，结果闹出这么个尴尬场面。”
“莫名有点心疼小姐姐啊，竟然那么多人下来跟她battle，比赛看到现在，之前最多battle的不过是下来两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女的下来battle就算了，结果没看到几个女的，竟然大都是男的，亏我之前看海选，还挺喜欢里面几个人男舞者的，结果现在有点幻灭了，他们心眼这么小气的吗？”
“或许他们是觉得小姐姐实力不错，单纯想跟她斗舞呢？并不一定是欺负的意思，就是好玩而已。”
“不管怎样我还是心疼小姐姐，真的好酷好帅，看得我都想去学街舞了。可惜小姐姐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观众们热议的同时，选手们之间也炸开了。
别说观众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就是他们选手不管是参加比赛也好，还是私下斗舞，都显少出现过十几个人要来battle一个人的。
不仅如此，对方还是个女人。十几个男人一起去battle一个女人，在圈子里也算是独家新闻。
“兴哥都下去要battle了？看来大家心里都不爽的很。”
“那女的看起来还有点实力，不是个绣花枕头，越是这样，他们才越是想要battle，不然赢个菜鸟多没面子。”
“说的倒也是，可惜人太多，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和她battle，希望是个实力强悍的，这样才有看透。”
“不过这女的怎么一直都戴着口罩，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还是怎么的？”
“太尼玛拽了，我看不惯。”
“你一大男人怎么跟一女的这么计较。”
“去去，劳资就是看不得这种故作神秘装逼的，待会要不咱们起哄要那女的把口罩摘了。”
……
台阶上的选手眼下已没有早上那么多，比赛完的没什么事基本都回去休息去了。
徐心怡一直没走，和鬼鬼坐在一起。
鬼鬼从刚才见了林寒后，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能在这里和林寒重逢，鬼鬼真的感到很高兴，可是时过境迁，彼此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又让她心中伤感。
年少时的那种单纯又炽热的友情，在经历过社会的洗礼后便显得格外珍贵。那时候大家的感情，没有掺杂任何杂质，就是一群志同道合，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酗伴，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聚在一起努力着，奋斗着。
“如果她当初不走的话，或许我们的舞团，真的能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鬼鬼感叹着。
这是她们当时所有的人的梦想，可惜，就在林寒离开没多久，当初的很多酗伴走的走，散的散，早已没了当初的凝聚力。
徐心怡没什么语气的反驳，“人都是会变的，就算她在，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今天来比赛的，还有林寒另外三个老熟人，如今都在薄晏的舞团工作。
当初林寒作为舞团里的主心骨，和团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徐心怡则不一样，徐心怡属于性子比较孤僻的，和谁话都不多，林寒走后，徐心怡有了自己的事业发展，和他们也逐渐疏远。
徐心怡发现林寒的身份后，只和鬼鬼说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还并未发现林寒今天也来了。
他们只是觉得林寒跳舞时一些动作有些眼熟，只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能想起来刚才在场上跳舞的人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sow。
以他们的专业眼光，自然看的出来林寒功底很深，尽管动作难度不大，但要做到像她那般卡点卡的极准，动作又干净利落感染力强的程度，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在很多人都下去battle时，他们自然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只是在一旁看着好戏。
“只要她发挥稳定，没有失误，我敢说下面去battle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你觉不觉得，她跳舞时的那种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别说，我刚才也这样的感觉，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觉得熟悉呢？”
忽然空气里传来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snow。”
紧接着，六双眼睛齐齐看向舞台中间，目光直直的停留在林寒身上，过了片刻，三个人很有默契的相识一眼，面上闪过惊喜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道真的是她？她怎么可能会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
节目组的人在得到沈大佬的指令后，都很是不能够理解。
在大家眼里，戴着口罩的女子是沈大佬亲自安排进来的人，而且沈大佬还特地在她比赛的时候赶过来，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沈大佬和口罩女关系匪浅，搞不好还是那种关系。
可沈大佬在这种时候说出的比赛方法，显然对口罩女不利。
一个人和五个人battle，首先在体力上，她一个女的就处于极大的弱势，而且还要赢四个才能晋级？
能从海选过关来到这里的选手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她个人能力再强，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也很难赢四个人。
“我怎么感觉沈总像是和口罩女有仇的样子，一对六，这是要累死她吧。”
“我觉得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跟沈总提议，就按照抢七的模式进行比赛，这样所有的舞者体力都在进行消耗，相对来说还公平点。”
“不行不行，要是抢七，口罩女必须得拿第一才能晋级，那概率可是七分之一，按照沈总说的方法，口罩女赢的几率还大点。”
“你这么一说也是，这沈总也不知道卖的哪门子的关子，咱们还是按照他说的做算了，免得提了意见到时候事情没办好，反而落下什么不是。”
“那就这样安排下去吧。”
三分钟休息时间很快，主持人听到节目组的安排，重新回到台上后便向大家重新公布比赛规则。
当主持人说要选六个人和林寒比赛，并且要她赢四个人才能晋级时，空气里先是诡异的安静几秒，接着一片哗然。
观众包括选手都炸了。
特别是观众，虽然很多人不懂街舞圈内比赛的规则，但是之前的比赛流程，没有人见过有这种比法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一个人和六个人比赛，还要赢四个人才能晋级，显然比一对一的battle难度大。首先体力方面就跟不上，而且本来下场的男选手就占了大多数，选出来的六个人里，只怕也多半都是男的，一个女的，对战那么多男的……
选手们本来大多数对林寒这种走后台的人心生不满，听到主持人宣布比赛模式时，先是震惊，接着对林寒心境就变了，不再是不爽，而是同情。
大家对她也没有多大的仇怨，只是针对节目里这种黑幕事件发泄一下情绪。但如果节目组这样对她的话，是不是说明节目组其实也没有偏向于她，可他们却那么多人一起上来和她battle，好像显得也太欺负人，就算最后赢了也不会觉得有多光彩。
可下都下来了，要是说不比，也是骑虎难下。
林寒听到主持人宣布的比赛规则时，眼皮一跳，想她跳了那么多年舞，也没有这种玩法，一看就是外行人制定的规则。
感觉到头顶一直有一道视线盯着她，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一张似带玩味的笑脸。
这个沈斯泽，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
林寒无语了一番后转念又想，也好，反正她本来就因为空降的事导致大家对她不满，按照以往的比法，就算她赢了，大家可能还是会觉得不公平。而像现在沈斯泽制定的这种表面上对她极不友好的比赛方法，不仅仅可以消除选手们对她的不忿，最后她若是赢了，大家也都心服口服。
如此看来，对她接下来的比赛之路会友好许多，毕竟之后并不全是个人赛，团体赛也占了很大比重，要是大家都看不惯她，她还怎么和人组队。
思及此，林寒又有点摸不清这沈斯泽，到底是想帮她呢，还是单纯就是刁难她围观看好戏，或者，两者都有？
主持人宣布比赛制度后，便开始抽签选人，最后选出来的六个人里，其中两个女的，四个男的。
节目组也考虑林寒的体力问题，不然就直接让林寒连续一对六，播出去观众骂都要骂死节目组。于是节目组让林寒每比完一个人休息两分钟，比完三个人后休息十分钟补充体力。
第一个和林寒battle的是个微胖的男子，主要擅长锁舞。
音乐随机选，第一首是一当下流行的歌曲，并不算街舞里很常用的歌。
林寒先跳，跳舞时风格和刚才的传统街舞完全不一样，而是选了偏编舞的风格舞蹈。
众人看她跳舞眼前又是一亮，没想到刚才跳hip-hop那样帅气洒脱的姑娘，竟然还会编舞，明显编舞水平很高。
会编又会跳，这对于街舞选手着实难得。
其实内行人看得出来，林寒跳舞时有几个抢拍和空拍，但让人惊讶就惊讶在，她的编舞水平简直就是评委级别，于是她那点抢拍空拍的小失误完全就被大家忽略。毕竟是随机音乐临时跳舞，事先并没有经过任何排练和设计，能达到她这样的效果，已经让人感觉到炸裂。
台阶上的选手小声惊呼，“流弊啊，临时编舞编成这样，绝对大神，这女的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可能会没人不认识啊。”
“参加比赛这种人最恐怖，基本功练习几年大家都有，但是编舞真的是很多人的弱项，这女的看样子很有可能是个王者。”
“好久没在现场看到这么炸的场景了。”
“可惜没有大神下去跟她battle，我还挺期待几个大神跟她battle会是怎么样。”
“女的不会是节目组特地请来虐菜的吧？”
底下的观众。
“卧槽，小姐姐真的好厉害，还有那身材，简直让人口水。”
“就是看不到长相，看那眉眼，应该很漂亮吧。”
“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姐好冷酷啊，全程都没有说过话。别的选手上来前，主持人都会介绍一下，可是这个小姐姐除了主持人说她名字以外，什么都没有再介绍。”
“我超爱这种，已经完全被吸粉了，就喜欢这种酷酷帅帅的小姐姐，一跳起舞，气场简直两米八。”
“这是我看到现在应该最炸裂的了，瞌睡都没了。”
“不知道小姐姐有没有微博，回去后我就要关注。”
……
不仅是观众和选手感觉到惊喜，底下的几位明星嘉宾面上都难掩欣赏之意，哪怕是之前有意想刁难一下林寒的许琳。
这次请来的明星嘉宾当队长，都是有舞蹈功底的，虽单论舞技，或许比不上这些台上比赛的专业舞者，但谁跳的好跳的差，一眼就能看出。
最开心的莫属易西城，他在圈内的性格一向就是比较耿直，看到好的舞者，总是忍不住夸赞。
林寒一跳完，他就和几位嘉宾在那讨论。
“她真的好强啊，她第一次跳舞我就觉得她动作特别干净，力量和感染力也都有，没想到她编舞也这么厉害，我特别喜欢她真的。”
“她应该还有更炸的，感觉她会的舞种很多。”
“很酷有没有，跳舞的时候气场太强，我刚才眼睛真的，完全移不开。”
“你们待会有谁想跟我抢她的？”
第一首歌battle完，林寒基本毫无悬念的赢了。
不过，那个和她battle的舞者有些不服气，在几位队长全都选林寒后，不满道，“她刚才明显有几个动作不在拍上，我觉得我跳的更好一点。”
这个舞者确实不差，跳舞时的节拍比林寒卡的更准，但可能心气太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其实从旁观者来看，林寒整体舞蹈的构架和感染力，已经足矣让人忽略掉她的那点失误，单从林寒跳舞时，观众的情绪能完全被她调动起来这点，林寒就已经赢了。
易西城为林寒说话，“歌曲是临时随即选的，所以她的这点失误其实可以完全pass，比赛并不是说完全看你动作做的有多标准，从综合上来看，她跳的确实要比你好。”
选手：“我觉得城哥就是看她是个美女，所以为她说话，反正这局我不服。”
场面一度尴尬。
楼上的沈斯泽看到这一幕，招手叫来一直在旁边陪同的工作人员，“既然有争议，这样，把选票的权利给场上所有选手和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