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戒善痛饮子母河
“你也别太难过了，就你这样的傻哔，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怎么就那么喜欢作死呢。”
虽然知道不是这娘们儿的错，但云天就是有一股子无名火蹭蹭地往外涨。
“老天保佑？老子是靠着自己的意志与智慧活下来的，干老天屁事……噗……”
大吼大叫了几声，然后云天就吐血了。
云天惊呆了。
青皮元帅连忙道：“不要激动，你现在很虚弱，千万不要激动，再激动说不定就散了。”
散了？！
纸糊的还是面团做的呀？
人还能散了吗？
“老子不是通神境了吗？”
青黎元帅若无其事地往云天的心口插刀：“对。但你是史上最弱通神境……强烈建议你好好躺着，千万别动，我怕你会变成一坨。”
一坨？？！！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总之你先躺着别动。”
过了一会儿，青黎元帅扶了一个东西到云天面前。
用了至少一炷香时间，云天才发现那是自己之前使用的躯体。
一个是他现在躺着，视线有点受阻，另一个是这玩意儿太惨了，几乎成了戒善那样的干尸，肚子上还有个大洞。
不知道的还以为出生化危机世界来的丧尸走错地方了呢。
“什么意思？”
“你把它吃掉，可能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云天笑着摇了摇头，但光是摇头的动作，云天就感觉自己有点脑浆沸腾的意思。
青黎元帅满脸震惊地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会吃他的，他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
“哈？！”
虽然只是机缘巧合，但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他的，一直以来他都用得心安理得。但是现在脱离了这具身体，云天却又觉得，如果让他排一个西游世界的十大恩人，这小羊倌的肯定能高居榜首。
这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嘛。
小羊倌的灵魂已经转世投胎了，按照前世今生的各种习俗，云天觉得是时候给小羊倌举行一个葬礼了。
“青黎姐姐，能不能麻烦你把他烧了，然后把骨灰装在一个盒里。”
青黎元帅忍不住道：“云天，你可想好了，别看这玩意儿不好看，实际上却是大补之物，就像是雏鸟出壳的时候，要吃蛋壳补充营养，人晋升通神境的时候，也要吃掉以前的身体。当然别人都是正常晋升，并不会留下这么多，看起来这么可怕，这么恶心，但吃掉它对你真的有好处……如果你不吃它，那你想要补足这份缺陷，可能需要千倍万倍的补充才行……”
“我知道，但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青黎元帅无奈地点头，然后开始处理小羊倌的身体。
看到小羊倌的身体，在火焰的焚烧下化作了灰烬，又被装在了盒子里，云天忽然间有种全身放松的感觉。
就像是了却了一个执念一般。
他闭上眼睛，开始在全新的身体里运转百川真诀。
体内的阴阳水已经只剩下了小拇指那么大的一小滴，不过云天并不气馁。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从阴阳水当中将水汽引导出来，沿着主脉缓缓运转，他发现这具新身体里的经脉没有任何堵塞的地方，而且异常的平滑，但是又非常的狭窄。
这特么简直只有老身体的三分之一宽。
云天只好减小了水汽的规模，以免将全新的，幼嫩的经脉给撑爆了。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全神贯注地走遍全身主要经脉，云天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又升起来了。
这次坐在他面前的是孙悟空。
“大师兄，过了多久了？”
“一天两夜了！”
“跨个周天就要一天两夜？”
“师弟不要灰心，还能运行周天，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虽然知道孙悟空是在安慰自己，云天还是觉得心塞。
“师傅和那青黎元帅呢？”
“师傅正郁闷呢，青黎元帅出去找吃的了，已经去了半日光景，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师傅怎么郁闷了？”
“你自己看吧。”孙悟空扯开嗓子大喊道：“师傅，你快过来，师弟醒来，想看看你。”
“谁也别烦我，闭嘴，不要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呆着。”
云天听着戒善的声音，貌似恢复了一点男人气象。
综合来讲就是有点中性气息。
戒善总也不过来，云天便闭上眼睛自行运转了两个周天。
因为有了第一次经验，后面两次就容易多了。
正如孙悟空所言，只要还能修炼，气就说明一切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天地间的灵气，从四神庙传来的信仰，还有若有若无的功德，都在缓缓地汇入体内。
这些东西以前完全感受不到的，现在却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感觉。
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滴地好转起来。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云天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发现青黎元帅回来了，高飞在天上，肩膀上耷拉着一条穿山龙。
孙悟空惊讶地道：“出去这么久，就带回这么个东西？”
“当然，吃过了那金鱼肉，人间的许多食物对老娘来说还不如不吃。这一路往西寻找，终于在一个叫金晴山的地方遇到这东西，当时它正在挖洞，地动山摇的，所以就将她抓住了。我们前几日才吃过水产，今日就吃点山珍……”
乘着大家都在，云天就道：“现在我动不了，干脆你们找一坐坚固的山，挖个洞把我埋进去吧，等我身体好了就去追你们。”
云天有个预感，自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变好。
“不用担心，臭猴子，你去砍伐树木，弄一个大一点的木材，我做个棺材。”
云天：“……。”
一直没出现的戒善忽然间出现了：“你们怎么可以拿棺材装着……”
噗，云天又吐了一口血。
糟糕，伤到胆了，胆不会坏掉了吧。
这次主要是戒善的形象太神奇了，简单来说他恢复了一半的男身。
左边是一个猥琐的男人，右边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左边的胸是平的，右边的胸是鼓鼓囊囊的。
左边的眼睛是猥琐的，右边的眼睛是美艳的。
胡子长了半边……
这个形象简直能把人吓死。
“禅师你快回去，你都把云天吓得吐血了……云天，你没事吧。”
“我，应该还能成，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应该是因为吃了金鱼肉，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这个样子了。”说完，青黎元帅舍下云天，走到了戒善面前。
戒善哭丧着声音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少废话，你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云天总觉得青黎元帅的声音有点异样。
“什么惩罚？”
“把裤子脱了！”
戒善慌里慌张地道：“仙子，你是天庭的元帅，你要注意自己的风度，你这么高高在上，不要让贫僧的小宝贝脏污了你的眼，求求你了，请给我留一点尊严，饶了我……”
“嘿嘿嘿，你跑不掉的。”
“救命啊，救命啊……啊……”
很快青黎元帅的惊叹声响了起来：“哇，好神奇，世上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云天特别想看，所以不顾伤势地抬起头来，结果脑袋才离开地面，他就听到了咔地一声。
妈呀，颈椎断了。
“青黎姐姐，你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一半一半呀。”
“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象吧。”
噗！
云天又吐了一口血。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这两人手里。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后，青黎元帅回到旁边将穿山龙整个烤了。
不愧是兜率宫里出来的，虽然配料呀，刀工呀什么的都差强人意，但这个用火的火候，简直不能更好了。
关键是还省柴禾。
云天一边修复自己耷拉着的脖子，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敬佩着。
孙悟空很快扛了一根至少八人合抱的木材过来，轰地一声扔在地上。
青黎元帅将烤熟了的穿山龙扔给孙悟空，走向那根巨粗的木材：“云天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做一副合身的棺材。”
她先看了云天一眼，然后朝着云天扔了一把红色火苗。
火焰包裹了云天全身，然后回到了青黎元帅的手中，接着青黎元帅拍了木材一掌，木材立刻就变成了四四方方，比云天长了一点点的棺材。
修行者办事实在是太方便了。
青黎元帅将棺材竖起来，抽下棺材板的盖子，云天发现棺材中空的部分竟然是一个人形。
“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跟你的身体完美契合。”
青黎元帅的手轻轻掐了一个印诀，云天就被牵引到了棺材上，严丝合缝地卡了进去。
接着青黎元帅将棺材板盖上，只留了云天的脑袋在外面。
然后青黎元帅就与孙悟空一起吃起了穿山龙的肉。
“戒善师傅，你不吃吗？”
“我没胃口。”
青黎元帅道：“那你去给云天喂饭吧。”
戒善恨恨地看了青黎元帅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垂头丧气地拿过一块，朝着云天走了过来。
云天看到他的这个阴阳同体的模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实在是忍不住，就算知道大笑会让自己受伤，他还是忍不住。
不过他的笑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他下巴掉了。
云天觉得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豆腐做的，随随便便就能折了。
戒善大概也是心情不好，拿了一块至少拳头那么大的就往云天的嘴巴里塞。
云天吓得魂都飞了。
他现在就是个刚刚出生的小宝贝，别看他身高貌似跟原来差不多，实际上脆弱得一批。
云天连忙闭嘴，可是下巴折了，根本不能闭嘴。
戒善这王八蛋又愣，使劲地把烤肉往云天嘴里塞。
“啊……”
云天满嘴的牙都折光了。
听到云天的惨叫声，戒善才如梦初醒：“哎呀，贫僧忘了还有这一茬了，对不起呀。”
对不起你妹呀。
现在这个身体虽然脆弱的一批，但终究是通神之体，牙齿什么的还是能重新长出来的。
可心情不好啊，不，不是不好，而是很沮丧，甚至有一种被侵犯了的感觉。
一刻钟以后，云天的下巴和牙齿都恢复了。
“切小一点，再小一点……还是太大了，你想噎死我吗？”
戒善小声地道：“这已经跟米粒差不多了，要不然为师嚼碎了喂你吧。”
“闭嘴！”
呀，喉咙破了！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云天才吃了差不多一个花生米那大一块。
“就你这么吃，你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呀？”
“没办法，我现在的食道和胃都太脆弱了，一次性吃太多，我怕会胃穿孔。”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喂你吧。”
“你可以把它碾碎了喂我，应该稍微能快一点。”
“我还是嚼碎了喂你吧。”
“滚！’
哎呀，喉咙又破了！
戒善也是没办法，仔细想想这徒弟对他还是不错的。
没办法，他也只好拿起快要生锈的菜刀，将烤肉切成碎末，做成肉羹给他吃。
就算这样了，云天吃东西的速度依旧慢得吓人。
“你特么的就是个巨婴啊。”
“每个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我可救过你不止一次了，你想下次落难的时候没人愿意救你吗？”
云天内视之下，发现吃下去的东西，进入胃部以后，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的残渣剩余。
直接化作了各种能量和养分，进入身体的各个区域，缓缓地滋养他幼嫩的躯体。
哗啦，棺材板被盖上，云天眼前一片漆黑。
不过他心神内敛之后，却依旧能看到棺材外的风景。
棺材外，孙悟空扛着戒善，青黎元帅扛着棺材，众人忙不迭地往西方前进。
孙悟空和青黎元帅都是修为高深之辈，一个踏上筋斗云，一个踏上无名火，两人飞上天空，一路风驰电掣。
飞了大概有一天半，远方的城郭已经若隐若现。
忽然，云天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召唤感。
顺着召唤的方向往下看，忽然间发现那是一条河。
河水并不特别的汹涌，也不特别的宽大，相对于黑河、通天河一类，这条杏简直就像是小家碧玉。
河水从森林中是群山之中蜿蜒而过，缓缓地流向了远方。
而云天感受到的召唤，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更像是小朋友在召唤玩伴。
云天于是在棺材中开口道：“几位，我们赶路这么久也累了，就在这附近休息一下吧。”
大家也确实都累了，于是降落下去，正好落在了河边。
其实从这附近落下去，基本上不可能不落在河边，毕竟这条河是流向西梁女国的。
落在岸边，青黎元帅很贴心地将棺材板的盖子打开，云天试着将脖子抬起来，发现并没有出现一使劲地骨折的情况。
他缓缓地用手撑着上半身想要坐起来，结果才起到一半，手就折了。
要不是青黎元帅在一旁扶住了他，他可能会摔死在棺材里。
云天被吓得脸色惨白。
戒善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你这身体简直就是豆腐做的，这也太脆了，连起身都做不到，你简直就是个废物啊。”
云天的眼神幽深了一瞬：“师傅，我渴了，你能不能给我取一碗水上来给我喝。”
戒善奇怪地道：“取什么水，我们不是有水囊吗？”
“我不想喝水囊里的水，我就想喝河水。”
孙悟空道：“师弟想喝这个河水？俺老孙给你去取吧。”
“不，我就要师傅去取。”
戒善脸色不好看：“云天，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吧，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你上次被槐树……”
戒善连忙跳起来：“啊，我知道了，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总行了吧，老衲上辈子肯定欠了你很多钱……”
要说戒善的黑历史，简直九天九夜都说不完。
就这样还想在云天面前硬气？
别开玩笑了！
“你这辈子也欠我不少。”
戒善装作没听到后文，从行李当中取了个瓷碗，然后朝着大河的方向跑了下去。
看到有人向着河中跑去，云天能感受到，整条河都变得活泼了。
他们似乎在说，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不用谢。”
“师弟你刚刚说什么？”孙悟空奇怪地看了过来。
“没什么。”
过了半刻钟，戒善喘着粗气跑回来了。
瓷碗里的水几乎洒了大半。
他把碗往前一推：“给你！”
云天眯着眼睛看了戒善的嘴角，发现并没有偷喝的迹象。
“我忽然间又不想喝了，倒掉吧。”
戒善怒了：“你特么的耍我？”
“并没有，我就是忽然间不想喝了。”
“特娘的，你不喝我喝！”
咕咚咕咚，戒善把整碗水都灌进了肚中，然后发出了舒爽的叫声。
“哈，又想喝了是吧？”
“我告诉你，没了，敢耍我，我告诉你……”
忽然，戒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怎么回事，我肚子怎么有点疼，不对，我这肚子里好像还有点东西，正在慢慢地长大了……”
“云天，你又骗我，我跟你拼了。”
戒善那个气呀，站起来就想打人，却被青黎元帅拦住了。
“禅师，你就别怪云天了，他也是刚到这里，怎么可能知道这河水有问题呢，你想多了。”
剧痛中的戒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飞得好好的，他忽然间要下来，下来了就要喝水，还不肯喝水袋里的水，非要让我去扔水，这摆明了就是要坑我。”
“禅师，你真的想多了，他这个样子也不敢起害人之心呀，你说是吧……云天？！”
云天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是我师傅，我尊敬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