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牙行买人
禇玹月走了后，周锦云，楼泽和楼小梨等一行人就坐着马车去了牙行。
人牙子自然是识得周国公府的周锦云，他在听到楼泽几人说要买几个会武功的下人后，就殷勤的上前直接领着他们去后面的一个两进院子里。他笑嘻嘻的说道：“几位公子，夫人，小姐，今儿个来可真是碰着了，这后院刚好送来了几个犯了了事的武将和其家属，还有一些抄家大族里的护院。”
周锦云听了伸手示意他赶紧带路，人牙子忙领着几人先从侧门进了内院，几人只见院子里住着四十多个各个年龄的女子和妇人。
管事婆子见人牙子领着买主来了，急忙叫四十几个人停下手中的活，都到院子中央排好队，好让楼泽他们挑选。因为是要买丫鬟，所以周锦云，楼泽和楼子杰，楼子山，楼向东就站到了边上，让楼小梨和宋氏上前去挑选。
宋氏让着楼小梨先挑，楼小梨轻轻扫了众人一眼，就瞧见有几个长得年轻的已经将眼睛盯到了周锦云，楼泽他们身上。
楼小梨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之中会医药或识字的上前一步。”众人闻言后稀稀拉拉的从人群里站出了六个人。
“懂武功的上前一步。”楼小梨接着说道。又有四个人站了出来。
“既懂武艺，又识字的再上前一步。”楼小梨见到只有两个人站在了最前面。
楼小梨打量着她们，见两个人都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端正清秀，转身朝人牙子问道：“这两个人什么来历。”人牙子赶紧上前，指着其中的一个说道：“这个原来是抄家世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唤作莹儿，主家被抄了后，那小姐被充了官妓，她就被送这儿来了。规矩礼仪什么的那可都是极好的。”说完又指着另一个说道：“她呢叫周大妮，原是城外一富裕猎户家的的女儿，跟着他爹识了几个字，学了点拳脚功夫，后来他爹上山打猎不幸被狗熊咬死了，她后娘就把她给卖了。”
楼小梨听了点点头，她在人牙子介绍两人的时候，状若无意的观察了她们两个。那个莹儿听到人牙子提起她原来的主子时，眼里没有丝毫波动，犹如一潭死水。看来这个丫鬟不是和那世家小姐感情不怎么样，就是心硬如铁。另一个猎户的女儿倒是思想单纯的多。
楼小梨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后走去，又问了剩下的几个会武功的和懂医药识字的人的来历后，就从她们中挑了四个来历简单的。
接着楼小梨又挑了六个粗使丫鬟和五个力壮的婆子。其中一个婆子被点名挑出来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楼小梨跟前，求道:“小姐，我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叫大壮，力气大，很是能干活，不会偷懒耍滑，求小姐好心也将他买下吧。老婆子在这儿我给您磕头了。“
“这？”楼小梨扭头看了人牙子一眼。
人牙子立刻上前道:“他们母子也是个可怜的，这刘婆子原来那口子好赌，赌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后，就把她们母子两个给卖了。”
楼小梨闻言，让婆子先起来，然后让人牙子把大壮从前院叫了进来。进了内院的大壮，不敢抬头乱看，听话的跟着人牙子向楼小梨行礼。楼小梨见他果然如刘婆子所说长的黝黑壮实，眼神也清澈，就点头让人牙子把人留下。
刘婆子立刻拉过儿子两人一起结结实实的给楼小梨磕了个头。楼小梨急忙让他们起来，心里想着这母子两个倒是实城的的人，将来倒是可以试着培养看看。
楼小梨在后面挑这些人的时候，一直暗中观察着最前面的两个人，发现猎户之女倒是老实的站着，那个当过大丫鬟的莹儿却趁众人不注意时拿眼偷偷瞟了周锦云两眼。楼小梨见此心中了然，“呵，看来倒是个心大的。”
楼小梨悠悠的转身走到她们两个跟前，指着猎户之女让她站过来。
那莹儿见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诧异和失望，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道:“请小姐买下我，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楼小梨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看姑娘的心思不在我身上，而是在.......”说着有意无意的撇了周锦云一眼。接着双目一凛说道:“我这里可不需要三心二意的奴才。要是养了头白眼狼我可没地哭去。”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示意宋氏自己已经挑好了，让她过来挑。
宋氏娘家就有很多姨娘，丫鬟和婆子，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留在身边，什么样的人留不得。她略过莹儿，直接从后边那几个会武艺的里，挑了两个长相普通憨厚的。再挑了两个普通婆子和四个粗使丫鬟。就朝人牙子示意挑好了。
人牙子见两人挑好了人，就转头让一边候着的管事婆子把剩下的人带回屋子里去，几个管事婆子忙上前，赶着这些个人往屋子里去，其中一个管事婆子见那莹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把粗鲁的将她拽起来，说道：“还不起来，这是等着婆婆我请吗？”
那莹儿胳膊被拽的生疼，这才从刚才楼小梨的话里回过神来，边走边扭头望着楼小梨，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自己会医懂武，长得也不错，可不想做一辈子的丫鬟，旁边站着那那位玉树兰芝的富贵公子离自己那么近，她可以看的出来，他看这小丫头的眼光不一般，自己只要讨好了控制了这个小丫头，还怕那泼天富贵不是自己的，可是这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却轻而易举的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磨蹭什么呢？”那个管事婆子看她走的磨磨蹭蹭的，又上去狠狠推了几下，就把她推进了屋里。接着又转身帮其他管事婆子把没被选中的都往屋里赶去。
几个长的清秀的不甘心的朝周锦云和楼泽几人投去可怜的目光，其中一个长相艳丽的甚至直接跑到周锦云跟前，拉了周锦云的袖子，楚楚可怜的求周锦云买下她。周锦云厌恶的甩开她，人牙子见状，抽出腰间的皮鞭，一个皮鞭就抽了过去。身上立刻就被抽出了血痕，疼的她趴在地上痛呼不已。其中两个管事婆子急忙跑过来拽着她的衣服就把她拖进屋里去了。
其他有心思的见状吓的急忙跟着钻进了屋里。
楼小梨心里倒是有几分不忍，可这样太过功利的下人自己也是不敢用的，因为她们会像炸弹一样，不知何时在你身边，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将你炸的粉身碎骨。
牙子吩咐一个婆子领着被挑出来的几个人去办手续，就又领着楼小梨几人去了前院。
这次挑小厮，楼小梨就没有插手，让楼子杰，楼子山跟着楼泽自个上前挑选。这样用人，选人的经验早些锻炼出来，对他们将来踏上官场也是多有益处。
楼子杰为人沉稳，先是上前仔细打量那些人，然后又询问了他们的情况后，斟酌一番，才从中挑了一个识字又懂礼的，一个识字机灵的。
楼子山性格爽直，什么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直接上前挑了两个识字力气大又看着憨厚的小厮。
等楼泽也选完后，楼小梨又给两家各挑了四个门房。
算下来两家一共挑了三十九个人。正当楼小梨准备喊周锦云付银子时，一间屋子门口石凳上的父子三人引起了楼小梨的注意，那个父亲三十多岁长的刚毅正直，两个少年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一二岁长的也都很俊朗，和其他卖身为奴的人似乎格格不入。“他们是什么人？”楼小梨朝人牙子问道。
“回小姐，他们父子三人原来是前大将军的家将，那大将军因为贪墨军饷被直接抄家，他们就被发卖了。唉，可惜了，他们这种小家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受这连坐之灾，这家女人被卖不久就因为身体不好就死了，剩下爷三个在这儿就死守着一个要求，那就是买他们的人必须三人同时买，而且十年后必须还他们自由身，否则宁死也不会跟着主家走，这三人很是刚烈，我这不是也愁的没办法吗？”人牙子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
楼小梨想了想，走到三人跟前说道：“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但是你们能给我什么？”
爷儿三个抬头看着楼小梨，一时有些惊讶，但很快那个年纪大的站起来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唯有忠诚报。”
楼小梨点点头说道：“我会说到做到，希望你们也一样。”说完示意人牙子将三人的卖身契也拿了过来。
三人见状急忙朝楼小梨抱拳鞠躬行礼。
一番结算下来，两家一共花了九百两，楼小梨让周锦云付了钱后，又用剩下的一百两买了四个做杂活的粗仆，算是把一千两花的干干净净。宋氏要自己付银子，楼小梨坚决不肯，她也只好作罢了。
周锦云吩咐人牙子把买下的人分别送到楼泽和楼娟宅上后就告辞了。
回到家中后楼小梨命人将人先带到一处空着的院子，让人请来了楼娟。
楼娟本不想来，让楼小梨看着安排就行了。可楼小梨认为必须让一众人先见见家里的主母。何况自己挑的五个会功夫的丫鬟，楼小梨也想让楼娟挑一个，京城毕竟不同于清河县，有一个会功夫的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楼娟因为读过书，这几年又有了见识，所以现在很有一番主母的威严，进院后走到众人跟前，众人纷纷行礼。楼娟正了正神色后朝这些人开口说道：“不管以前你们是什么身份，以后就是楼家的人。楼家是宽厚之家，向来待下人和善，但最容不下欺主，卖主的之人，只要以后你们忠心为主，楼家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都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众人忙纷纷回到。
楼娟瞧楼小梨选的人都很不错，就让楼小梨做主将这些人做了分派后，就带着自己挑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现在改名叫绿萝的丫鬟和一个看门的婆子后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楼小梨又让人去请了自己的大姐楼猩过来挑人，楼猩挑来挑去，都没有合意的，她不满说道：“怎么这些个丫鬟，都没什么姿色？看来你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下次我自己去牙行去挑。你随便往我院子送两个就行了。”然后嫌弃的转身就出了院子。
楼小梨抽了抽嘴角，这当小姐的都是忌讳身边的丫鬟长得貌美如花，自己这大姐还真是与众不同。挑了一个懂药的和一个识字的丫鬟让清雪送去观荷院后，就让剩下的周大妮和一个懂医药的丫鬟跟着自己，并且给她改名叫清夏和清冬。
另外除了肖家三父子，剩下的丫鬟和小厮楼小梨也都重新给起了名字，安排了众人的去处，让府里的老人分别带他们过去。因为肖家三父子楼小梨有别的指派，楼小梨就让他们暂时住在这个院子里，先做家里的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