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该出发了（完）
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将目光集中在林磐身上。
数个任务世界下来，林磐凭借自身的魅力和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合理选择的态度以及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使得自己这个队长的身份变得当之无愧，早已成了支撑这个团队的核心，
他们开过不少集体会议，关于盘古空间的问题也归纳了不少，为避免人多口杂，此刻自然是由林磐来提问了。
林磐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因为是要准备进入任务世界，所以林磐此刻用的是背包客模式，本体待在拓印体身后的背包里。
“是的，由于你们已经毕业，所以盘古空间的情报封锁已自动解除，但我依然只能回答权限范围以内的问题，从开始提问算起，我的服务只有十分钟噢，请合理利用提问时间。”虚拟智能101礼貌地提醒。
胖球队的众人心头一动，这样一来，他们对于盘古空间的绝大部分困惑似乎都可以解开了？
“编号固化为个人专属什么意思？”争分夺秒的，林磐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简单来说，就是与你的【胖球】称谓类似，不会因为死亡而被新人继承，但数字编号不会有唯一称谓那样的功能，事实上编号不仅是一串简单的数字，它还是一小团融入你们身体的固化源能，毕业后你们的本质将与盘古彻底同质化，或者说在那团固化源能上永久铭刻下属于你们灵魂的烙印，
当你们的身体在任务世界死亡后，体内的永固源能便可由队友回收，带回盘古空间保存下来，请问这样解释可以吗？”
“所以就可以把死去的人复活咯？”林磐包包里的藤蔓一颤。
“不可以，但你们有了新生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投胎。”
“噢？”林磐捕捉到了一个违背了之前认知的信息，“没在……嗯，固化源能上铭刻下灵魂烙印的生命没法投胎吗？”
“是的。”
“为什么？”
“经历和记忆，它们在容器……也可以说是大脑，它们在大脑中不断碰撞和形变，组成了你们现在的思想，而在容器死亡后这些东西会立刻消散，真正决定着什么是‘自己’的，是在大脑这一容器形成后孕育而出的一丝物质，它与源能同质，
在容器损毁后这种物质无法稳定留存，它会变为无序的状态，你们可以用‘熵增’这一概念来理解这一过程，它在变化的过程中将彻底转化为源能，成为一个宇宙的资源，也就是盘古空间赖以生存的燃料。”
“……”困惑更多了，林磐快速地捋了捋思路，问道：“那固化源能是什么东西？”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容许我先问一个问题，你觉得宇宙是唯一的吗？”101问道。
林磐控制着嘴角扯了扯，回道：“不是。”
这个问题，随便抓一个探索者问都会是这个回答，除非那人脑子落在任务世界了。
“没错，宇宙并不唯一，你们也可以将宇宙称作位面，不同的宇宙拥有不同的规则……”
“平行宇宙，我知道。”林磐为了节约时间打断它的话。
“那你知道平行宇宙的起源吗？”
林磐摇头道：“不知道。”
“它们都起源于源种……嗯，用你们理解的词汇来形容，都起源于奇点，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点’，一个密度无限大、时空曲率无限高、热量无限高、体积无限小的‘点’，位面规则在那时皆处于混沌状态……”
“……这个理论在我原本的世界就已经有人提出了”林磐不得不再次打断，“它和平行世界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呢？”
“啊，源种……不，奇点多爆炸几次就好了。”
林磐：“？？？”
“噢……原来这个你不知道啊。”虚拟智能101平淡而机械的声音中鬼使神差地带上了一瞬间的揶揄，解释道：“源种，不，奇点的每一次爆炸都能形成一个宇宙，每一次塌缩都会回到最初始的状态，是以每一个位面的产生都对应着源种……呃……奇点的一次爆炸。”
众人：“……”
“那啥，我们已经知道您说的源种就是奇点了，您直接说源种就行了。”范辰骏眼角微跳。
似乎是知道众人还在困惑中，101在发出一阵满足的机械音后继续说道：“源种每一次爆炸，首先形成名为‘根源质’的物质，它们在一段不确定的时间后沉淀为基本粒子，最先出现的基本粒子则决定了该宇宙的位面规则。若是没有盘古空间的干涉，每个宇宙的变化方向从基本粒子刚刚出现便已经被决定了，组成它们的“根源质”的排列方式、它们的大小、所携带的能量、以及运动方向……
简单来说，位面运转的法则，早就已经镌刻在最初形成的基本粒子之中了，一切都是基本粒子后继变化表现出的形态，你们也可以将这一规律称为“命运”，而生命的出现，也在基本粒子出现时便被设定好了的，或早或晚，是必然会发生的运动状态，
我看到不少生命会提到要去反抗命运，其实它们产生反抗命运这一思维的过程，以及随后作出的行为，也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源能，是生命存活与思考时的产物，它属于宇宙额外的成分，贯穿于奇点的每一次爆炸，在它的法则中物质是不守恒的，放任不管的话会在下一次塌缩时转化为奇点的组分，使得宇宙的总质量增加，令下一个奇点爆炸与宇宙塌缩的时期略微延长，
而固化源能，则是被盘古空间加工过的源能，相比于游离的源能更加稳定，与盘古空间同质。”
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带着感慨的心情，林磐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源种是如何产生的呢？源能的本质又是什么？”
“无法理解。”
“什么？”林磐怔了一下，“你是说……无法理解，而不是权限不足？”
“是的，盘古空间无法理解，因为它只是在某一个宇宙纪元形成，并拥有了连接和穿梭不同时间点形成的宇宙纪元的能力的'生命体'而已，它无法在塌缩中幸存，但是能够在塌缩发生之前转移至另一个宇宙纪元，从而实现永生。
它能够运用源能做到很多事情，就如同你们运用放能反应煮熟食物，驱动机械等，但你们真的能完全解释自己所使用的存在吗？”
确实是这样，就如林磐所在的宇宙，原子由质子和中子组成，然后通过强子间接观测到了更小的夸克，再然后推测组成夸克的是一小段“能量弦线”，那组成弦的东西又是什么？
科技的进步取决于对物理规则的理解程度以及观测深度，最早的人类发现了火，使他们不再受制于自然气候的变化，理解了原子，人类可以创造出足以毁灭地球的武器，那如果继续深入下去呢？科技是否会取得再一次飞跃？
基本粒子是否真的穷尽整个宇宙生命周期都无法被智慧生命所理解？
我们作出的解释，也都是所发现的规律的总结，而非该物质本身。
除了魔君萤一脸懵懵哒，其余几人震惊地瞪大眼睛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么随意，就把盘古空间的老底给透出来了？
“盘古空间，是生命？那它要进行哪些生命活动呢？”林磐重复了一句。
“是的，生命，你们可以把它看作是规律性很强的东西，不存在低级生命所搭载的情感、偏好与善恶，主要的生命活动是通过源能触手连接不同时间点的位面，培育并摄取足量的源能将自身的存在在所处宇宙塌缩之前转移至另一个新生宇宙。
你们探索者对于盘古空间而言，便是它探索新位面，以及维系已连接位面生命平衡的手，
而正是因为固化源能的存在，才得以超脱自己原生的位面，取得在其它位面生活，甚至运用不同位面力量的能力，糅合两种强位面法则是固化源能保持稳定状态的极限，因此盘古空间之于你们，可以将它看作一艘可以搭乘着一同驶往永生的方舟，
当然，如果你们经久难用，再加上运气好的话。”
……
问题似乎又多了几个。
“超过极限会怎么样？”林磐问道。
“固化源能不稳定，崩解概率增大，丢失固化源能后无法离开原生位面。”
“盘古空间为什么叫盘古空间？”
“第一代探索者起的名字。”
“他是谁？”
“权限不足。”
“培育源能的方法是？”
“遵循最大产出原则，光有生死的世界虽也有源能形成，但产出极少，盘古空间需要有冲突的世界，如果冲突不再，则派探索者制造冲突，而当冲突超出容忍度时，由探索者前往重置格局。”
“存在那种没有冲突的位面吗？”
“通常存在于还未被发现的位面。”
“发现之后呢？”
“因为没有冲突的世界通常发展程度较低，它们将由盘古空间接管、改造，也有例外的情况，如果某个宇宙早前出现过密集的冲突，在被发现时已经孕育出世界级生命或文明从而进入平稳期，盘古空间便会与之缔结契约，成为归属于盘古空间的世界级生命的一员，如此，依然可以开采该世界积存的丰富源能。”
林磐回忆了一下，问道：“我之前去的第二个任务世界，里面的【羊驼】阿尔宙斯是世界级么？”
“是的。”
“我们探索者可以成为世界级生命吗？”
“可以，这是非源能生命体的极限，但目前我不建议你们考虑这个。”
“嗯。”林磐点了点头，“跟我说说唯一称谓的作用吧。”
“拥有唯一称谓的探索者在任务中可通过‘标记物’使源能触手与新位面的连接更加高效，具体功能请自行探索，你也可以询问其它探索者，时间已经到了，很高兴为你们服务，再见。”
时间到了，虚拟智能101平稳的声音不再出现，强化区重归寂静。
良久，林磐抬起头来，面具下清澈的目光扫过捏着喧子沉思的夏启元，席地而坐拄着下巴嘴角微微翘起的范辰骏和用力捏着法杖低垂着头颅同样陷入思考的李静瑶，最后停留在正睁着懵懵萌萌哒大眼睛注视着他的魔君萤，忍不住从包里探出一根藤蔓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之后再跟你解释。”
他拍了拍手，笑道：“咱们该出发了。”
“好，我们走！”
“嗯……嗯。”
“走吧，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