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命运说不
张运并没有莽撞地花费4000亨气运值去换取‘赐运’，也没有舍得花费6000亨气运值去换取‘斩运’，更没有舍得花费8000亨气运值去换取‘合运’。
纵然，此时他的气运值足足有9888亨。
这当然是因为，小气鬼并没有解答他的疑问，他根本没有必要太过急切地花费这么多的气运值去换取其中的任意一个灵韵光团。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他可不想白白花费了这些气运值，万一引发了难以挽回的后果，那就亏大发了。
他跨上了三轮环卫车，双脚猛踩，顺着马路疾驰而去。
张运并不是真正的环卫工。
他其实是个大一学生。
现在之所以临时充当环卫工，不过是为了顶替父亲的工作。
寒假回来没两日，他的父亲，一个真正的环卫工，就不幸地遇上车祸而住进了医院，甚至还进了重症监护室，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为了救命，张运家本就不多的积蓄一夜耗尽，原本就拮据的小家庭彻底变得一贫如洗。
不仅如此，为了让父亲吊命，张运还出面向亲朋好友举债了十多万，否则的话，他的父亲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能活到现在。
这也就罢了。
最恼人的是，肇事司机根本不管撞没撞到人，直接就逃逸了。偏偏那天早上的雾气极为浓重，交通监控根本拍不到任何东西，警方也实在没有办法，使得赔偿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是张运为什么大年初二的凌晨两点多钟还会在路旁因为疲劳过度而倚树打盹的原因。
实是因为，过年加班，能多赚几百块钱的加班费呢！
他完全就是因为累的。
对于此前的张运而言，哪怕是几百块钱，也是一笔巨款。
不过现在不用了。
身拥气运系统，从此人生开了挂，张运知道，他的命运已经从此改变，环卫工这个神圣却又廉价的工作已经不再适合他。
就算是他的病重父亲，也绝不应该是即将过世的命运。
他，要向命运说不！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有始有终地把环卫车骑回垃圾中转站，归还环卫车，顺道辞掉加班的工作。
然后，赶紧回去看看父亲，想办法拯救他的生命，不让曾经的遗憾再次重演。
十多分钟后，张运就进入了垃圾中转站。
看着如山一般堆积的大量垃圾，张运恨不得马上就施展夺运神通，把这些垃圾转化为他的气运值。
只是……
这样一来就会把原土遗留在这里，目前的他根本无法收拾。若是让原土流失出去，很难说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再说了，中转站里还有其他人，如山堆积的大量垃圾不见了，虽然从某种角度而言是好事，但对普通人而言，却又是怪力乱神的怪事，相关机构一旦追根究底，那也是一件大麻烦。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张运忍了下来，迅速交接了之后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飞速离开了。
“喂？妈。”
张运刚离开中转站片刻，就接到了母亲王慧芳的电话。
“小运，你快来看看你爸爸。呜……他……呜……他怕是要不行了。”
张运一听，顿时心下一沉。
难道，他父亲的死期竟要提前了吗？
“妈，别担心，我马上就过来。”
张运的声音坚定沉稳，没有一丝惊慌。
“好……小运，路上你也千万小心一些……”
王慧芳的崩溃情绪在接通了张运的电话之后总算有了些许改善，不再那么惊慌无措，但浓郁的关切之情却毫不掩饰。
重生归来再次听到母亲的关切声音，张运的眼眶之中闪动两抹光泽。
这一次，他不仅要救回父亲的性命，更不允许母亲受到任何人任何事的伤害，哪怕是末日也不行！
就在这时，张运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并不明显的声音。
“慧芳姐，这是病危通知书，要不……你还是签一下吧。”
病危通知书！
张运连忙大声道：“妈！先别签那病危通知书！一切等我来了再说！千万别签！”
命运的进程似乎提前了。
重生之前，病危通知书是在天亮之后才催签的。
可是现在，竟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
他的重生归来，似乎已经牵扯到了冥冥之中的命运主宰了。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极有可能会提前逝世！
如此一来，他又岂能让父亲现在就离开重症监护室？他的父亲现在只能仰仗医院的昂贵设备吊着一条命呢。
“……好好好，小运你放心！妈妈不签！妈妈不签！你也慢点……”
张运没再浪费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双足猛踩，朝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就像一道疾风，在大年初二凌晨的繁华街道上呼啸而过。
无论是之前猛踩三轮环卫车，还是现在以更快的速度踩踏自行车，张运都丝毫不觉得脚累，反而有一种越踩越起劲的荒谬之感。
这要是换了从前，他怕是早就气喘嘘嘘，外加腿脚疲惫了。
看来，气运系统之前所谓的肉身改造，让他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单论肉身强度，称之为超人怕是也不为过。
十分钟之后。
就在张运即将到达医院的时候。
“哐……当当当……”
破旧的自行车终于承受不住剧烈的踩踏，瞬间解体散架了。
张运无暇多顾，身子一跳，就跃过了自行车的残躯，朝着医院大门飞奔而去。
仅仅是半分钟之后。
张运就抵达了他爸爸吊命的那一间重症监护室附近。
“王医生，请您无论如何一定再等等！我儿子马上就到了！我儿子说了，这个字我不能签！请您无论如何多担待一下！”
王慧芳拦在病房门前，眼里泛着泪花道。
“……慧芳姐，你这样称呼我，真是让我……心里难受。我也不瞒你，姐夫他……其实已经撑到极限了，估计最多一个小时，甚至是半个小时，就会彻底脑死亡了，所以……”
王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不签。要签也等我儿子来了再说！”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小运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就怕姐夫他等不了了……”
王医生一脸的叹息。
“妈，我来了。”
张运止住了脚步。
“小运！你来了妈妈就放心了！你爸他……呜……”
王慧芳一见张运，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张运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同时镇定地向王医生道：“谢谢王医生这段时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我想先进去看看我爸，然后再出来签字。”
“……好吧。既然你也来了，那就看看吧。唉……”
王医生不再执着，答应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张运当即扶着王慧芳走入了病房中，立到了病床边。
“儿子，呜……快叫叫你爸爸……呜，要不然……以后……就……呜……没爸爸可以叫了……呜……”
王慧芳说着说着，情绪再度崩溃，就要瘫坐下去。
张运的一双有力大手连忙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任由她无力地悲鸣。
“妈，别担心，还有我在这。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张运安慰到此，意识之中已经再次向气运系统询问道。
“小气鬼！赶紧告诉我，我现在应该选择换取哪一个灵韵光团？我要救我爸！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刚刚用瞰运神通看过了，他的父亲，现在已经只剩下3亨气运值了，而且，还在加速流失当中，若是再没有奇迹发生，别说半个小时，只怕几分钟之后就会气运殆尽，彻底死亡了。
王医生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
所以，他激动地直呼气运系统为小气鬼，心里也彻底宣判了它的称谓，从此只配称小气鬼。
身为宿主的他，仅仅只是想要询问一个简单之极的问题，它都没有一点回应，不是小气鬼还能是什么？
“……众生有命，天意难违。宿主身为掌运者，若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你又有何资格掌众生气运、掌天道气运。这是你的历练，必须由你自己选择。”
小气鬼果然一如既往地小气，并没有给予张运想要的那个准确答案。
而是说出一番理直气壮的话来。
张运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小气鬼虽然无情，但话却说得在理。
他若连自己的命运、家人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执掌众生气运、乃至天道气运？
事事都要倚靠气运系统帮他决断，他又凭什么成为掌运者？
掌运掌运，执掌气运，他，才应该是那个执掌之人，气运系统，只不过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而已。
一念通达，再无阻滞。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张运的意念再次落到了气运宝阁之中的那些灵韵光团上，最后，集中到了可以换取的那三团灵韵光团上。
一团，名为‘赐运’。
一团，名为‘斩运’。
一团，名为‘合运’。
除此之外的那些灵韵光团他现在的气运值根本无法换取。
除非，他在几分钟之内将医院内外扫荡一番，以夺运神通夺取大量的气运值，或许才有可能。
不过，凭白无故夺取他人的气运，他做不到。
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种强壤夺他人财物乃至性命的恶徒。
而且，气运系统恐怕也未必赞成他这样做。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感慨了一番就完成了天命之初识的隐藏任务，并获得了奖励。
也就是说，现在他所能选择的，要么，就是‘赐运’，要么，就是‘斩运’，或者，‘合运’。
顾名思义，赐运，应该是赐予气运之意；斩运，则应该是斩断气运之意；合运，则意味难明，有些难以揣测。
从字面的意思上来理解的话，很显然，他若是想要救父亲的性命，‘赐运’，应该是最可能帮助他造就奇迹的神通，只要气运深厚，自是大有可能时来运转，绝境逃生；
但是，‘斩运’二字，却也并非完全无关。他父亲现在其实也可以说是死运当头，只要把这死运斩断，隔绝了死路，自然就有了一线的生机。
而‘合运’，似乎也极有可能对他父亲有所助益。
所以，粗略一看，这三道神通似乎都有可能让他的父亲转危为安，甚至是创造奇迹。
张运瞧向父亲苍老的脸庞。
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那是他历经了沧桑的证明。
一旦选错，这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就只能成为他永远的回忆。
实在难以抉择！
他虽有9888亨气运值，但三道神通，他最多只能换取一道而已。
“小运，呜……快叫叫你爸爸啊，呜……他现在一定很想听到你的声音。他……呜……他一定不舍得离开我们的……”
王慧芳悲切地喃喃道。
听罢此话，张运只觉脑中闪过一道明亮的灵光。
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应该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