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寄生
“紧张了。”薄影夜嘴角带着些丝的笑意。
“哼。”莫心伸手在水里挑了一下，一股刺骨的寒意深深地袭来。即便是剩下，深夜之中也冷的刺骨。随即将手缩回。“能在这个小岛上消度此生，应该也算是一种荣幸吧。”渔歌唱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美好又憧憬。终究只是奢望。
“嘶。”莫心手指头被水里的东西划了一下，豆大的血珠挂在手指肚上。像是一颗朱砂痣。
“咯噔。”还未及靠岸的小船突然猛烈的椅起来。
“小心。”薄影夜一手拉过在自己身边的莫心，抓住她的肩膀。竟是感觉到手心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颤抖，还没有来得及探究这颤抖的根源。水里突然升起一张大网，将薄影夜一下子罩在了里面。
“莫心。”下意识的，薄影夜看着身边的小人被水里的一个黑影拉到了水中的一个竹筏上。身边架起了无数根竹藤。薄影夜四肢都被禁锢。动弹不得。
手抓住渔网，手心传出了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迅速的的传至全身。
竹筏上的那个黑影逐渐的清晰，是水壮。莫心被他攥着手腕，像是怕跑掉一半。这个女人竟然就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像是被蛊惑一般。
“蛊惑？”薄影夜眸子一紧。
很快，薄影夜像是一条大鱼，在水里被捞起来。一身的湿哒哒的衣物在他的身上依旧没有半分的狼狈，一身的傲骨，透着骨子里的高贵。岸上的少女们不仅发出一声低低的感叹。
“咚。”一个浑身黝黑壮硕的彪形大汉一棍子猝不及防的打在了薄影夜的膝盖骨后面。薄影夜跪到了地上。刚要起身，肩膀上别一双圆滚滚的臂膀压住。
“我们岛上救了你们的命，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想坏了这里的规矩，实在是不识抬举。”一身黑色的从脖子罩到脚的低矮的一个颤巍巍的老婆婆一脸的怒气从人群之中闪出来。她一来，所有的人都不再出声，敬畏的自觉地低下了头。似乎是一种虔诚的尊敬。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落难到此。”薄影夜声音软了下来，想要一种谈判的态度。
“你们半夜打伤了水壮要逃走，这个傻孩子竟然还帮你们撒谎。”渔婆扫了一眼牵着莫心的水壮。
“你们想怎么做。”薄影夜英俊的眸子顿时显示出冷意，高贵的皇子何曾成为阶下囚。
“莲花，莲花。”突然正在被水壮拉着的莫心晕倒了过去。水壮着急的抱着眉头痛苦的紧皱的莲花。满脸的焦急。
“我看看。”渔婆上前查看一番，毕竟被这丫头骗了一次。“哼，这小丫头还挺能忍的，本来身上就有伤，还敢跑到海水里，这条胳膊，恐怕是能不能保住就看天命了。”
“渔婆。莲花怎么了。”水壮听渔婆这么一说，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薄影夜也焦急的看着，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的肩膀上的上是上北无端那个混蛋干的。
“哟，还没跟你圆房了，看你这傻小子急的。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差点跟这个小子私奔了。”渔婆浑浊的眸子看向薄影夜的眼神射出了一道精光。跟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渔婆，莲花怎么办。她是不是就要死了，莲花怎么办。”水壮一个大汉子语气里竟然都是哭腔。让听着的不禁觉得有些伤感。
“救她干什么，这姑娘是水灵聪慧招人喜欢，可是，一旦救醒了她，就是这胳膊废了她都会跟他逃走。要救她也可以。只要她跟水壮圆房，成为这岛上的人，我就救她。”
“我看你们谁敢碰她。”薄影夜受不了那些眼神在莫心的身上扫射。刚要起身头上“咚”的传来嗡嗡的声音，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水壮。做你该做的。”渔婆带着命令和威胁的声音。
“是。”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没有到秋天怎么树叶就都落了，落了。
水壮的房间内传来一个女子的不断的喘息呻吟声。渔婆带着小岛上的威望的人站在屋子外满意的笑笑，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这个女人会给小岛带来新的生机的。
“撕拉。”床单被一双纤细呃手指生生的抓出了五个洞。附在她身上男人强壮小心翼翼又是一身的炙热火烫。
“谢谢你。”窗外已经安静下来。确认了外面没有了人。莫心后背上的伤口血水黏连着衣服，离开伤口是难以忍受的抽筋剥骨的疼痛。莫心就是受不了痛。看着水壮手腕上被自己咬的两排牙印，莫心纵算是铁石心肠也终究是颤动了一下。
更不用说水壮傻乎乎的直接用嘴给莫心吸后背上伤口化出的脓。写浓于水也未必能够做得到。
“能不能放开我的手里。”莫心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被水壮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的手腕。水壮楞了一下，只是手松了一些。放开了一些的缝隙。
“渔婆说你会跑的，”水壮低着头不敢看莫心。
“你怕我会跑。呵呵。”
水壮的头低的更低了。漆黑的深夜看不出他黑红的脸。
海水拍打着沙滩上的礁石，不断地激发出一阵阵白色的浪花，顿时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的濡湿。
小岛上灯火通明。小岛上大大小小的渔民都分成安男女两排站在两排，就连小小的孩子脸上都是一片的肃穆。
薄影夜被关在笼子里。头发被生生的剪去，散乱的披在肩头。说是一个乞丐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队伍的尽头是一个祭坛一样的高高搭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凹凸不明的鲨鱼的头骨。
莫心和水壮手牵着手从另一端走过来，神色安静的像是有着心神向往的感觉。薄影夜蓦然想到，莫心真实的表达过自己曾经愿意在这里生活。
一身的彩色的鱼鳞制成的衣裙，一举一动并不张扬却是在灯火之中有着难以忽视的照耀的美，就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仙子。像是接受朝拜的岛主夫妇。
渔婆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之上。双臂伸开面向大海，身上是无数的细小的头骨挂在身上，碰撞之中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
祭坛之下的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双手举过头顶呈手心向上，像是要接受什么恩赐一般。虔诚的跪在沙土里。莫心和水壮站在人群中央祭坛之下双手合十护在胸前，单腿下跪，两对面，两额相贴。如同是夫妻两人间的窃窃私语看得让人嫉妒又不忍心打扰。
渔婆面相大海。月光火光混在一起在渔婆沟壑纵横的脸上交织出诡异的颜色。突然碰撞声四起渔婆在祭坛之上像是一只肥短的鱼在即将干涸的鱼池里求生挣扎，有力的尾巴拍打出一片求生的灵魂，地上的人不断地扭动起来，变换的火光洒在莫心的身上，贝壳鱼鳞反射出的光更是变幻莫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莫心就是海水里的美人鱼。
渔婆舞蹈的渐渐地柔和下来，两边的渔民也是速度渐渐的缓慢下来。声音被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盖过去。
莫心与水壮在中间像是两个接受朝拜的雕塑，缓缓的起身。
面对着对方如此默契的缓缓地睁开眼睛。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安静平和的让人生出不易察觉的可怕的嫉妒，这一份情感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种下。
“两心合一。海月神奇。”渔婆手里一把鲨鱼利齿制成的刀伸过头顶直指月亮。
“哗。”众人齐齐的跪下。
水壮上前，月白色的刀划过他的健康的黝黑的肌肤，鲜红色的带着鲜活的生命力的液体跳跃着进入了那个大大的头骨。
万般的珍馐一般。渔民分食而下那混着血液的神圣的蛊水。
水壮完成仪式，下来向着自己的昕娘伸出手。嘴角蔓延着笑意。那是一种为人夫的敦厚和一种责任感。
莫心突然反身一把扯下水壮腰间的钥匙扔向了薄影夜的笼子的身边。转身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水壮的脖子上。
“放肆。”渔婆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束手无策。
水壮刚刚放出了不少的血，暂时不能恢复体力，莫心还是能够控制住他。
“莲花。”有惊异。
莫心匕首警告性的刺进了水壮的脖子一层皮肉，血水不负众望的流了出来，是生命的警示，果然往前靠的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莲花渐渐地向薄影夜的身边移动。
“哗啦。”最快的速度，薄影夜打开了笼子门，抢了一把矛护在莫心的身边。杂草般的头发像是水中浮动的珊瑚。
“去海边。”莫心对薄影夜说道，脚尖指向那个方向。她已经打听好了，那里是渔船聚集的地方。明天天一亮就可以离开了。
突然眼前的人不再靠前。渔婆看好戏一般的看着他们两个。
“有诈。当心。”
“他们新选的族长在我们的手上，他们不敢。”莫心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与以往那个嬉皮笑脸狂躁的莫心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冷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莲花，你们走不了的。还是挺渔婆的话，还能活下来，好不好，”水壮带着祈求的声音。“你们要的东西，渔婆也会换给这个男人的，只奥你留下来做隐秘岛岛主夫人。”
“闭嘴。”莫心一刀更深了一些。血流又变的更深了。
“我们的东西呢，交出来。换你们的岛主。很合算。”莫心身上散发着明晃晃的变换的光，总是给人一种膜拜的错觉。
渔婆只是森森的看着两人，期盼的结果很快就会发生了，谁也不会从这个小岛上不听自己的指挥。
“莲花，你去认个错，渔婆就会给你喝蛊水的。你也能像我们一样身强力壮的。”
“她给我下毒。”莫心皱着眉头，怪不得喝了那碗鱼汤自己清醒水壮会那么的惊讶。
“那不是毒。”渔婆幽幽的开口，像是干枯了二十年的老树，劈开满是灰尘和一百条年轮。“是延年益寿的神药。只有服从于岛主才能得到。”
“哼，装神弄鬼。不放我们走，我就毁了这座岛。”莫心淡淡的语气给人一种强大的震慑力。这也是水壮一直没有反抗的原因。
“看来你个小丫头是自己不想活了。就算成为隐秘岛的岛主的女人，也是没资格活到天亮的。”
“渔婆，不要，莲花只是太害怕了。她只是说错了话。”水壮祈求者渔婆。
“水壮，你也不听话了吗，一个女人而已。不足挂齿。”渔婆本就看不清楚的眼睛更是迸发出一道骇人的寒光。
“莫心。”薄影夜突然看着水壮的伤口，竟是有细细的嫩芽冒了出来。
“啊、啊~~~~”顿时间。所有的人身上都有嫩绿色的细密的牙开始长出来。
“你，你们是用了什么巫术，竟敢来毒害我的岛民。”渔婆从没有受制于人，看到这番失控的场景，勃然大怒又无可奈何。
“是树妖。”莫心看着伤口处探出来的藤蔓，往后退了一步。触到了血迹，那藤蔓更壮大了一圈。水壮的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也更甚。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没有这种情况呢。”
“一定是因为我们吃了解药，那，既然我们能飘到这里，那么，古墓跟这里一定是相通的，树妖的种子能传播到这里一定也就不奇怪了。”莫心慢慢的想通了这件事情。
“给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就给你们解药。”手里有了筹码，能离开这里的机会就又大了一点。
“雕虫小技，你以为我渔婆会被你们要挟吗。”渔婆身后就在一个孝子的身上拽下了一根藤蔓。藤蔓离开了孩子的身上竟然带出了几米的血红色的触目惊心的根，细细的看出上面还零星的挂着一些血肉。让人生寒。
那藤蔓拔下来没有失去生命了，反而抓住了渔婆的手腕。顺着血管就钻了进去。瞬间就没了踪影，只在脸上偶尔的出现几条蠕动的凸起，更是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