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断缘
“我请过假了, 今天我们先回去吧。”赤司换好衣服出来, 对等在外面的汐里说。
她还是一副相当不在状态的表情。
“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汐里伸出手挽住他，拉着他往校外走。
路上两人都在想事情, 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你的……腕力是多少？”赤司盯着她的手，略有些纠结的问道。
“唔，二百五十千克左右？”汐里模棱两可地说了个数字。
其实她也不知道, 隐约记得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腕力达到几吨，但刚才举着篮球板的时候已经有些累了，再加一些可能就到达她现在的极限，大概是维度不同？她的身体承受能力减弱了几十倍，但在这个世界, 已经非常惊人了。
她其实, 不想被当个怪物一样看待。
“还好，比我想象得还要轻一点。”赤司淡定地说道，“一军那边不用担心。”
汐里看着他的样子轻笑出声，冲他眨眨眼，“有阿征在，我就不担心了。”
不行她还能用武力镇压嘛。
“到了到了。”她看到不远处的神社, 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人？”
毘沙门天的神社前有不少前来参拜的人, 还以年轻人居多, 虽然算不上络绎不绝, 但跟之前的门可罗雀相比简直热闹的不行。
“最近毘沙门天似乎很受欢迎。”连赤司都听说过。
汐里带着赤司走近, 看到一个孝子正在整理绘马，参拜的人不住地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好像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小女孩儿只好自己躲来躲去。
汐里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仁巴，我找兆麻哥有事，可以帮我叫一下他吗？”
小女孩儿眼睛一亮，扑到她怀里，“汐里姐姐，好久不见，我这就去叫他！”
说完欢快地跑进神社里消失不见。
赤司看着汐里的动作，眼中有些困惑，汐里悄悄对他说：“等下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自从毘沙门和兆麻忙碌起来，都没时间用手机了，兆麻告诉她一个方法，只要到附近的神社呼喊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会听到出现在她面前。自从毘沙门出名，神社接收的愿望增多，一些神器被派到分社整理愿望，仁巴就被分配到了这个神社，汐里来了几次跟她很快熟悉起来。
仁巴很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棕发青年。
汐里开心地朝有段时间没见的兆麻挥挥手，离近了才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眼镜后面的黑眼圈，“哇，兆麻哥，你没事吧？没时间休息吗？”
兆麻推了下眼镜，“你来找我有事吗？”
她点点头，然后把身后的赤司拉了过来，“阿征，这是兆麻，我的朋友。”
赤司看着眼前仿佛突然出现的青年，略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朝他点点头，“你好，我叫赤司征十郎。”
“你好。”
“好了，说正事，兆麻哥，你知道一个叫做惠比寿小福的神明吗？”
“小福大人？！”兆麻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她去找你了吗？”
“是啊，我来就是为这件事，她今天中午找到我，说想要合作。”
“你答应了吗？！”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兆麻不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汐里，你绝对不能答应她的任何要求，要不然会出大事的，她是穷神，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的。”
汐里眨眨眼，一把握住兆麻的手腕，“哥，救我！”
兆麻听她讲述了今天遇到小福的整个过程，反应迅速，先用神社的净水泼了她一脸，然后着手给她断缘。
切断她和小福缘的一刹那，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心理暗示，汐里觉得身体猛一轻松。
“还有他。”汐里指着赤司，“他身上有吗？”
兆麻仔细观察了一下赤司，摇摇头，“没有，你的体质比较特殊，很容易与神结缘，你现在还记得小福大人吧？”
汐里点点头，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普通人断缘之后会忘得一干二净，但你不一样。”兆麻摸着下巴沉思片刻，“你不用太过担心身边的人，你把那些该吸引的不该吸引的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身边的人反而没什么危险。”
“那可、真是开心啊，哈哈。”汐里干笑了两声，不过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提心吊胆，害怕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对了，汐里。”兆麻解决完她的事情，突然掏出一个平板，脸上变换了一副表情，“你过来看。”
“什么？”汐里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是几张截图。
“是威娜登上推特趋势第一的截图！你看这一张，是p站上威娜的同人图，热度这么高！你看这是……这样下来，威娜说不定能上明年的日经圈地榜啊！！！”兆麻越说越狂热，兴致高昂。
汐里砸吧砸吧嘴，她本来想劝兆麻多多休息的，现在看来他不一定是在工作，可能是在二十四小时实时搜索毘沙门的一切消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们……加油。”
她和赤司回去的路上，赤司眉头轻轻皱起，一言不发的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汐里问他。
“我有些忘记那位先生的名字了，一直在想，他是叫……”
“兆麻，他叫兆麻。”汐里挠了挠脸颊，她才想起来普通人很难意识到神明和神器的存在，而且会很快忘记他们。
“兆麻……”赤司歪了下头，“毘沙门天的属下？”
汐里点点头，赤司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我们刚才去了毘沙门神社见了什么人对吗？”
汐里停住脚步，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还是不该把他牵扯到这个世界，她拉住赤司，“阿征，不要再记了，他身上有魔法，让人很容易忘记他的。”
赤司温柔地冲她笑笑，“没关系，只不过发现记忆有些模糊的感觉不太好受。”
接下来赤司没再提这个话题，只不过偶尔会发下呆，露出一副苦思的表情，汐里抿嘴，由衷地希望他赶快忘记这件事。
毘沙门说过，人生活的这边是此岸，看不到的那边叫做彼岸，她之前还以为自己之所以能记得毘沙门他们，是因为见面次数多而加深了记忆，现在看到赤司才发现，单凭记忆是记不住他们的，她，已经不是纯粹的此岸之人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上学的路上，赤司突然微微侧头，“汐里，断缘是什么？”
汐里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赤司眼睫微垂，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这样啊。”
“我说。”汐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手不老实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十二、三的男孩子还带着婴儿肥，脸捏起来软软的，“晨练我就不去了，你赶快想想等下怎么帮我解释吧。”
“嗯，知道了。”赤司歪头拍掉她的手，轻轻揉了下自己的脸，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如果你用力的话我的脸会怎么样？”
汐里脑海里立刻闪过一堆血腥画面，她轻咳了一下，“如果我用力的话可以把你公主抱起来，抛到空中再接住，要试试吗？”
“……不了。”
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应该挺好玩的。”
走进学校后两个人分开，一个前往体育馆，一个走向了教学楼。
篮球部的早训只有一军的成员参加，汐里进班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乖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黑子，她跟他打了个招呼，刚刚坐下，黑子少见地好奇问她昨天一军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不在。
看来没有传出去……汐里告诉他篮球架出问题了，差点砸到人，黑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一年级都在同一层楼，一天下来走来走去，汐里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同级里的那几个一军。
正如她最开始所见，他们几个都很有趣，在她的词典里，有趣的近义词是不正常。
在走廊里遇到紫原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包薯片吃得正欢，看到汐里的瞬间转过身去，又慢悠悠地转回来，扣扣索索地掏出一片手指大的薯片递给她，“汐里亲，吃薯片吗？”
汐里在他痛不欲生的视线里自己伸手掏了一把塞到嘴里，拍了拍手，含糊不清地问他：“这是上供吗？”
紫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悲痛欲绝地看了一眼薯片，然后大张着嘴，把剩下的全都倒了进去，撒了不少出来，汐里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
下节课再给他买一包好了。
而如青峰、灰崎之流，汐里觉得他们大概是纯粹的笨蛋，一个打着哈欠跟她对视，瞬间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一个躲在门后对着她使劲儿吹口哨。
最正常的大概是桃井和绿间，桃井一直在后悔昨天没看到她的壮举，还想知道她是怎么练成的，而绿间则向她询问是不是幸运物起了作用。
……这样一看，也不正常。
总之，他们的反应给了她极大的信心，放学后她到了一军体育馆，那些二年级三年级的学长除了向她超大声打招呼，路过她时有些躲闪之外，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她就更有信心了。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军如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训练，汐里站在场边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虹村站在她旁边不时指点一下。
“学长，不怕吗？”汐里手下不停，看着笔记本问道。
虹村习惯性地努起嘴，用一种无所谓的表情看着她，“能够自己控制住的力量，没什么可怕的。”
汐里瞬间有些感动，看看，看看自家队长这觉悟，她伸手拍了下虹村的肩膀，感觉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放松下来，她忍住笑意，说道：“队长，你可真是个好人。”
“哈？”虹村撇了下嘴，“并不想被人发好人卡。”
虹村接下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真不是个好人，汐里显露出自己的怪力之后，一军的成员还是稍微有些忌惮她，虹村就理直气壮的利用这份忌惮，让汐里去管教他们。
别说，还真有用。
原本训练太累有人怨声载道，汐里往旁边一站立刻没人吭声了；只要是汐里宣布的加训，他们立刻奋力完成；连去游戏厅抓灰崎，都变成了汐里去。
她一跃成为，继白金教练之后，篮球部最可怕的人。
当然，由于她没再显露出自己怪力，某些人开始大胆起来，说的就是某紫开头的一年级成员，但在汐里把他叫进汹屋片刻，出来之后他从此对汐里言听计从。
“你不会打他了吧？”虹村耐不酌奇过来问汐里。
“不啊，我就把他公主抱起来扔到空中再接住而已。”汐里仰头对虹村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队长，你想试试吗？”
虹村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一步，他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六月十一，是汐里的生日，她对这种日子并不太在乎，但明若他们不这么想，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听宫凛奶声奶气地给她唱了生日快乐歌，与此同时千里迢迢从中国飞来的生日礼物也送到了赤司宅。
最后汐里跟赤司分吃了一块蛋糕，这个生日就算过完了。
饭后，汐里回到房间，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摸了摸上面温婉微笑的女人，“诗织阿姨，我又长了一岁哦。”
她放下照片，一眼看到贴在旁边用透明胶带固定住的便签纸。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日期，说起来，通灵王大战，已经不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