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旧事重演
光阴荏苒，时光飞逝，小城的时光总是悄悄的就溜走了，小巷口的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长了又掉，掉了又长，转眼又到了初冬，巷口老槐树的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里，老聂家发现隔壁石匠老王一家早就搬走了，换了一个叫张大牛的屠夫，听说是外地来的。
这个叫张大牛的屠夫每天也不见他杀猪，但是却每天都有猪肉卖，并且猪肉新鲜，他家猪肉做出来的菜的的质感口味要比这小城中其他的任何一家猪肉铺都要好，渐渐的就连城主府都只预定他家的猪肉，这张大牛出现一年不到，就成了这小城中有名的屠夫了。
而且开始的时候这张大牛对他们老聂家格外的好，隔三差五的就送一条猪腿或者一些猪排骨过来，老聂家的伙食也因此改善了很多，几乎天天都有荤腥。
只是这张大牛似乎对他们老聂家的娃娃聂红正很有意见，每次来老聂家看到聂红正都要先瞪上一眼再说，那铜铃般的大眼每次都吓得聂红正带着哭腔喊娘，以至于后来聂红正一听见院子有敲门声就赶紧躲进屋子里去，说什么也不出来。
聂红正的母亲不知道这张大牛为啥这么喜欢作弄自己儿子，但九戒每次都是提着东西来的，她也不好说啥，笑着和聂红正说张叔叔是和他闹着玩的，但聂红正还是怕这个满脸横肉，一脸凶相的屠夫。
之后有一次过节的时候，老聂家觉得老受人家照顾也得表示一下，于是就邀请张大牛去他家吃饭。
以往的时候，张大牛是不愿意的，但那次老聂家的闺女聂红凌跟着一起去了，那张大牛竟然就破天荒的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聂红正躲着不肯上桌子，聂氏哄了半天死活不肯出里屋，聂红凌则十分习惯性的搬了个小凳子，夹了一些菜后躲到一边的小角落里吃了，张大牛眼睛扫视了一圈，在聂红凌那瘦小的身影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接着便和聂家夫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席间，张大牛跟他们打趣般说自己很喜欢他们老聂家的小子，不如把这小子认作自己的干儿子，自己要去隔壁云州探亲，孑然一身不太好，希望带聂红正一起去。
聂氏和丈夫听完后犹豫了很久，最后赔笑着说自己家正儿年纪小没出过远门委婉拒绝了。
张大牛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和聂家夫妇聊家长里短，到一顿饭快吃完了的时候，张大牛又指着聂红凌说自己也很喜欢聂家这个女娃娃，不行的话就让她和自己一同去云州探亲。
聂家夫妇这次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最近这小城里孝子总是有无故走丢的，而且那云州虽然听着是在缜州隔壁，但像他们这样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远门的人，哪里知道这一去要去多久，最近又听说前方边线打了起来，这个时候出门实在是不安全。
可是人家张大牛平时对自己家也不错，猪肉都跟不要钱一样往这里送，自己家刚刚才已经拒绝人家一次了，要是再拒绝一次，惹得人家生气了，下次不送猪肉来了怎么办?
老聂家并不富裕，全家的收入也就只有聂红凌他爹做瓦匠那点钱，以前一家人一个月能见一两次荤腥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如今碰上这慷慨的屠夫张大牛当邻居，那几乎是顿顿有肉啊。
想想那肉的滋味，聂氏看了一眼聂红凌，发现聂红凌也在看着她。
“娘，红凌不想去云州。”聂红凌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傻孩子，云州有很多好玩的你都没见过呢，听娘的，跟张叔叔一起去云州玩一段时间就回来。”聂氏笑着说道。
聂红凌低着头没有说话，聂氏也就当她答应了，又笑着跟张大牛说：“那行，大兄弟，我们家红凌就跟着你去云州探亲了。”
张大牛却没有说话，看了张氏一眼，转头就走了，弄得聂家夫妇一头雾水。
那之后这张大牛就再也没送过猪肉过来，那去云州探亲的事也没见他再提过。
那聂氏见张大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送猪肉过来，心里竟然还愤愤不平起来，跑到张大牛门口讥讽道:“不想再送东西就直接说，大家邻里邻外的，谁媳你那点猪肉，还扯个借口来作弄我们，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卖猪肉的吗。”
聂氏在门外嚷嚷了不能太，惹得巷子里一大堆人指指点点的围观闲聊，也不见那张大牛出来，闹到到天黑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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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前方战争的进行，小城的物价越来越高，粮食也越来越少。城主府颁布了战争税，言道前方战事吃紧，家家户户按人口算，每人每月要缴纳十斤粮食作为支援战事的税收。
十斤粮食足够一个小娃娃大半个月的口粮了，按人口每人缴纳十斤粮食对于城中大多数家庭来说那都是如同灾难一般，更何况如今城中粮价高涨，百姓家的余粮都不多了。
一时间小城中民怨滔天，但却没人敢站出来反抗，因为城主府中养的都是修士，能飞天遁地，碎石裂山的修士，他们这些凡人哪里敢去闹。
老聂家的院子门被几个城主府的税官一脚踹开，聂红正被吓得躲进屋子里，聂家夫妇哭爹喊娘般哭喊道：
“大人啊，我们家没有多少粮食了，你拿走了，我们一家人就都要饿死去了啊。”
“少他妈在这跟我废话，城主有令，人人都得缴纳这战争税，你敢不交，莫不是活腻味了想造反不成。”为首的税官一脚将聂氏踹开，拔出刀指着他们恶狠狠地说道。
“不要打我爹娘。”原本和聂红正一样吓得躲起来的的聂红凌看见这一幕后立刻跑了出来，抱着税官的腿哭喊道。
“哪里来的丫头，死一边去，不然老子一刀砍了你”税官瞪着眼睛一脚将聂红凌踹开，刀尖指着聂红凌。
就在此时院子外响起一个声音。
“大人不必如此，这粮我张屠夫替他们家交了。”张大牛出现在聂家院子外面，此刻他内心叹息，自己终究还是没忍住出来了。
“原来是张屠夫啊。”那税官转头看见张大牛，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张屠夫因为卖的猪肉品质上佳，很是受他们那爱好美食的城主大人赏识，而且他们这些城主府的差官平日里也没少白拿这张屠夫的猪肉，人家也一直乐呵呵的不生气。
“我说张屠夫，你自己已经交了粮了，如今粮价这么贵，还帮他们交粮作甚？”那税官似乎有意劝张大牛不要帮老聂家交税，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但是张大牛却假装没有看到这税官的眼色，而是笑呵呵的说道：“都是邻居，帮帮也没啥。”
见那税官脸色不好看，张大牛又说了一句：“我还准备了猪腿和和城主喜欢吃的猪耳朵，今晚送去给城主做一道好菜。”
那税官听完脸色缓和了很多，冷笑着问道：“你个屠夫还会做菜？”
“肉吃多了，自然也就琢磨出些吃法了。”张屠夫依旧笑呵呵的。
“好吧，那你就替他们家交粮吧。”那税官看了张屠夫一眼，带着另外几个税官走了，去了下一家。
很快隔壁院子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张屠夫看了坐在地上的聂家夫妇一眼，转头看向了坐在地上胸口衣服上一个脚印的聂红凌，犹豫了一会儿后终究忍住了没有去扶，转身出了院子。
小聂红凌看着这张屠夫的背影觉得很熟悉，但那个人却和这虎背熊腰的张屠夫长的完全不一样。
小哥哥，你不是说会回来看红凌的吗？
小聂红凌内心轻轻的呼唤了一声，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