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地牢二人
黄家，地下一处布满禁制的铁牢中。
两个披头散发的人被铁链锁住，每时每刻都会有一道雷电通过锁链传导到二人身上，二人浑身微微颤抖，其中一人惨叫发出妇人的声音，另一人却一声不吭。
“小贱种！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那妇人凄厉的大叫着。
“够了，不嫌烦吗？”另一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儒雅俊朗的脸庞，中年模样，眉头皱起，低声呵斥道。
妇人转头看着中年人，面容憔悴，却依旧姣好美丽，此刻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看着中年人，寒声道：“黄复，磊儿死了，为什么会死，都是因为那个小贱种，都怪你当初不杀了他！你是不是还念着玉清那个贱人！”
“我们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里聒噪！”黄复额头青筋暴起，咬牙怒道：“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闭嘴！”
“呵呵，那个小贱种可是恨不得我死，更恨不得你死，你以为我们还能活下去吗？”妇人冷笑，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说道：“你永远都优柔寡断，当初你玩了那个贱人就应该直接宰了她，而不是留着她生下那个小贱种，那个小贱种生下来后你更应该直接杀了他，而不是只是废掉他的灵根。”
“够了，玉清也是我的女人，天赐也是我的孩子。”黄复目光布满了寒霜，直勾勾的盯着妇人。
“哈哈哈哈哈哈。”妇人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摇头道：“黄复捌复，你怎么就这么虚伪呢？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让人听去好争取一下活路吗？”
“你不杀玉清，不就是怕她后面的玉女宫吗？害怕即便她被逐出师门也会有人帮她，所以你只是故意冷落她，看出她修为被废掉之后身体虚弱到连凡人都不如，甚至连我欺压她估计也是你乐意见到的，你希望她是病死的，而不是被你杀死的。”妇人缓缓说道，仿佛仿佛看透了男子一般。
“你不杀那个小贱种也是因为玉女宫，虽然玉清死了，玉女宫没有任何表态，但你还是害怕，所以你只是废掉了那个小贱种，让他自生自灭，希望让外面的凶险杀掉他。”妇人鄙夷道：“都是因为你的懦弱，磊儿才会被那个小贱种害死，都是因为你的懦弱，我们才会落到这步田地，如今你竟然还敢来指责我！”
“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何不出手，说到底，你不也是怕给你们雷家招惹麻烦吗？你不也是忌惮玉女宫吗？天磊的死，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吗？”黄复声音恢复了淡然。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你却来指望我。”妇人讥笑道。
“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就闭嘴。”黄复闭上了眼睛，无视电流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妇人见此眼中满是失望，但依旧笑道：“我早在老爷子出门的时候就预感到了不对，所以提前给我的家族通过信，只要我消失超过两天就来寻我。”
“如今时间差不多了，我雷家老祖宗出面，带我回去还是做得到的，从此我与你黄复再无瓜葛，你就慢慢等着那个小贱种来杀你吧！”
“你恐怕也要和复儿一起等待我那乖孙来处置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石门开启的声音传来，黄家老爷子缓缓走入地牢，来到二人面前。
闭目的黄复蓦然睁开双眼，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开口道：“父亲！”
黄老爷子未曾理会他，而是看向妇人：“你嫁入我黄家快要二十载了，心却还是留在你们雷家，实在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媳妇。”
“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妇人看向黄老爷子的目光有些畏惧，强自镇定的问道：“难道我雷家老祖宗不要我了吗？”
“他想要也没机会了，一个死人如何来救你呢？更何况即便他来了，老夫不允许，他也救不走你。”黄老爷子看着妇人语气平淡道。
“不可能的，老祖宗怎么可能死呢，你一定是在唬我是不是！”妇人摇头反驳，眼中满是惊恐，她知道黄老爷子不会闲的去骗她，却不敢去相信这个事实，强作镇定的大喊道：“一定是老祖宗抛弃了我对不对！”
黄老爷子冷漠的扫了她一眼，目光转移到了黄复的身上。
“天赐出发去海州了，你还能多活几年。”黄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父亲应有的温情。
“父亲，当初是你放任我废掉他的。”黄复直勾勾的盯着黄老爷子：“也是你放任玉清死去的。”
“你当初看重天磊，如今又看重天赐。”
“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自己，你只是想要回到皇域，哪个孙子活着对你都不重要。”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我就要死！我才是黄家的家主！”黄复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你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元婴，还不够废物吗？”黄老爷子摇摇头，略显失望的看着黄复：“家族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修行，如今你既然已经失去了再继续前进的潜力，那为了让天赐放下仇恨，你就应该去死！”
“更应该去死的是你！”黄复咬牙道，他知道自己已经必死了，连最后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雷家也已经覆灭，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黄天赐归来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如果天赐要杀我，我这个爷爷也不介意，只要他有那个实力。”黄老爷子淡然道。
“呵呵，恐怕若是天赐真想杀你，你会比他更狠。”黄复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出声冷笑道。
“或许吧。”黄老爷子抬手抚摸着黄复的头发，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缓缓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跟在我的后面一口一个爹爹，回忆起来恍如昨日，一转眼就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黄复目光闪动，抬头看着黄老爷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黄老爷子抽回了手，眼中的慈爱瞬间泯灭，冰冷的看了黄复最后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父亲……”黄复看着黄老爷子的背影低声唤了一句，嘴角露出凄惶的哭笑。
地牢里的雷电依旧闪烁，妇人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悲伤绝望，在地牢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