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肆一章 想起大风那天后
还是因为妈妈喝醉后大骂她不该把同学带到家里来,说家里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呢?
尽管这些原因都冒现在了脑海里,可是童谣仍然没有说出口,她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徐良辅却没有顺着她的理由说下去,问道“你哪个专业几年级的?”
“临床医学普外方向,大一。”
“好,你明天来找我办公室找助教,跟着我跑附院吧。”
童谣不知道怎么回应着突然转变的话题,“老师,我??????”
“老师也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但如果一定要找到这个意义的话,我想有一个地方能帮到你,那就是医院。来看病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你跟着老师去看看去了解了解他们,或许也能发现属于你自己的理由呢。”
此刻的童谣望了一眼窗外,那些灯光看起来又近又遥远,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仔细想起来关于活着的意义,脑海里仍旧好似一团虚无缥缈的浓雾呢。
再转头时,郑驰已经带着他的朋友和一位老生演员过来了。
童谣对京剧不太懂,只是极偶尔听听戏的程度,所以老少四个男人聊戏曲的时候,她在一旁只安静地听着,品着汤色嫩绿清澈的龙顶。
茶坊的聚谈结束后,郑驰开着车送她回家。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她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调到附院的事,要我帮你处理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了?”
“看你今天面对徐教授这么不自然,刚才我就打听了打听。”他说着,将她整个人转向他,轻声道“你如果觉得不自在的话,就交给我帮你处理吧。”
童谣摇了摇头,“我自己先想想办法吧。”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郑驰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后视镜里看着她,想要等她消失在镜子里再走。
却看见她突然回了头,往他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他忙降下了驾驶室的车窗,她的脑袋趴在他的车窗框上,“如果我想了办法还是处理不了的话,你要帮我。”
他笑起来,应道“好。”
又拍了拍她的头,“本纨绔子弟优秀标兵表示这种事根本不在话下,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只等你开口。”
“嗯”,童谣倒是不拘,点了点头说“您这么仗义,我还不得给您行个注目礼?”
说着手臂往前一伸“您走了我再回,您请!”
郑驰笑着扶了一下额头,她怎么就这么鬼马精怪呢。“好,我走了。”
目送他开车离开后的童谣才转身进了小区,一回到家就发现杨子昂又倚着小矮桌坐在她的书房榻榻米上看着剧本。她撂下鞋子,哒哒哒地过去,“杨子昂我工资卡呢?”
“楼下保险柜里,自己拿。”他忙着工作,都没抬眼看她。
她便自己下楼,走进杨子昂的书房看见保险柜才想起来忘记问他密码了,又走回到楼梯口,朝着楼上喊“密码!”
“还是那个。”
“那个”就是俩人的生日去掉数字“0”后,其余的三位交错排列。这些年,因为嫌麻烦他们俩和钱有关的密码用的都是这个。
童谣输入这六位数,果然打开了。
一眼就看到她那张银行卡,因为它在一堆文件和盒子里实在显眼。也是,一般人哪会把银行卡放保险柜呢。其实她自己别说卡号和发行银行了,连卡的样子都压根不记得了。
她径直拿出卡就关上了保险柜的门,上了楼也坐在小矮桌旁边,问道“到底有多少钱啊?”
“不清楚,你自己查查。”
童谣往榻榻米上一瘫,“不想动了,还要出门去at机。”
杨子昂对她浅薄的生活常识无语,“手机银行。”
“是哦!”她扯过懒人沙发搁着头,摸出包里的手机,下载了一个发行银行的app。鼓捣了一阵子又两手一摊,“要预留手机号的验证码,这我哪还记得。”
“输我的号。”他提醒她。
“对对对。”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因为她自己从大学开始就常常被各个运营商的套餐活动吸引,手机号换得跟吃饭一样频繁,所以一般重要的事情都留的他的号码。
毫无意外地,杨子昂的号码是正确的打开方式,童谣看着进入的银行卡管理界面,感慨道“该说你能忍还是长情?这么多年来电话号码居然一次都没换过!”
他的眉心蹙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她像马里奥顶宝箱一样既迫不及待又期待地点开账户余额查询,看见真的有四十多万的时候差点蹦起来。
惊呼了一声,又蔫蔫地瘫了回去,有什么用呢,就只是在她的手上这样经过一下而已。
“诶~”童谣长叹了一口气,给童欣发信息,说确认了钱的金额,明天就给她。
“就这么舍不得?”他这会儿才转头看了一眼躺尸的她。
她吧嗒着脑袋,“当然!这可是我的全部财产。”
“童欣可是你唯一的妹妹。”
“我还是她唯一,不,唯二的姐姐呢!”说着童谣翻了个身,又叹了一口气,“一看她就要用很久,我就要失去我的全部财产很久了,我感觉我就快要变成一株没有根的浮萍了。”
他嘲笑她“你这浮萍就是靠人民币滋养的?”
她再次猛点头,“人民币大于等于安全感。”想着又说“诶?我要不要让童欣写个借条协议什么的?!”
“现在她这情况你好意思?”
“不好意思。”
童谣答着缩了回去,实力演绎着什么叫弱小无助但想法多。瞎掰扯道“都怪你和周婉言,突然搞什么自己投资。现在我们这家里楼上楼下地家徒四壁到连小偷都要嫌弃了。”
他看着她笑,“好了,放一万个心。电影票房回收后,我就把你的养分补给你。”
“真的?你讲真的?!不许耍赖啊!到时候一个钢镚儿都不能少。”
“绝对不少,不只不少,全给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