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府邸
“他去哪了？”青瞻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太久没出来走动了，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去了和园宴请。”
简直是晴天霹雳，和园宴请，竟然去了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和园宴请……
青瞻挠了挠头，有些绝望。
等去参加宴会的某上神回来，那她就不用再去天宫跑一趟了，还有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的越凌怎么样了。
“小芳，那你家上神除了去天界和园参加宴请，之后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吗？”青瞻忍住即将暴走的心情，问孝方。
孝方佛陀除了一些特别情况特别暴躁，其余的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经历了几波出自眼前人的攻击后，变得异常平静：“青瞻小娃娃，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想要去哪里不是本和尚能够决定的。”
让你喊本和尚“小芳”！
眼见着眼前这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想着说不定真的有急事的样子，孝方也不再逗她：“看你应该和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打过交道，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跟着本和尚进去等吧。”
他可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
说完他就转身往回走，身后那人却没立刻跟上来，孝方回过头语重心长地道：“别等了，先进去吧，就凭本和尚的本事也无法带你走出去。来，进去吧。”
青瞻只是略一犹豫，还是跟上去了。
全程对不起的，只有一个越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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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府圮大，很像是当初去人世的时候见到的大户人家的宅院。
孝方见人跟着进来了之后，就先自己往里走了，留青瞻在后面慢腾腾地逛，也不怕她碰坏什么，撞到什么禁忌。
外面正大门有些老旧，门前没有牌匾，走进门后先见着一面刻着龙腾凤起的照壁，从侧面往里走，视野开阔起来，左右以及正方向房屋错落有致，中庭的角落里都种着一些草木。
环看四周，处处有人世民俗建筑的影子。
青瞻有些惊讶，她瞄了几眼，寻找孝方的身影。
“孝方……欸！孝方孝方！”青瞻在左侧穿堂尽头看到那个胖胖的大和尚，“衡止上神以前住在人世？”
要打理这样的一座府邸，没在人世住个几十年的，还真没办法把房子的风格修成这样。
孝方喝了一口端在手里的茶，点点头道：“是啊，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常年在外，走过八荒六界，待在人世的时间也有几百载。最近几十年都是住在人世，回来后自己把府邸修葺了一番，说是这样的宅院住着舒服。”
青瞻了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继续往里走，正想说些什么，却有感应似的往后侧抬头望向蒙蒙的天，一个身着玄衫的男子踏空而来。
一下子想说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来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他的眉目深邃，带着远山的清逸，让人无法立刻移开眼。
正是衡止。
他很快就落在了院子里，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青瞻身旁，侧身对着她，有些疑惑：“青瞻？”
本来站在穿堂那头的孝方佛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挤在两人中间，问衡止：“上神回来了啊，原来你们两个真的认识。”
孝方的语气有些揶揄，语义不明。
青瞻眼神真诚，不管那个显得贼兮兮的大胖和尚：“衡止上神，你回来得好迅速，和园宴请还没开完吧。”
“本没什么重要的事。”衡止又看了一眼青瞻，眼睛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裙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移开眼去，对着孝方，话却是同青瞻说的，“外面的迷雾阵一旦被人触动和被人闯过，我都能够感应得到。没想到我方一出去，就有人上门来做客了。”
他说“做客”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笑意，嘴角的弧度稍稍提了一点。一说完，示意身边人跟上，就抬步往正厅走去。他的步子很快，落在脚边的纱袍随风飘动。
“唔，你慢点……”青瞻忙着跟上去，留一个孝方在庭中立着。
风起了，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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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止走得很快，等到青瞻跟着他走到正厅，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她整个人显得比较拘谨，正主来了，不敢随意乱碰东西，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怕坏了他的规矩，又生怕身上湿湿的，坐在这椅子上给人打湿了，于是就愣愣地站在堂中。
所幸衡止很快又出现了，手里还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
他走到青瞻面前，把衣物递给她，缓缓开口：“喏，给你的。”
修长匀称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旁的人可能不太清楚，青瞻身边的几个，比如青荀，青和还有越凌，可都知道，青瞻这个人喜欢看美男，而这个美男的美，不在于他的脸，而在于他的手。
向来白皙素净，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占得其中一项，就能够吸引青瞻全部的目光。
心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双手，迟迟也没接过衣物和言语。
“青瞻？”衡止还以为她有什么疑惑，继续道，“我这里没有女人来过，没有女人的衣物，只有我的长衫了。你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都等等再提。”
他的声音响起，唤醒了出神的青瞻：“这是你的地盘，都不能用法术帮我解决一下吗？之前我尝试了一下法术，但并不行。”
衡止摇摇头，表情很无辜，说：“没办法，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用法术。”
靠在门外的孝方差点一口把嘴里的茶给喷出去，急急往回咽，就怕被里面两个人发现他躲在这偷听。
怎么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还会说谎了，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用不了法术？那外面那个迷雾阵怎么来的？
也是奇了怪哉。
“是这样吗？”青瞻挠挠头，总觉得有些怪，但也不好太过追根究底。
衡止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继续说：“要不你可以去后面沐浴，再换上这身衣服，我怕你……”
这次还未等他说完，青瞻就急急打断他：“不了不了……”她咳了两句，有些尴尬。穿人家的衣服也就罢了，现在让她在人家家里洗浴，她的心可没那么大。
“就换了衣服就好，在此小神谢过上神了……”青瞻拱了拱手，表示惶恐。
衡止语气里的笑意更深，接过她的话头：“那好吧，不勉强你。你往后走过甬道，穿过两个荷花塘，找一间门前种着几株榕树的厢房就行了，你可以在那休息和换衣服。”
青瞻舒了口气，告退之后，按照刚才衡止说的路线走出去，一直紧缩的心才缓缓放开……
而越凌什么的都暂时被抛却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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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瞻走了过后没一会，孝方从门外进来，手上还端着那杯喝了很久都还没喝完的茶。
他踱着步子，神态放松，要问人的话可一点都不马虎，凌厉得很：“哟，本和尚家的衡止上神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府酃施不了法了。”
衡止笑看了他一眼，走到堂前上首坐下，也端起手边一杯茶，抿了一口。
这杯茶是之前孝方给他泡着的，过了很久，热气和香气都并未消散。
“前两天我从磐雾缝隙寻剑回来，路过了一个秘境。”他又喝了一口茶，眉头舒展开来，把杯盏往右手侧一搁，才说道，“我看了两眼那秘境，觉得颇为古怪，便前去探了一探。”
“一进去便受了突袭，添了点伤，所幸那处秘境里的问题被我及早发现并解决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孝方却知其中的凶险。
能伤自家上神的人不多，就算是偷袭，也不见得能够成功的，现在竟然能让自家上神……
等等……
孝方大惊，他几步上前，把手中茶盏用力往案上一放，洒出几滴茶水来，胖胖的身躯凑到衡止身边，五官皱到了一起，语气很是激动：“上神，你受伤了！”
难不成是伤重到无法使用法力？
那得伤得多重！
不对啊，之前上神回来过一次，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衡止的面容还是平静如水，淡淡道：“有何大惊小怪的，休养数日便好。”
法术确实是可以用的，只是使用法术时，灵力和气流冲汇，会导致身体有些不适罢了，而这些就没必要和孝方说。
那些可以帮到某人的小法术，也就不用了吧。